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断他的腰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62(1 / 1)

范意致皱眉,不认可赵骑督这种失败了还要找借口的行为,而且他也知道赵骑督平常爱好美色,以为他是见色起意,不耐挥开他,说:“行了,赵骑督,让山贼逃走本就是你的失责,再找借口也无用。还有今晚私自上山剿匪之事,也算是目无军纪!此事我会禀告给廉将军再做定夺!”

说着,便翻身上马,带领军队赶路。

赵骑督见范意致发怒,不敢多说,连忙紧随其后。

在东南方向的接近山脚的一个隐蔽的山洞里,山洞处有隐天蔽日的藤蔓覆盖,初极狭,才通三四人,进入后才豁然开朗,可见一瀑布,分明是宋如玉经常洗澡的地方。

里面正躲着刚从飞马寨九死一生逃出来的山寨众人,仔细看去,才余下十几人,且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受了些许伤,宋如玉肩上的伤已经被他用衣服暂时绑住,而顾闲书手臂上竟也见了血。

众人神情萎靡,隐隐还有低低的啜泣声,气氛一派惨淡。

有人强撑着精神,去拿大叶子打了水回来给因手臂刀伤失血而口唇发白异常沉默的顾闲书喝下。

顾闲书却没有接过,摇摇头。

那人便劝道:“二当家,你好歹喝点,你又受伤流了这么多血,还没有休息,刚刚又在寨子里喊了那么久,嗓子早就干了。喝点吧。”

顾闲书依旧没有回答,苍白的脸色,干涸的唇,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如颤抖的蝴蝶,脆弱而又敏感。

旁人都知道他是自责刚刚的行为,不由得出口相劝:“二当家,富贵说得对,你不能熬坏了身子啊。你可是寨子里的二当家,我们的顶天柱,接下来还要你做主意呢。张大媳妇她是自愿留下来殿后的,她本就是寨子里的暴脾气,向来不肯认输,犟得很,张大都被她撵着打!二当家你莫要再纠结这些了。”

低如蚊子声般的啜泣声渐渐大了些许,还夹着吸鼻子口齿不清的“阿娘”的喃语,却又不敢大声哭,独自压抑着。

宋如玉见此,不由蹙起俊眉,他早就留意到了张大媳妇不在队列里,隐约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终究不敢开口,怕伤害了那个十岁的孩子。

听这哭泣声,顾闲书缓缓抬起眼,望向背向自己,倔强地挣脱开众人,独自抱膝两肩耸动,哭得难以控制的张覆,眼里满是愧疚。

就在不久前,他指挥着山寨众人下山,却突然迎来了一波人冲上山寨,这些人显然不是官兵,进入山寨的动作他们自然十分熟悉,那是龙虎寨的山贼!

对方的人数显然比他们多,且大多是强壮的壮年男人,不知道他们是从何得知他们的住处,此时堂而皇之地进来打家劫舍!

他们的房屋被烧毁,龙虎寨山贼要将他们赶尽杀绝,唯一留下的一些男丁上去英勇抵抗,却始终敌不过对方势众。顾闲书之前稍不留意还被山贼砍了一刀,所幸并不深,又不在要害之处。

无奈之下,众人只得掩护他先撤退。

可是他身为二当家,怎么能临阵退缩?可他终究只会书上的道理,拳脚功夫根本不及众人,甚至可能连已经拿上大刀的张大媳妇都不如。

张大媳妇本是左手牵着张覆,右手拉着顾闲书不断地往前走,扯着嗓门喊着:“二当家!你赶紧的!可别看了!!前面的人呢赶紧背钟叔下去!!”她回头见后面的男丁坚持不住,有山贼要上来追赶众人,又看到前面的人背着钟叔正在下山,而手里还有张覆和顾闲书,咬牙,干脆把心一横!

她将张覆的手放进顾闲书的手里,将两人狠狠往前推了几大步,说:“二当家,我把张覆交给你了!从今往后他要是敢不听你的话,你给我往死里狠狠打!”又瞪向张覆:“以后你得听二当家的话!听见没有?!”

张覆的眼泪鼻涕一下子下来了,他已经十岁了,意识到张大媳妇这时候往回跑有什么样的后果,红通眼睛看着张大媳妇,喊着:“娘……我以后再也不乱跑了……”

张大媳妇狠着心不去看他,怕自己舍不得走,扭头,声音沙哑地说:“我和你爹以后看着你,你以后一个人要乖了。”说着,她抬起袖子抹了一把脸,粗声喊着:“快走吧!二当家你带他走!这是我唯一的儿子了!他得活下来!”随即掏出刚刚出来时别在腰间的大刀,拿出当年逃出死人堆的豪气,怒吼着朝迎面追来的山贼大力砍去!

有些山寨里的妇人见此,也纷纷拔出刀,英勇地朝着就近的山贼扑去。

“娘!!!”张覆挣扎着朝他娘的方向而去,却被顾闲书死死抱住,张覆在他的怀里哭着又咬又踹,顾闲书的手背青筋爆出,硬是不松手,狠狠地抱着张覆下山。

转身那一眼,红色的天空下漫天的火光映着巾帼壮丽的身影。

直到多年以后,顾闲书仍不能释怀,始终觉得亏欠了张覆。

作者有话要说:

宋如玉和顾闲书只是暂时下线,后面还会出来的,重要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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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弱小朋友

范意致带的士兵大都是骑兵,毕竟从翼州赶来,总不能全部用步兵进攻,且不方便进山剿匪。虽然骑兵尚未及步兵应用广,打战也不及塞漠人厉害,但是范意致还是带上了些许骑兵,有意要将他与山贼一战来训练他们。

虽然山贼更加擅长马上功夫,但是他们人数众多,武器先进,终究不会担心会落下风。

只不过没有料到这次会落入别人的拳套,才会让山贼逃走。

两位瘦削的少年跟在步兵队伍的最后面行走,一开始尚且能够跟上,等到时间久一些,行走的速度便逐渐慢了下来。肖越的脚步开始变成沉重,每抬起一步就宛如千斤铅重一般,他努力地行走,却还是差点落下,他不禁抬起眼皮看向前方离他不远的李垚。

对方也是跟自己差不多的年纪,估算只会更小,身子比他瘦,走的路也是一样长,却丝毫不见乏力,时刻挺直的脊背,稳健的步伐,一路走过来,位置始终没变过,不超前,也不落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