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哧——”了声,对她无话可说。
事情到了此处,似乎已经明了,是狐狸为了炼制“修颜贴”才杀了那些凡人女子。本仙君正打算带狐狸回天庭交差,突然想起山神伯柝至今仍下落不明,于是问她:“既然柢山之事是你所为,那…你可知山神伯柝的下落?”
“对啊对啊,小神的干儿子被您藏哪儿啦?”土地突然从供桌底下钻了出来。
“你还没走?”本仙君奇道。
“不看着您和大圣爷平安回天庭,小神终究不放心不是?”土地道,向猴子拱手作揖,客客气气喊了声“大圣,有失远迎,还请莫怪。”
“听说此事过后,你就要位列仙班了?”猴子瞥他一眼,轻飘飘道。
土地抱着自己的手杖,笑嘻嘻道:“哎!托您和丞显元君的福,也许能升个一官半职罢。”
猴子没再看他,不咸不淡道:“待你升职那天见了玉帝,转告他一声,就说下次再有这种事,让他亲自来找我。”
“一定一定。”土地应着,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拿狐狸转移话题,道:“仙姑,如果您知道小儿的下落,请您告诉小神罢。”
“……”狐狸沉默不语,好像自从我们提起“伯柝”二字后,一直聒噪不休的她就开始变得安静下来。
“嗯?”本仙君支着下巴,在心里将柢山之事重新捋了一遍,发现尚有几点可疑之处未探明白。我道:“若你真的如此在意自己的容貌,为何在半年前才开始炼制“修颜贴”?”
“我…”狐狸语塞,不耐烦地瘪瘪嘴,“要你管!不是想抓我回天庭吗?那就抓吧,反正青丘的同族都当我是异类,少我一个也不少。”
本仙君道:“土地公,若本仙君记得不错,昨天你可是说过,你与土地婆是在半年前发现伯柝失踪的?”
“正是。”土地公回道,问:“可是…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呢?”
“有什么关系,这就要问仙姑了。”本仙君弯了下嘴角,缓缓道:“仙姑,可否劳烦你对我们说说,你与伯柝的关系?”
“!”狐狸不可置信地张大了眼睛,“你…”
“我想…伯柝应该就是你口中的那个“男人”罢?”本仙君道:“原本,你因为受人嘲笑,或许有些介意自己的容貌,但还没有极端到想要换脸修容的地步。可半年前,你遇到伯柝,对他一见倾心。然而,他却以貌取人,这让你无法接受,才有了要祛除胎记的念头,并且付诸行动。”
“哈哈,哈哈哈!”狐狸大笑,“你是何时飞升的小神仙,老身去天庭那几次怎么没见过你?这么能推理,你怎么不去写话本子卖了讨生活?”
“你只需要回答,我方才说的对不对罢?”本仙君任她去笑,也不恼。
狐狸笑出了眼泪,点着头道:“没错,人是我杀的,伯柝也是我关的。他小小一个柢山山神,若斗法自然敌不过我。”
“你将伯柝关在了何处?”本仙君见她松口,忙趁势追问。
“我的狐狸窝。”狐狸冷冷道。
“般若。”本仙君唤道,取下狐狸颈子上的项圈,还她自由之身,做了个请的姿势,“劳烦仙姑带路。”
如今她四尾皆断,法力散尽,一时半刻恢复不过来,不用担心会逃走。
“欢喜哥哥,既然事情办得差不多了,我就不跟着你们去狐狸窝了。”安问心道。
本仙君已经走出去几步,闻言回头,“留你自个儿一个人在这里不太好吧?”
“我…”安问心看了眼因为方才的打斗而变得一片狼藉的修文殿,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会儿我就下山了,走之前想为苏苏把这些破破烂烂的东西清理一下。”
本仙君一时没转过弯来,“叔叔是…”
“……”猴子轻轻撞了下我的手肘,对着地上的神像努努嘴。本仙君立时会意,心想,原来修文真君是安问心的叔叔。
可是按年龄差,两者差了上千岁,按辈份论的话应该是至少隔了几百房的“远房”表叔。这么八杆子打不着的远亲他还跑来祭拜,真有孝心。
本仙君笑着点点头,道:“也好,你要下山,我和大圣也要带这位仙姑回天庭,终须一别,那就后会有期啦。”
辞别了安问心,我与猴子三人正要跟着狐狸去她的老窝救伯柝,突然凭空降下一位神官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来者是名身穿玄黑色战甲的男子,双手各持一把长约一尺的黑色短枪,枪头长不过三寸,却是由世上最坚硬之物金刚石所制,寒气逼人。
他剑眉星目,俊朗不凡,眼神自带一股冰冷,眉宇间满是坚毅,本就高大的身材被铠甲衬得更多了几分男儿气概,颇有大将风范。
“阿柝?”狐狸瞳孔微张,看似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柝儿!”土地则是惊喜。
“大圣,上仙。”伯柝先对猴子和我行了一礼,又对着土地喊了一声“爹”。
“你就是伯柝?”本仙君将他打量了一遍,身上未见有伤,也没像其它被人囚|禁的那般憔悴狼狈,反而看起来气色极好孔武有力,一点点都没有被人苛待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