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贺砚对他也是有感觉的。
只是跨不了心里那道坎。
所以江淮宁愿自己低微一点,哪怕哄都要把贺砚哄到手。
“我也很后悔。”贺砚看着他,“你应该知道我后悔什么。”
江淮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终于又变成了贺砚熟悉的江影帝的模样,就在贺砚以为他会向上次一样离开的时候,这家伙却像发疯了一样忽然压到贺砚身上,嘴巴蹭着他的嘴巴,手臂搂着他的腰。
“跟我在一起你一点也不亏,是你睡我,又不是我睡你。”
贺砚简直无话可说。
他用了点力把江淮摔下来,转过身去,只拿后脑勺对着江淮。
江淮一点也不恼,躺在他身边,不说话,只偶尔勾一勾贺砚的脚。
过了约莫十来分钟,他才重新开口了:“我说了你大概也不会信,你以为我事业成功拿奖无数很开心,但我真的没有。”
“‘北斗’没有你,我一个人在又有什么意义。我不是想骗你的同情,但是贺砚,你根本想象不到没有你我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整夜整夜睡不着,不敢开口唱我们俩的歌,打你的电话打不到,找你的人找不到——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我怕你一辈子都不出现,夜里就更睡不着,循环往复,好不了。”
贺砚耳边是他的呼吸和声音,后背贴着他的胸口,整个人燥热的不行,他呼了口气,转过身来,直视着江淮:“那你究竟要我怎么办呢?”
“和我在一起。”
“不行。”
“那我就一直缠着你。”
“你的粉丝如果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一定会惊讶得下巴都掉了。”
“你以为我会把这副样子给他们看?”
“谁教你这么来的,王奕惟?”
“你怎么知——”江淮很快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果然,贺砚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呢。
但是就这么说着笑着斗嘴,他们都好像回到了“北斗”那个时候,年少轻狂,拥有了爱情就好像拥有了全世界。
“王奕惟在我进电影圈之后就跟着我了,虽然我看着混得不错,但也只是运气好而已,我爸妈在圈子里的地位帮不了我多少,在电影圈,能不能红全看运气,就现在那个姓陈的小姑娘,家里人给她砸了好几个亿了,还不是跟掉进水里似的,听都没听见声响,我就是运气好而已。你呢,贺砚,能不能跟我谈一谈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就那样,没什么好说的。”
贺砚的不配合让江淮愣了愣,这时候贺砚的助理正好端了粥进来,话题也就到此终止了。
江淮眉头微皱,全然没有注意到小助理看到他们睡在一起那副恍如看到史前恐龙的表情,不过就算他注意到了,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喝了粥,肚子没那么饿了,贺砚的困意也上来了。他拍了拍江淮:“你什么时候走?”
“我帮你把被子捂热了你就赶人,贺砚,你翻脸翻的倒是挺快。”
贺砚冲他翻了个白眼。
不过江淮到底没有在这里留太久,贺砚粥一喝完,他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接电话的江淮真的和刚刚死皮赖脸的江淮完全不一样,只是稍微压低了声音而已,他整个人就气场全开,透着一股难言的气势,可是当他的眼睛转到贺砚身上的时候,他整张脸都变柔和了,宛如寒冰散去,大地回春。
这样的发现让贺砚心一软。
江淮说的没错,也许他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真的只有自己能看到。
江淮走后,贺砚再睡不着了,就坐起身静静回忆今天发生的这一幕。想到那个不要脸的东西攥着自己那玩意儿的样子,贺砚只觉得一股热意从脚底直冲向脑门。
他有些后悔刚刚没有把江淮教训一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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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江影帝,你现在就应该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的脸,春天来了,你的发情期也到了吧?”
江淮并不理会自家经纪人的调侃,晃着腿,轻轻哼起了歌。
“我估计和贺砚有关系,怎么样,我教给你的方法还有用吧?”
江淮并不理他,仍然哼着那首街头巷尾尽知的广场舞名曲。
和江淮合作了很久,王奕惟太知道他私下里是个什么人了,别看他在外面一副冷酷到底的影帝样,可本质上他就是个被宠坏了的熊孩子,以前他瞪人一眼都像有冰渣子,那是因为贺砚不在,都是被贺砚惯出来的毛病,可现在贺砚回来了,看他的样子两人的感情好像也有些进展,江淮整个人都好像鲜活了起来。
其实还是死皮赖脸把人追回来好。
省得一个人私下里痛苦还没有知道,他这个外人看了都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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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几天,贺砚就回到了自己家,开始为“回归的歌手”第四期做准备。
自从那天江淮爬床成功了之后,这家伙好像就摸透了贺砚的脾性,三天两头给他打电话,甚至还偷偷摸摸要到了贺砚的微信号,硬是逼他加了好友。
而这段时间江淮主演的一部电影也要上映了,贺砚看着他在镜头前冷酷端肃的样子,只觉得他和那个成天在自己微信里发表情包的家伙根本不是一个人。
不过他发他的,贺砚很少理会他。
光是手机打扰也就罢了,上次来过一回之后,江淮自然也就知道了贺砚家的住址。他倒没有从贺砚这边下手,而是找上了贺米米小朋友,贺砚从“回歌”第四期回来之后就看到一大一小坐在沙发上,专心致志地研究《熊出没》。
江淮一身笔直笔挺的阿玛尼黑西装,贺米米身上则是贺砚给他从童装店里买的小兔子棉衣,明明是画风不搭的两个人,坐在一起的样子却又无比和谐。
江淮不笑的时候表情有些冷,贺米米也鼓着圆圆的包子脸。
贺砚关上门,问江淮:“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叔叔说他是哥哥的老板,我不给他开门他就把哥哥给辞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