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的关键不是梦,而是梦里的对象啊。裴渊有些难以启齿,只能抿唇不说话,心里开始后悔,也许他就不该找孟希这个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说这事。
见裴渊又要缩回龟壳了,未免以后没好戏可看,孟希捂住嘴,挡住倾泻而出的笑意,正儿八经地问道:“做这个梦前,你是不是喝酒了?”
“没有!”裴渊否决,心里却想起了另外一种可能,“不过他可能服用了致幻或者助眠类的药物。”
孟希一拍巴掌:“这就对了,吃了这类药物,多少会有副作用,你那朋友很可能就是这种情况,不信,你让他今晚再睡一觉试试,肯定什么能一觉到天明!”
若是往常,裴渊一定能识破孟希的忽悠。不过他这会儿心里乱糟糟的,下意识地更愿意相信对自己有利的。
所以听闻孟希这么说,他大大的松了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半晌,未免孟希看出端倪,他掩饰地握拳假咳了一声:“你分析得蛮有道理的,回头我劝劝我那朋友!”
孟希忍笑忍得很辛苦,未免露馅,他只能“嗯”了两声表示赞同。
这桩事是暂时解决了,但裴渊目前还面临着一个难题。
也许是今晚的孟希给了他靠谱的感觉,他摸摸脸,不大自在地说:“孟希,我们已经到了结婚生子的年龄吗?”
孟希心头警铃大作,眼珠子一转:“谁跟你说什么了?”
裴渊叹了口气:“家里催我交女朋友!”
孟希一眼就识破了他:“不止这么简单吧!”
裴伯母他们以前又不是没催过,就连他自个儿的爹妈也时不时地要念叨两句,让他找个正儿八经的女朋友,不要跟外面的狐媚蹄子瞎混了。
但以前可没看见裴渊为难。
被他拆穿,裴渊索性承认了:“他们弄了个世交的女儿去做我的助理!”
“哟,近水楼台,日久生情,不错啊!”孟希吊儿郎当地调侃了道。
裴渊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你要喜欢,我不介意把她介绍给你!”
“别,我还想多玩几年呢!”孟希连忙摆手,“你要不喜欢,像以前一样拒绝就是。不过依我说,你也应该交个女朋友了,不然别人还会误以为你看上我了!”
见裴渊扭头甩他眼刀子,他连忙无辜地举起手,收起戏谑的表情:“我说正经的,你可以跟她交往试试,要是有感觉当然皆大欢喜,若是没感觉,也能向家里交差了,借此断了你家里催婚的念头,不然过两年,他们会催得更厉害!”
沉默良久,裴渊终于松了口:“我看看吧!”
“不是看看,是尽力!”孟希一掌拍在他的肩上。
等裴渊走了,牌桌子上的几人问孟希:“你跟裴渊躲在阳台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孟希嘿嘿一笑,说:“当然是看好戏了,下周末去赛车,我叫上裴渊,大家去玩吗?”
众人纷纷点头:“裴渊这人活得跟和尚一样,也就只有你才叫得动他,咱们怎么能不去呢?”
孟希狐狸眼一斜,笑得神秘兮兮的:“我可没那么大面子,叫得动他,大家到时候看好戏就是!”
“你这意思莫不是裴渊有情况了?”大家听出他语气里的暧昧,纷纷追问。
孟希摇摇食指:“佛曰,不可说。你们到时候就知道了!”
***
回家的裴渊完全不知道他走后还有这么一出。
不过经过孟希的开解(糊弄),他倒是能心平气和地面对路宁了。
一夜无梦,第二天早上,路宁晨跑回来就看见裴渊迎着满室的阳光坐在餐桌前吃饭,瞧见她,他还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早上好!”
“早!”路宁去洗了把脸,走回餐桌上拿起肉包啃了两口,又偷偷地瞟了一眼裴渊,他今早的心情似乎很好,整个人就跟窗外的阳光一样开朗,一扫前两天的阴晴不定,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等骆桓坐下后,路宁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骆桓瞧了一眼裴渊先前坐的位置,笑得不怀好意:“你不知道?严家大小姐今天要去做他的助理了,青梅竹马一相逢,嘿嘿……是个男人都会很兴奋的,你不懂啦!”
路宁拿眼睛斜他:“不就是交女朋友吗?你才16岁都交过好几个女朋友了,裴渊一大把年纪,交个女朋友有什么稀奇的?”
闻言,骆桓突然脸色大变:“你别胡说……裴渊哥……你回来啦?”
路宁一开始还疑心骆桓在故意吓她,但见他都扶着桌子站起来了,心里头不由得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立即扭过头,正好对上裴渊面无表情的脸。
“我……”
不等路宁解释,裴渊拿起忘在桌角的手机,目不斜视地走了。
他一走,骆桓立即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嘿嘿,祸从口出,这下裴渊哥知道你嫌弃他太老了,小心他给你穿小鞋哦!”
路宁往前冲他做了个鬼脸:“还不是怪你!还有,我没嫌弃他太老,而是跟他比,你太嫩了,就像根刚破土的豆芽!”
“你才豆芽呢!”骆桓不服气,不过路宁已经含着包子跑了。
车上,小周发现,不过是回去拿了一趟手机而已,老板的心情似乎就晴转暴雨了。他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裴渊黑如锅底的脸色,再看了一眼往门口而来路宁,正要问裴渊,要不要等等路宁,就听裴渊冷厉地吼了一句:“开车!”
小周再不敢多言,扭头望着前方,脚用力一踩油门,汽车瞬间跑出老远,把路宁甩在了身后。
裴渊的坏心情持续到公司,对这一点感触最深的非罗助理和总秘莫属。
两人一上午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直到严宝玲的到来,让狂风暴雨到达了顶点。
裴景华的速度很快,她像是生怕裴渊会反悔找理由推脱此事一样,打铁趁热,第二天就让人把严宝玲带了过来。
罗助理汇报完这事就察觉到裴渊身上的冷气似乎又凝重了许多。他紧了紧衣领,寻思着明天是不是应该再多穿一件,免得被冻死。
等了半天,裴渊还是没动静,罗助理有些熬不住了,这严宝玲小姐也是一尊大佛,他可得罪不起。
最后,他鼓起勇气小声说:“裴总,你今天太忙了,要不我让严小姐先回去,改天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