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张雅静潸然泪下,顾家众人也随着这积蓄的哭声哭倒一片。
顾子瑄在门廊内头抹了两下眼睛,红了眼眶。在她身后,一个犹豫不决的手探了上来。紧张的手指中捏着一块绣着梅花的手帕,哆嗦的向前递去。
“王...王妃,擦擦...擦擦眼泪。”
细弱蚊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若不仔细听,定然会漏过。但顾子瑄完完整整的听到了,没有拉下一个字。
这人,怎么还是这副性子?
停住眼泪的尊王妃向后转过身子,面无表情的看着胆小蠕弱有些傻气的尊王,相当的恨铁不成钢。
她是母老虎吗?与自己说话要如此提心吊胆?自己多看她两眼就垂下脑袋?
哎,罢了,二十载形成的性子也不是自己用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来日方长,急不得。
顾子瑄接过手帕,抹了抹眼角的泪花,擦完之后,习惯性的向身侧递去。顾家老仆见大小姐需要服侍,立马伸手准备接过手帕。结果离这手里绣花手帕还有二掌远之时,一个黑影迅速窜上前,将手帕夺了过去。
尊王李煜祺满脸不悦的说道:“王妃的东西,只有本王能收!”说罢便像宣誓主权那般,将手帕塞进了自己随身带的包袱里。此时的她哪里还有先前面对王妃之时软弱的样子,分明是一只尖刺立起的刺猬。
遭受冷落顾家老仆莫名其妙的回望了顾子瑄一眼,顾子瑄也无奈的摆了摆头,眼里好似在说:谁让自己嫁了个醋坛子。
门口大哭一场之后,饥肠辘辘的顾子由总算能踏进阔别已久的家门。
“子由,你姐姐先带着你回房,你去好好洗漱一番。娘亲吩咐厨房再多煮几道菜。”
“好的。”
在主院的岔口,顾子由跟着顾子瑄回房间了。二人并排走着,谈笑风生。后面依旧跟着脸色不悦的尊王,此次省亲之前,王妃就千叮咛万嘱咐,莫要动不动就吃醋,顾家上下都是她的亲人,那里会有人对她怀有非分之想。可见着姿态各异的人对王妃示好,尊王这心里就是愉快不到哪去。
“姐,他是谁啊?”见着这个跟了一路的小尾巴,顾子由好奇的向顾子瑄问道。
“她是你姐夫。”顾子瑄答道。
“真的?”
“我何时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顾子由回头深深的望了一眼满脸憨气的尊王,皱着眉头疑惑的思索着,她着实是想不透,人情练达的大姐会喜欢这么一个...傻里傻气的人。二人在气质上着实的不相配啊。
“这婚事是爹做的主么?”顾子由问道。
“不是,是我自己做的主。”顾子瑄答道。
二人在说话之时,脑袋靠的极近。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副“姐弟”情深的模样。
可在尊王看来,就大大的不一样了。她只知,此人与她的王妃甚是亲密!着实是过分!
抓耳挠腮的尊王脑中回荡着王妃的谆谆教诲,拼命忍着心中想要上前分开二人的冲动。以至于到房间时,脸红脖子粗的出现在顾子由的面前。
“见过姐夫,我是瑄姐的三弟,顾子由。”顾子由换上了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主动与李煜祺打着招呼。
“你好,我是尊王李煜祺,子瑄是我的妻。”听到姐夫二字,李煜祺的心里总算是舒坦了一些。但是着重强调一下王妃的身份是很有必要的。于是乎,心中口快的她按照自己真的的想法说出了后面六个字,惹得一向端庄强势的尊王妃脸红不断。
但经过这么一打招呼,也算是认识了。在尊王简单的世界里,顾子由已经被她归到还算是安全的区域里,对她的敌意也就没那么深。
“子由,新衣服在衣柜里,娘亲要你穿上那套绣着竹叶花纹的白袍,那是她亲手缝制的。”
“好。”
“那我们先去厅内候着。”
“好,子由速速就来。”
经过一番快速的洗漱,顾子由衣衫整洁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顾夫人十分满意,自己年年都为顾子由缝制新衣,今年总算是能穿上咯。她的孩儿,眉目清秀,穿什么都好看。
一家人在熙攘的欢笑声中落座。直到坐下之后,顾子由才发现,自己自进门起,一直都没有看见爹的身影。
“娘,爹呢?他不在府中?”顾子由对着身旁的张雅静问道。
“永乐公主在漳州府停驻一晚,漳州知府大摆宴席,你爹他需留在那儿应酬,今晚怕是回不来了。不过你别担心,他承诺明日再给你补一次接风宴。”张雅静说道。
“不必了娘亲,爹他有公务在身,当然要以公务为主。”
这厢,一家人吃着家常便饭,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