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黎绍驰就从祝潼身侧走过。拿着睡衣走进浴室之前,他还吩咐:“帮我把行李箱理一理。”
祝潼被气得不轻,整晚她都在床上辗转反侧,而躺在床那另一端的男人,却呼吸平稳,很明显已经酣然入梦。
翌日清晨,祝潼觉得自己好像才刚入眠,门外就传来一声尖叫。认出是保姆的声音,她以为孩子出了什么问题,连拖鞋都顾不上穿就跑了出去。
保姆正神色慌张地站在走廊,看见祝潼从卧室里走出来,她连忙走过去。她指了指祝恬房间的方向,声音颤抖地说:“祝小姐,他……”
顺着保姆的手指,祝潼才发现黎绍驰的身影。他皱着眉头站在门边,应该是听见保姆的尖叫才从女儿的房间里走出来看个究竟的。
每天这个时候,保姆都会唤祝恬起床穿衣,今早她如常来到祝恬的房间,推门后却发现有个陌生的男人正坐在祝恬床边,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想做什么,一时情不自禁,便尖叫了出来。
祝潼终于明白这事怎么一回事。她安抚着被吓坏的保姆,解释道:“别紧张,他是我的丈夫,不是什么小偷坏人。”
听了祝潼的话,保姆的神情不但没有平静,反而更加吃惊。一直以来,她都没有见过祝潼带男人回家,她以为祝潼不是早已离婚,就是未婚生女。如今她的丈夫却突然冒了出来,实在是非常戏剧化。
将祝恬的房门关上后,黎绍驰走了过去,他看了祝潼一眼,接着向保姆伸出右手:“您好,我是黎绍驰。”
保姆受宠若惊,她将手往衣尾处擦了擦,然后才跟黎绍驰握手:“我叫阿莲。”
黎绍驰很客气地说:“恬恬辛苦您照顾了。”
“没有没有!”保姆连声说。
黎绍驰又说:“昨天恬恬很晚才睡觉,让她多睡一会儿吧。”
保姆点头:“那我先去把早点端回厨房,不然很容易放凉的。”
祝潼原本还想跟保姆说说黎煜的事情,但保姆走得太快,她就由保姆去了。黎绍驰一言不发地越过她走进了卧室,她刚转过身,他就说:“把鞋穿上,让孩子们看见了,都学你那样光着脚怎么办?”
经这么一说,祝潼才发觉踩在走廊那大理石瓷砖的脚已经冷得发僵。走到床尾穿上拖鞋后,她就出去看孩子们。
祝恬应该还在睡觉,祝潼就直接去黎煜的房间。她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恰好看见黎煜正卷着被子,动作笨拙地坐起来。他用手揉着惺忪的睡眼,祝潼便阻止他:“煜煜,不要揉眼睛。”
果然,黎煜立即停住了手中的动作。他目光呆滞地看着祝潼,并没有主动说早安。
祝潼将他的小手放下,温声细语地教育他:“下次可别用手揉眼睛了,手上有很多细菌。”
黎煜的床气不小,他烦躁地说:“我睁不开我的眼睛。”
祝潼笑起来:“傻孩子,眼睛怎么会睁不开呢?妈妈给你拿热毛巾敷一敷。”
用热毛巾敷完眼睛,黎煜的床气终于被驱散了。祝潼陪他去浴室洗嗽,把牙齿刷干净,他就乖乖巧巧地由着母亲替自己把脸擦干净,而后还对她说谢谢。
祝潼摸摸他的小脑袋:“真乖,妈妈带你到楼下吃早餐。”
黎煜扯着自己的睡衣,抬头对祝潼说:“不,我要先换衣服,我的衣服呢?”
他们父子的换洗衣服都放在同一个行李箱里,昨晚祝潼把行李箱整理好,顺手就把黎煜的衣服也放进了衣帽间。她让儿子稍等一下,接着就走回主卧把衣服拿过来。
主卧静悄悄的,祝潼以为黎绍驰还在浴室,于是就大大咧咧地往里面走去。当她走到衣帽间的时候,黎绍驰正光着上身,他的西裤刚被提上裤腰。黎绍驰背对着门口,他的背肌随着他的动作一张一弛,那结实不失健美的背部线条极惹人注目。
衣帽间内镶满了落地镜。透过镜子,黎绍驰看见祝潼正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半分也不变。他若无其事地拉好裤链:“还杵在那里做什么,等着帮我系皮带吗?”
祝潼强作镇定地把黎煜的衣服翻出来,她目不斜视,找到衣服就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回到黎煜的房间,黎煜好奇地看着她:“妈妈,您的脸为什么红了?”
祝潼这才摸了摸自己的脸,对上儿子困惑的目光,她说:“刚才跑得急,所以脸红了。”
给黎煜换完衣服,祝潼又到对面的房间给祝恬穿衣打扮。祝恬睡眠很足,加上得偿所愿找到了爸爸,心情好得不得了,大清早就在床上边跳舞边唱歌,连睡衣都不肯换下。
跳着跳着,祝恬就出了一身薄汗。祝潼担心她着凉,于是催促她来换衣服。她还没尽兴,缩在床角使劲摇头,末了还说:“妈妈要陪我一起跳舞。”
祝潼说:“妈妈不跳了,你快点过来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