可之前书册的事这人已经欺负回去,圣旨之事他也道歉了,难道是为他要送字那事?
炸着毛满眼戒备的晋祁两眼瞪大,蓦地委屈起来,不要就不要嘛,干嘛要那么凶!
“皇上。”林绪再上前一步。
他冷清的声音许是因为靠得近了的原因,听在晋祁耳中带着几分沙哑颤抖,连带着就连晋祁的心也跟着颤抖起来。
“干、干嘛?”晋祁气势又弱了三分,努力不被吓哭。
林绪微微眯眼,俊秀的脸上依旧并无太多表情,那若秋潭深邃的黑眸中却有若冬日寒夜的沁人寒意撒下,冰冷的毛骨悚然的感觉瞬间从四面八方袭来,让晋祁觉得自己连血液都被冻结。
只是毛骨悚然手脚冰凉间,晋祁面上却不受控制的飞起一片潮红,因为林绪靠得实在太近。
原本站在屋子中间的林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紧靠着桌子站着,这让原本单手撑在桌上前倾身体要盖章的晋祁,变得都能嗅到林绪身上那淡淡的笔墨香气。
比起那要招算计的毛骨悚然与本能的戒备,这种突然的莫名的不受控制的心跳的感觉,更是让晋祁本就有些空白的大脑嗡的一声巨响,手脚都变得无法控制不协调起来,一张嘴更是不知道应该如何使用。
林绪打量着面前突然变得僵硬还脸颊绯红的人,幽幽黑眸中有疑惑一闪而过,随即又闪过一分了然,再眨眼间,那漆黑眸中浮现的已是戏谑。
还处在怔愣中的晋祁看到林绪眼中的戏谑,心中猛然刺痛,令人窒息的烦躁与沉闷瞬间以排山倒海之势袭来。
晋祁正欲移开视线退后拉开两人距离,刚一动作,林绪白皙修长的手已至他耳侧。
察觉到林绪的靠近,晋祁上一刻还如至寒潭深处的心瞬间恢复活力,开始卖力的疯狂的砰砰的直跳起来。它太过努力,让晋祁耳膜都嗡嗡作响。
“干、干嘛?”晋祁本能想逃,身体却僵在原地,仿佛被林绪施了定身咒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林绪戏谑的视线扫过,把晋祁所有的动作甚至心思都尽数收入眼中。
在晋祁那双氤氲着薄薄水汽的眸子的注视下,他伸至晋祁耳侧的手缓缓下落,略带薄茧的指尖隔着仅半寸的距离划过晋祁的脸颊、侧颈、肩膀、手臂,最终,覆在了晋祁握着玉玺的滚烫的手背上。
晋祁察觉到自己手背上微凉的触碰,身体轻颤,仿佛跌入了大海深处,整个世界都只剩下那若有若无的笔墨香气,再无它物。
林绪微微前倾,拉近两人距离,他簿唇轻启,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在晋祁耳侧响起,“您到底要不要盖章了?”
这人难道当他很闲?
第12章看来是鱼又肥了。
晋祁闻言当即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一张脸顿时涨成猪肝色,看着近在咫尺的林绪那张脸,他生生咬碎一口牙,只觉得恨不得冲上去抓住林绪狠狠揍上一顿。
这家伙分明就是在故意耍他玩!
“朕还没看完。”晋祁咬牙切齿间恶狠狠地抽回手,又拿了桌上的文书看了起来。
林绪递交的文书极尽完美,根本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晋祁却是万分的不甘心,他翻来覆去把面前的文书看了好几遍,这才恶狠狠地瞪圆眼睛用杀人的气势拿了玉玺,在文书上戳了两个方方正正的印子。
“臣告退。”林绪拿了文书,不等晋祁开口便准备离开。
这让肚子里面憋了一肚子火的晋祁更加是把手中的玉玺捏得咔嚓作响,这家伙是真当他不会动他是吧?
他可是皇帝,万人之上的皇帝,信不信他立刻就下旨让人抄了他丞相府烧了他那一画?
屋内晋祁气疯,额头青筋暴起不说,冒出火来。
林绪却是毫无察觉般拿了文房外走去,抬眸间,那双漆黑如墨的眸中已是一如初夏时的庭院般阳光绚烂。
出门,步入院中,整个人都融入阳光中的林绪回头看了一眼,见书房内的人正两眼冒着火光地望着自己,他心情不错地大步离开去找中书省的人,要把手中盖章文书拟定为圣旨颁发。
林绪步伐轻快,却是看得屋内正火冒三丈的人一愣。
林绪嘴角噙着的那一抹微笑,三分笑意七分戏弄,就如同溅入油中的火星子,瞬间把晋祁整个人都点燃。
下一刻,晋祁狠狠一巴掌拍在桌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那家伙!”晋祁想说大胆,可那家伙胆大又不是一天两天,而且这胆子似乎还是他给的。
思及至此,晋祁气绝。
“皇上?”太监听到响,进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