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景色正在飞快的朝身后疾驰而去,人生就像是在路上,走的太快了,总会不觉间错过身边的风景,可他不愿意停下来,只有继续走下去,才能够知道自己最后会站在什么地方。
“彦朗,是谁的电话。”
彦朗转头看向练塘。
练塘问:“朋友?”
彦朗想了想:“熟人。”
“我认识吗?”
彦朗没说话,看着他。
练塘知道自己逾越了,他只是个经纪人,没有管彦朗和谁交朋友的资格。而这个身份让他既庆幸,又不甘。
车厢里安静了一会,然后彦朗说:“你最近有见过梓华吗?”
突如其来的名字是像一枚子弹射在了练塘的身上,他的身体猛地战栗了一下,艰涩的说:“没有。”
彦朗心不在焉,又转头看向了车窗外。
练塘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手指尖正在微微的颤抖,想必脸色也不好,化的舞台妆不知道能不能掩饰措不及防间的惊吓。
车直接开到了宾馆,彦朗一下车,就被一个眼熟的人给堵住了去路。
练塘询问:“彦朗?”
彦朗摆了下手:“你先上去。”
练摊蹙眉,深深看了来人一眼,半警告的说道:“有事打电话。”
等练塘离开,彦朗看向了刘成业。
刘成业脸上从头到尾都挂着讨好的笑,眼见着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笑容变得更加的谄媚,他说:“朗哥,谢谢您给我机会,我来这儿就一个事,希望您能和施洋见个面。”
彦朗看着对方,没有说话。
刘成业知道自己很难打动彦朗跟自己走,但是一想着施洋的决定,他就觉得自己责任重大,说话也变得干脆了起来:“您也知道施少他喜欢您,他从来没有正经的谈过恋爱,不会好好追人,得罪了您,这是我没提醒到位的错,您就别和他计较,和我计较,和我计较,怎么来都可以,我绝对不会说半句话。”
“……”彦朗想笑,狗腿子为主人顶罪,有些事逻辑上得说得通啊,这话说的也太假了。
刘成业老脸一红,咬牙说:“您看,少爷都被我们这些人给惯坏了,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不知道什么叫做放弃,只要喜欢的就无论如何都要得手,方法错了,可心是真的。”
“……”
“我,我求您了,您就算是不喜欢,烦他,也别晾着他,他和普通人不一样,不是无声的拒绝就能够领会的。那个,我的意思您明白吧?您得明明白白的拒绝他,一点希望都不给他,他才会明白是没机会的。”
“……”
“所以,您当面和他谈谈,好吗?”
彦朗深深的看着刘成业,也难为了一个大老爷儿低声下气的说这些话。
不过他认同刘成业后面说的话。
既然不可能回应施洋,就要把话再说明白一点,这样晾着人,确实不负责任。
彦朗想了一下,然后点头:“行吧,我会给施洋打电话。”
刘成业面露惊喜,想要点头,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眼露为难。
“那啥……现在可以吗?其实我过来就是施少安排的,想要请您过去吃饭。您就今天把他拒绝了,我明天就带他回京城,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去叨扰您。”
话说到这份儿上,彦朗也不是固执的人,早见晚见都是见,早拒绝比晚拒绝更好,他也不在乎等会儿见了人把话说重一点,只要能把这份孽缘给彻底斩断了,皆大欢喜。
彦朗上车的时候给练塘打了个电话,本来只是交代一声,练塘的语气却很奇怪的问他:“你要去见施洋?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今天明显是在帮你,难道你们不像大家传的那样?”
彦朗没多想,觉得练塘有这样的猜测是理所当然,他叹了口气,说:“一言难尽,回来了我和你仔细说吧。”
彦朗觉得这次见了施洋,就算不能把事情彻底解决了,也能够让施洋离自己远点,总不会更糟糕的。
可惜,事情就是更糟糕了。
彦朗那之后就在想,今天自己要是不去,是不是以后就不会发生那些事,施洋也不会真的走到自己心里去。他可能找个女人,结婚生子,有个圆满的家庭,日子过得简单快乐。而不是养了只小狗在身边,每天过着鸡飞狗跳的日子。
刘成业开着车,将他带进了一处开放式的小区,门岗如同虚设,还有人骑着电动摩托后面装着两大箱子的货超过他们开进小区里。这种画风让彦朗忍不住思考了一下,然后觉得可能施洋在这里发现了味道绝佳私厨,要知道美味的食物不一定都在富丽堂皇的大饭店里,就像衡市玉龙沟的黄焖鸡,他身有体会车开进了小区深处,最后停在了一栋电梯公寓前,一楼的大门是敞开着的,他们直接进了电梯,到了十二层楼。
公寓楼内的环境比外面好,但是光看每层楼的十多扇大门就知道,这并不是常见的家庭式电梯公寓,更像是为年轻人提供的单身公寓。
进了门,果然是一室一厅的单身公寓,而且屋主人还做了一个开放式的装修风格,所以一眼就可以看到头。
施洋就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然后他看见了开放式厨房上摆着的一份份处理好的食材。
彦朗:“……”所以还是要他做吗?
刘成业说谎话,很不好意思的对彦朗点头,自动的去了厨房,说:“辛苦您了,我给您打下手。”
彦朗叹了口气,来都来了,转身回去不可能,但是让他为一个注定要拒绝的人亲手做饭,又很别扭。
最后他在两双眼的注视中既没有马上离开,也没有走进厨房,而是朝着施洋走了过去。
第45章 自作孽
施洋紧张的都不行了,彦朗不过是简简单单走过来的动作,那足尖的每次落下都像是踩在了他的心上,心跳的不行,甚至都忘记自己原本要说的话。
真的,要做吗?
先不说这种事情他没做过,他更害怕的是彦朗的反应。彦朗可能根本不吃这套,让弄巧成拙了,让两个人的关系变得更加的糟糕。
可要是不做,他还能用什么办法追求到这个男人?
“施洋,我过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和你谈一次,心平气和。”
回过神来,彦朗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对面,坐姿并不是在家中那么随意,但是也不紧张,就是坐在那里,很从容的一个姿态,让人移不开目光。
彦朗说:“你知道的,我性向很正常,我……”
施洋打断了彦朗的话,他看向刘成业:“你出去,回宾馆等我。”
彦朗没有看刘成业,他正在组织词句说服施洋,错过了刘成业脸上纠结的表情。
也错过了他最后一次机会。
刘成业看着施洋,像是在无声的劝着他。
施洋没有给他任何的表情,他知道彦朗擅长观察人的微表情,既然做不到从容的演绎,那就不要露出任何的表情。他将视线从刘成业的脸上移开,看向了彦朗,目光中的痴迷掩盖住了他的紧张。
刘成业说:“要不,我在外面……”
“回宾馆。”施洋没有看他。
彦朗蹙眉。
他很疑惑,自己竟然从施洋的表情和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绝。
这次,他转头看向了刘成业,却只看见刘成业的背影,以及被严密关上的房门。
“你想说什么?”施洋开口,将彦朗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彦朗看向他,回忆了一下,才说道:“那我简单明了的说吧,我希望你能够停止你的追求,先不说你追求的方式对我造成的困扰,你不会在我这里得到任何的回应,我对男人没有感觉,这一点我很清楚,以及确定。”
施洋的脸有些红,他不以为意的笑着:“追求彦大影帝的人不少吧?你是亲自拒绝了每个人?还是只拒绝了我一个?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你比我清楚……”彦朗想了想,找了一个词来形容,“你的破坏力很强,我必须花费很多的心思才能够和你对抗。”
“这是不是说明我们实力相当,门当户对。”
“……”
施洋的腿交叠着,将身体微微的往前倾,他的眼睛里有层薄薄的水雾,潋滟出一种让人心惊肉跳的风情。
他说:“你为什么不试试呢?或许你对男人也行呢?我可以躺下的,随便你怎么对我,或者……把我折腾成一块破布都行。”
彦朗不为所动,面无表情的说:“那就更难了,躺在下面的只要咬咬牙就可以,在上面的,如果硬不起来,难道用道具把你折腾成一块破布?”
施洋微微歪头:“是你亲自动手吗?把我脱光了,捆在床上?或者沙发上也行,用道具,让我哭出来?”
“……”彦朗的下限亮出来,他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施洋将身体往前挪了一点,即便隔着桌子,也要靠近彦朗哪怕一丝一毫。
“你有多久没做爱了?从回了衡市就没有了吧?差不多快四个月了吧?你都是怎么解决的?用手吗?你要是不想磋磨我也可以,我有片子,咱们可以一起看,我也很久没有纾解过了。”
“……”彦朗深深的看着施洋,叹了口气,他站起身,“看来我们是谈不了了。”
彦朗说完就往门边走,施洋竟然没有阻止他,彦朗感觉到不对劲,他将手按上门把手扭了扭,果然门打不开。
刚刚出去的刘成业将他们反锁在了屋里。
“这算什么?你真把自己当成妓女了?”彦朗眼底浮现了怒气,他转身看着施洋,施洋还维持着原本的姿势看着他。
然后在他的注视中,拿过身边放着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药盒。
施洋慢条斯理的将外壳打开,里面有两颗肉色的药,他将一颗拿出来,放进了嘴里,咽下。
“知道是什么吗?”施洋摇晃着手里的药片,看着彦朗笑,“最强劲的催情药,吃下去如果没有纾解,可能会硬生生憋死。”
彦朗的脸色一变,他几步冲到施洋的面前,一把扯掉了施洋手里的药片,低头看背面的文字,密密麻麻的字体既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他完全看不懂。
施洋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仰头看着他笑:“放心,我本来就没打算给你吃,我已经惹的你够不痛快了,没有火上浇油的打算。我吃了,只是赌你不会见死不救,你说,我要是硬生生憋死了,是不是明天就可以和你一起上头条?”
彦朗将药片丢在了施洋的脸上,脸色阴沉,他何止不痛快,他生撕了施洋的冲动都有。这世上怎么有这种人,用自己的命去威胁对方,能得到什么?
“你作践自己,以为我会同情你?会如你所愿?”彦朗掏出了手机,打开了视频录制,他将摄像孔对着施洋,没有表情的好似机器人一样的双眼看着施洋,“这世上没有必死的春药,那就不是春药,是毒药。等你失去了理智,我想你家里的长辈应该不介意看到你当主演的AV。”
施洋的呼吸有些微粗重,眼神在闪躲,这是紧张不安到了极致的表现,可是他没有退缩,他对着彦朗笑,用一种豁出去的语气说:“哎呀,被你发现了,怎么办呢?”
施洋起了身,往卧室的方向走,短短的几步路,他解开了上衣的扣子,再坐到床上的时候,胸口已经全部露出来了。有些意外,虽然很瘦,但是裸露出来的胸膛却远远没到皮包骨的程度,薄薄的一层肌肉裹着身体一圈,腹部有些若隐若现的腹肌线条,露出劲瘦的腰身,裤腰处露出一截蓝色的内裤边缘,裹着这个身体,竟然并不难看。
施洋将床头柜的柜子抽出来,里面摆满了奇奇怪怪的道具,还有一部分没有拆封,彦朗的视线忍不住从手机屏幕移开,看向了施洋。施洋对他笑了一下,拿出一个黑色的毛茸茸的手环戴上,然后就那么把自己的双手捆在了床头上,从容的躺在床上,用那双水雾越来越多的眼睛看着他,一瞬不瞬。
“……”彦朗的三观都要裂了。
他自问在娱乐圈见的奇形怪状的人已经足够的多了,但是施洋绝对是最奇葩的那一个。原本好好的直男莫名其妙弯了不说,还躺下的那么痛快,甚至为了引诱他,不惜吃春药,还把自己捆住。这是疯了吗?
他是个很有自信的人,但是面对疯狂的施洋,他显然不够自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彦朗早就已经停止了拍摄,他坐在沙发上,背对着施洋,低头刷手机看着新闻。
屋里静的只有施洋逐渐变得浊重的喘息声和衣料摩擦的沙沙声。
“彦朗……我想要……”终于,隐忍到了极限,呢喃的声音响起。
彦朗的心重重跳了一下,捏着手机的手臂鼓起了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