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诺不动声色的敬礼:“少将。”
严克里少将回礼,“请坐,少校。”
“这位是宪兵队的冈瑟上校。”他介绍,脸色不太好看。
雷诺的目光转向冈瑟上校。冈瑟盯着他,不冷不热的说:“梵克雅贝少校,在进入正题之前,请先回答我,你和这个人的关系。”
他说着,从手边的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照片推了过去。
雷诺盯着那照片看了一会儿,抬眸,目光锐利。“我很想知道,为什么您的手里会有……我女朋友的照片?”
“这么说,你承认了你和这个人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冈瑟上校冷冷的说。
雷诺坦然道:“她是我的女朋友,很多人都知道,我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冈瑟盯了他一会儿,以公式化的口吻漠然道:“雷诺·梵克雅贝,你涉嫌多位联邦官员的谋杀案,我要将你暂时扣押配合调查,这是逮捕令。”
他抽出一张纸递给严克里少将,后者脸色难看的在上面签了字。
“麻烦你配合,不要做无谓的反抗。”冈瑟说。他身后的宪兵都握紧枪柄。
雷诺盯着他们,缓缓站起身,举起双手。任由宪兵上去缴了他的枪,给他戴上了电磁手铐……
同一时间,联邦科学院,几个身穿黑西服的男人闯进了机甲研究所的测试场,出示了国安部的证件:“菲比·冯女士,有一起谋杀案需要你协助调查,请跟我们走一趟!”
菲比摘下护目镜,愕然望着他们……
云泽星梵克雅贝集团的办公大楼顶层,总裁办公室。“冻结,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集团的资金流动没有任何问题!”梵克雅贝夫人的声音略显高亢。今天一早,她就被通知,集团名下的所有资产突然被冻结。她已经打了一圈的电话,动用了好几处重要的人脉,依然没有弄清情况。她揉着太阳穴,觉得脑门发疼,思忖着自家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原本干练的秘书惊慌失措,却拦不住一群黑西服冲了进来。
中央情报局的证件在梵克雅贝夫人眼前晃了晃。“梵克雅贝夫人,有一起谋杀案需要你协助调查,请跟我们走一趟!”
梵克雅贝夫人震惊的看着他们……
同样被强制带走的,还有在自家的实验室中埋头实验的梵克雅贝先生。
国安部和中情局分别派出了一位级别较高的官员去了修斯瓦的安家大宅。他们可不是来逮捕槐的,他们仅仅是来问询一下而已。
却连安家槐少的后脚跟都没见着,从头至尾接待他们的,只有一位面色冷峻的老管家。他只是安家的下人,可这位老人,就是议员见了也会满面笑容的点头哈腰。国安部和中情局的两个精英一边心中问候了安家十八代祖宗,一边礼貌恭敬的将预先准备的资料给老管家过目。
老管家对照片中的女人只给出了一句话:“邵棠。还没睡。”
对安家的槐少来说,女人只分为两种——他睡过的,和他还没睡过的。
两位联邦机构精英各骑着一匹太空草泥马飞出了安家大宅……
几个小时后,一位年轻的军官冲进了冯议员的办公室。
“爸爸!”他脸色非常难看,却看看办公室的那些人。
冯议员摆摆手,工作人员鱼贯退出,还给这父子俩关上了门。
“菲比怎么回事?”湛脸色铁青的问。
他刚刚得到的消息,他的妻子菲比被国安部的人带走了。这么大的事,他不相信他的议员父亲会不知道!
冯议员看着他的儿子,淡淡的道:“没什么,协助调查而已。”
湛不依不饶:“菲比每天不是在实验室做实验就是在家带宝宝,有什么案子需要她协助调查?”
冯议员沉默了一会儿,觉得有必要让自己的儿子也接触一些更深层的东西了。
“最近大半年,多位高级官员连续遇害,你知道吗?”
“那跟菲比有什么关系?”湛大声质问。他当然听说过那些事,死掉人级别都非常高,政府想捂也捂不住,大家私下里都在谈论。
“凶手是一个……叫邵棠的女人。”冯议员淡然道。
湛突然哑了,半晌,才不敢置信的重复:“邵棠?”
“对,就是你舅兄的女朋友。梵克雅贝一家,”议员的目光变得冰冷起来,“惹上大麻烦了。就连我,也保不住他们。湛,你最好想清楚……”
湛还沉浸在震惊中,闻言一时没转过味来:“想清楚……什么?”
“想清楚,怎么跟梵克雅贝一家……划清界限。”冯议员的声音中透着冷漠,再不是饭桌上那个曾与雷诺谈笑风生、和蔼可亲的长辈。他眼中看到的,只有利益得失。
湛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他看着自己的父亲,冷冷的道:“我不懂您的意思。菲比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梵克雅贝先生与夫人,是我岳父岳母。雷诺不仅是我舅兄,也是我的朋友。我与他们……从来都是站在一起,没有所谓的界限可以划清。”
冯议员看着他的眼神,透出了深深的失望。他冷淡的说:“你可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姓冯,今天,你也在逮捕名单中。”
“既然这样,”湛戴好军帽,起身,“那我应该去投案自首,毕竟,我和邵棠也算是熟人。”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再没理会身后失望的父亲……
在路上,他接到了自己的母亲冯夫人的电话。
“湛。”
“妈妈!”
“我都知道了……”
“嗯。”
“你现在……?”
“我打算去投案。”
电话那头,冯夫人沉默了许久,缓缓道:“去吧……”
她说:“到菲比身边去吧,你孩子的妈妈需要你。”
闻言,湛眼眶微红:“她一直说,能遇到您这样的婆婆,非常幸运……”
冯夫人沉默许久,只“呵……”了一声……
挂断电话,这位贵妇坐在沙发里许久未动。
在这种时候,儿子选择和他的妻子在一起,丈夫感到深深的失望。他一直遗憾儿子不够像他,太单纯,太天真。他首先算计的,永远都是利益。
可她,为自己的儿子感到骄傲!
雷诺坐在昏暗的审讯室里,军人体魄,挺拔如松。
事实上,他已经在这张椅子上坐了四十八小时没有睡过觉。桌上有特制的刺目的灯照着他,细看他的面颊,可以看出他皮肤的苍白和眼下的青黑。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关于邵棠,他一分也没有吐口。他只承认邵棠是他的女朋友。
而他们想要他做的事,他绝无可能答应!
他太疲倦,头昏沉沉的。
审讯室的门忽然打开,有男人迈着铿锵有力的脚步走进来。在台灯的强光下,他只能看见他黑色的皮鞋和西裤。
那人忽然伸手将台灯熄灭,审讯室里亮起了柔和的灯光。
雷诺这才看清他的样子,高大的黄裔中年男人,眉间有川字文,鬓边的黑发中夹杂着几丝银白的发丝。
他的眸子很冷,像是不带感情。可他说出的话,却充满了温情的蛊惑:“我知道,你爱着这姑娘。可是我们每个人,最重要的是,首先应该是亲人……她还不是你的妻子,算不得亲人。你真正的亲人,应该是这些人……”
刘云身后的墙壁亮了起来,屏幕被分成几格,一格一格的出现了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