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那样做了,不是害了自己的儿子吗?她又没疯!
而且温瑞麟再差,那也是侯府世子!
☆、第七份爱情(4)
长公主的那个砚台虽然被温瑞麟躲过了,但砚台的边角还是擦破了温瑞麟的脸颊,在他的脸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他一向在意自己的容貌,但这次却满脸茫然,甚至完全没有在意自己脸上的伤,长公主说她并没有逼他,那么,他之前做的那一切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一直以为的忍辱负重原来根本不存在!温瑞麟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长公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上的鲜血顺着脸颊流下都忘了要擦一擦,最终慢慢地软倒在地。
之前他一直盼着燕远去死,就是因为逼迫自己,要是燕远没有,那……燕远昨天痛苦地在地上扭动的场面突然出现在温瑞麟脑海里,他呼吸一滞。
他差点,就眼睁睁地看着燕远死了。
他虽然一直很讨厌燕远,却也不能不否认,燕远对他真的很好,不管有什么好东西,燕远都会先给他,有一回他出去跟人喝酒却因为大雨被困,他以为他要一直呆在城外那个连火炕都没有的小园子里挨饿受冻,但燕远因为之前听他提过一句,竟然专门冒雨跑来找他……
当时,他对这个傻呆呆的孩子真的有了好感,可是后来听到别人说他为了权势巴结燕远,所有的好感也就烟消云散。
燕远……温瑞麟无声地叫出了这个名字,长公主却已经看向了自己身边的侍卫:“你们快去,把燕君给我绑回来!”
她一向深居简出,很少跟人接触,也从不掺和朝中大事,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别人当她是好欺负的,可泥人也有三分火性!
以前她只想带着儿子安安静静地过日子,现在却不介意闹个天翻地覆!
“是,公主。”长公主身边的嬷嬷应道,知道长公主这次是真的火了。
长公主在京城的名声极好,可以说是贤良淑德的典范,她带着燕远住在公主府,除了宠儿子,别人不曾听到过其他关于她的闲话。
而所谓的宠儿子,也不过就是冬天想方设法给自己儿子找来最好的银霜炭,夏天为了儿子专门进宫要冰,高价给儿子搜罗上好的药材之类,跟前朝某一位纵容儿子大街杀人公主一比,她做的这一切,真的算不了什么。
然而就是这样的母亲形象,让人忘了,长公主也曾在十八年前的那场宫变里,带着自己的仆人救出皇帝太后。
长公主身边跟着的禁卫军,很快就把燕君抓了来。
一向风度翩翩的燕君,被人抓住之后,却也衣衫凌乱,风雅不存。
“你们要干什么!”燕君愤怒地喊着,看到暴怒的长公主之后,他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害怕,随即却又质问起来:“长公主,你凭什么抓我?”
“你谋害我的儿子,还问我凭什么抓你?”长公主冷笑一声。
“无凭无据,你怎么可以胡乱抓人?莫不是想要借机谋害庶子?”燕君怒道。他很清楚,这个时候他决不能认罪。
他是和很多学子住在一起的,被抓的事情很多人都看到了,长公主绝不敢对他做什么。
更何况,他已经让小厮去找自己的父亲了。
“燕君,当初我就该早早地杀了你!”长公主一脚踢在了燕君的胸口,突然道:“把他们三个的上衣全都扒了,上鞭子!”
当众被剥了衣服,小桃是个女的,以后就别想做人了,燕君和温瑞麟两个人,也绝对是斯文扫地,而鞭子……
“公主饶命!公主,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小桃第一个哭喊起来,长公主的表情却毫不松动。
燕远小时候虽然身体很差,但十岁之后,就越养越好了,到了这几年才又频频开始出问题,以前她没多想,现在知道小桃吃里爬外,却立刻就明白了原因。
她很疼小桃,但是在她的心里,小桃就连燕远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就连她自己,都要排在儿子的后面!
三个人的上衣都被扒了,鞭子立刻就抽了上去,长公主身边的人用的鞭子不过小指大小,非常细,不容易打死打伤人,但打在身上却绝对非常痛。三人很快就哀嚎起来,身上出现道道血痕。
小桃的胸前,有着烫伤留下的疤痕,这是她曾经为救燕远留下的,长公主以前若是看到,必然会对她非常心疼,现在却视若无睹。
要不是这里有两个男人,会污了自己的眼睛,她都恨不得将这三人扒光了吊起来!
“长公主,你不能……啊!滥用私刑!”温瑞麟被抽了几鞭子,哀叫起来。
“你这样打我,爹他不会放过你!”燕君也满脸恐惧。
小桃就更不用说了,这个之前一直很淡定的丫鬟,现在早已花容失色,只顾哀求的不停。
面对这一切,长公主却只是冷哼了一声:“堵住他们的嘴,别让他们吵到了小远。”
“长公主,要是小远知道你这么对我……”温瑞麟喊道,话说到一半就被人堵住了嘴。
“温瑞麟,就算小远还在乎你,我也绝不会再让你有机会见他了!”长公主突然道。
温瑞麟一呆,连身上的痛苦都忘了。他之前对恨不得永远不要见到燕远才好,现在真的听到这话,却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挖掉了一块。
“皇姑姑,表弟这次出事,莫不是跟这三人有关?”一个年轻男子带了人急急忙忙地从外面进来,看到这一幕,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即皱起了眉头。
“参见太子殿下。”长公主立刻就要行礼,却很快被太子身边的人扶住了。
“皇姑姑,表弟没事吧?”太子又问。御医早就来了,他昨天抽不开身,却到了今天才离京,顺便把昨天都宵禁了还想出城的某人带来了。
“你表弟没事,但这些狼心狗肺的家伙竟然要害他,我……”
“皇姑姑,你想要如何,尽管去做就好。”太子道。
长公主眼眶一红,险些落下泪来。
“长公主,微臣前些日子搜罗来一些十岁雄麝所产的上等麝香以及牛黄等物,如今都已经带来,若长公主还有需要的药材,尽管告知微臣。”一个二十出头,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清俊端庄的男子关切地说道,正是当朝丞相的第三子,太子曾经的伴读周昊蔚。
“多谢周大人。”长公主满脸感激,麝香牛黄之类,都是燕远用得上的药材,虽然她不缺,但这份心意总是记得。
丞相一家,帮她良多。
“当不得长公主的道谢,长公主,微臣略懂医术……”周昊蔚低声道。
“皇姑姑,不如让我们去看看小远吧。”太子看了自己的好友一眼。
“小远就在里面。”长公主冷然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许些笑意。
太子带着人进了燕远的屋子,外面的鞭打却还在继续,期间燕君晕了过去,长公主让人用水将他泼醒之后,干脆又让人拿来了盐水,浸了鞭子之后继续抽,还顺便让人熬了参汤给他们灌下去,免得他们“受不住”。
如此过了一个时辰,长公主的驸马燕成顺便匆匆赶到了此地,倒是威远侯府的人,因为并未得到消息,还不曾赶来。
一个时辰……长公主冷笑了一声,昨天燕远就已经出事,燕成顺人影都瞧不见一个,今天燕君出事,他倒是眼巴巴地来了。
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这一路怕是骑马过来,焦急万分。
燕成顺是跑进院子的,刚进来,就看到了正在受刑的这三人,顿时怒气冲天:“公主,你滥用私刑,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滥用私刑?燕成顺,他们要杀我儿子!”
“胡说八道!燕远就算出事,也是他自己身体不好,跟旁人有何干系?”燕成顺怒视自己的妻子。
“燕成顺,你的心,偏的也太厉害了!”长公主冷冷的看着自己的丈夫,他们两人之间,一点感情也无,她也不想要这人的感情,但燕远也是他的儿子!
这些年,燕远想要见自己的父亲,三请四请这人都不来,跟燕君倒是父子情深!
燕成顺根本就没有关注长公主的表情,只是心疼地看着燕君,想要赶走鞭打燕君的人,直到被人拦住,他才看向了长公主:“你这个毒妇,竟然如此狠辣!我绝不会让你好过!”
长公主看着燕成顺的表情,冷笑起来。
当年她的母后虽然贵为皇后,却并不得先帝喜爱,她这个皇后所出的长公主,也处处比不上李贵妃所出的二公主。
但她的母后,到底还是疼爱她的,千挑万选之下,就为她选了当时战功赫赫的薛将军的长子薛无畏为驸马。
薛无畏自幼跟着父亲镇守边疆,当时不过二十岁,就已经有了战功,而且薛家家风极好,她又曾经见过薛无畏,可以说双方对这门亲事都非常满意。
只是当时的李贵妃唯恐他们借婚事拉拢了薛家,就撺掇先皇,将薛将军的长子薛无畏,换成了燕将军的二字燕成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