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相信我真的是白莲花_分节阅读_26(1 / 1)

第32章 中秋快乐,今天更论坛体

一切都结束了。

连念初瘫坐在血池般的地面上,识海中那片玄文已经彻底压制了楚万龄,随时都可以将它和他吸收来的魂魄化作纯粹的灵力。

连念初却不想那么做,而是花了些时间消化玄文内容,然后细细回忆岳青峰给他的功法,找出了解放那些魂魄的法子。解放后的魂魄都会含着怨气,不如直接灰灰了化成灵气环保,不过现在他是没心管环不环保了。

把岳兄害成这样子,不这老鬼也尝尽痛苦他绝不罢休!

他伸手按在眉间,引出岳青峰用神力包裹住的一团灰气,口中轻诵一声“唵”,那篇玄文便化作光网紧紧勒进灰气里。惨叫声此起彼伏,一颗颗人头被光网强行分离出来,瑟瑟发抖地浮在空中,网里的灰气越来越薄,最后只剩下一道如烟如雾的影子。

楚万龄缩在网里,惨然道:“想不到山河竟为了你自碎鼎身!我悉心滋养他千年,他就这么轻易背叛了我,我恨——”

连念初右手在空中虚握,捏得他的真灵在网中嘎嘎作响,冷笑道:“你恨?你害得岳兄当了千年器灵,现在虚弱得马上就要魂飞魄散,你还有脸恨?我才恨呢!早知道我就早投诉元泱苍华,请客服上真来救岳兄了……我现在有什么脸回去见他……”

他冷冷抬起眼,右手轻扬,那道玄文光网忽然自解,飘落到他手上。

灰影抖了抖身体,觑着空子就要冲出密室。连念初将光网展开罩住这间小小的地下室,指定那团灰雾,清叱一声:“去!允许你们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悬在房里的头颅呼啸着朝灰影飞去,像在他控制下撕咬别人时一样,咆哮呼号着,撕扯吞噬他雾状的身体。

楚万龄杀人驱魂这么多年,第一次尝到反噬的痛苦。

他想往外逃,通向外面的道路却被玄文光网挡住,稍微触到就削掉一缕烟雾状的身躯;而不往外逃的话,那些厉鬼又疯狂地追着他撕咬。

那些鬼魂原本被他用法术拘在体内,阴魂中积满怨气,杀戮之心极盛。现在被连念初强扯出来,重开灵智,顿时忆起当初的滔天恨意,撕咬起他来狠毒无比,而且悍不畏死。不论他吞噬融合多少灵魂,剩下的还是一往无前地来杀他。连念初又在一旁驱使玄文灵网,不停从他体内分割出魂魄,这份撕扯神魂之痛简直永无止境。

他转生千年,自以为已经变成真正神祗的魂魄终究被咬残咬碎了,只剩一道薄薄雾气。那些厉鬼却因为吞噬了他的真魂,渐渐神智清明,被连念初放去转生。

他只剩一道残影浮在血海上,虚弱地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连念初神情淡漠,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倦怠地说:“还能怎么样呢?我就是把你的真灵也炼成器灵,让你受千年折磨,也抵不过岳兄所受的痛苦折辱。如今他神魂都要飞散了,我也没心思折腾你,就这样吧,让楚飒他们看着办……”

他手一收,将那道细细烟雾般的身影打到自己的锄头上,指尖在锄柄连画了几道符纹禁锢住,拎着它走出禁地。

他在地下室与夺舍老鬼暗战的时候,楚飒和柳潇然也底定了外面的情势。

柳家宗家的灵师都赶过来了,正帮着他们和灵师宗盟的人扯皮,见他出来,两人便扔下烂摊子,主动迎上来问道:“怎么样,楚万龄死了?”

连念初涩然一笑,将长枪扔给楚飒,冲着周围的人朗声道:“夺舍了楚家族长的老鬼就在这儿!你们不信就来看看,楚家每代死于族长换代试炼中的人都给他炼入魂魄,受尽多年苦楚。我相信你们当中,会有能认得出那些人的人!”

他拿起胸前的圆光镜头,灵气透入,门口数十米之内顿时变成了一座阴森森的地下秘道。密道西侧,一座小门打开,露出满屋鲜血和尸体。

众人如临其境,鼻端能清晰地嗅到尸臭,盘坐在垫子上的尸体拧过头来与连念初对视的时候,那细小的瞳孔和可怖的神情,吓得不少人尖叫着转身逃跑。

然后他们被更有经验的人拉住。

“不能跑!这种东西只要一眼看见了,就不能跑了!如果中途想离开的话,就会有一群比魔鬼更可怕的妖艳男女忽然出来缠住你,问你为什么要离开,他们的圆光有哪里不好……”

拉住同伴的那名灵师打了个寒颤,不自然地夹紧双腿:“然后你就会失去对身体的控制,在光天化日之下丑态百出,自己却全然想不起什么叫羞耻……你会不断地、不断地沉浸在那些可怕的诱惑里,直到再也‘站’不起来……”

灵师宗盟的人经验特别丰富,全都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还拉住了所有认识的人排排站好,看着厉鬼从尸身浮出,化作一道灰影扑向连念初;看着山河鼎这个人人争夺的宝贝自毁;看着连念初掌心生出巨大莲花护住山河鼎残存的灵枢;看着他用光网从楚万龄魂魄中割出一道道或陌生或熟悉的魂魄……

楚家族老和守卫弟子中有人认出了其中几个魂魄,惊怒交加地叫着它们的名字,冲上去摸着那道虚无的影子,恨不能拔剑砍了楚万龄。

当看到连念初让那些魂魄亲自噬咬楚万龄的魂魄报仇的时候,有一名族老忽然惨厉地哭了出来:“长平,父亲对不起你,父亲不该让你参加那个见鬼的试炼!我连仇都没能替你报,幸亏你自己报了仇,你瞑目了吧!”

这道哭声一起,楚家门口顿时哭倒一片。连没有亲人受害的,都在悔恨自己没能早点看出族长交接仪式背后的阴谋,害得楚家那么多菁英子弟被那老鬼噬魂而死。

哭过悔过,谢过连念初的大恩之后,楚家剩下的几位族老纷纷以古礼参拜了柳潇然和楚飒,请两位“少夫人”留下主持楚家。

楚源生无才无德,当代族长的时候,只知道听命那个老鬼,明知他就是杀害许多楚家子弟的凶手也不敢做为,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当楚家之主!而柳潇然和楚飒两人请来了山河灵枢之主,替楚家除了这个吃人的鬼怪,还让那些枉死的英魂大仇得报,重归轮回。

就凭他们做了这些,就够进楚家祠堂,就当楚家掌舵人!

柳大公子应下和楚飒这个“情敌”一同主持楚家的要求,转身扔下那群族老,担心不已地问连念初:“山河灵枢还好吧?它原身到底是人还是什么法器,那座山的模样是失去灵器导致的吗,还能恢复吗?”

连念初也不清楚,摇了摇头,忧伤地说:“我见识太浅薄,现在也仅仅是保住这道真灵不散。我回去请岳兄想办法,上网请那些大派上真帮忙想办法,山河……岳兄那么强大的一个真仙,不会轻易被凡人所伤的……”

他拍了拍锄头说:“这也是修士打造的,算不上法器,但也不是凡间的东西,我把楚万龄的魂魄暂封了进去。你们愿意就将他正式炼成器灵,叫他也尝尝被炼化灵智的痛苦,不用的话就留着当个纪念吧。”

楚飒俊美的脸上挣出一道狞笑:“好办法,他做过的事,叫他都自己尝尝。我跟潇然以后就留在楚家,你什么时候想来看就来看一眼,我们永远欢迎你。”

连念初点了点头,跟两人道了声珍重,跃上锁尘盘面,在众目睽睽之下踏空飞走。

乘上传送阵光,一个人在冰冷的星空里游走的时候,他又把自己的花从掌心浮出来,忧郁地透过花苞,盯着里面那片沉睡的真灵。青山已收敛成巴掌大小,静静地飘浮在雄蕊上方,外面有层层叠叠的花瓣裹着,一时不像能碎裂的样子,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岳兄体内。

要是不行的话,他就亲自送这片真灵转生,等孩子生下来,不管是偷是抢是骗的,也要直接把他带回山上养着。

时间就在他的纠结间飞速流逝,眨眼间星空已换成了蔚蓝的大气层,传送阵外隐约可见湛青山脉,一只四爪与嘴部纯黑,其余部分皮毛雪白的肥美兔子正蹲在青石上,伸长脖子朝他看来。

阵光落地,连念初便迫不及待跨出来,忐忑地对着兔子灵醒的小眼睛问了一声:“岳兄?”

兔子跳到他面前,伸长前腿在他膝头拍了拍,答道:“是我,出什么事了?我之前感应到似乎有一片真灵与本尊呼应,后来又消失了?你在那座小千世界遇上危险了?我就说让你在这儿多修行些日子,不急着离开……”

……我、我把它弄坏了!

连念初把头埋进兔子腹部软软的绒毛里,坐着锁尘直飞入山,随便找了块草地坐下,掌心浮现出本体王莲。

之前他一直嫌自己不够白,不愿意让岳青峰看见他的真形,现在那片真灵都在他花里,该看不该看的都看见了,还有什么可藏的!

他把花苞亮出来,忧郁地说起了山河鼎破碎,真灵为了救他幻化成青山的事,满心忧虑地问:“岳兄你还有办法让真灵复原吗?他……你若不是为了救我,也不用自碎身体,真灵更不会受伤,我这个恩报得简直、简直就跟报仇一样,还不如不来给你添麻烦了……”

岳青峰附身的兔子沉默地听着,目光落在那朵粉白相间的花苞上,三瓣嘴颤了颤,沉声道:“把花打开吧。我的真灵并无大碍,那时候会突然变成山峰,是因为与本体交感之故,就是放着它不管,顶多也只会重入轮回。你没给我添麻烦,反倒亏得你把它带回来了,不然一入轮回,又不知几时才能超脱……”

黑暗山腹中那双眼睛睁开,透过山体看着连念初掌心莲花绽放,露出一座虚浮的山影,旋即没入脚下青峰。

记忆洪流瞬间涌入,两道真灵融汇合一。

地上那只兔子失去灵性,在连念初手腕上趴了一会儿,茫然地抬起头,左看右看,然后连跳了几步跃入草丛。

黑暗幽深的山腹深处,一双眼蓦地睁开,眼中闪过惊讶、羞涩、无奈……种种情绪。又有一双手交叠着覆在眼上,仿佛要遮住自己脑海中不断闪现的画面。

——不小心看到了道友身体内部,心情复杂,要怎么样才能在跟他相处时表现得自然一点?

第四卷:归田园居

第33章

兔子离开后,岳青峰那边就陷入沉寂,再没传来任何消息。

连念初在山坳里坐了一阵子,大概也知道岳青峰融合魂片要很长时间,而且因为他的失误,山河那片真灵格外虚弱,说不定还要温养一阵子,可能许久都不会出来理他了。

这样也好,他也不想岳青峰受了重创之后,还要强撑出一副没事的样子来安慰他。

他自己默默登上锁尘,按照记忆里的路线朝废庙飞去。

飞着飞着,他竟然看到一群应当长在湿地的水鸟乌压压地飞往他要去的方向。把锁尘拔高一点看去,那群鸟飞去的方向果然就是废庙后他新开的菜地,有些已经落下去了,张着翅膀在他种下的嫩菜苗间蹦来蹦去。领头的是一只身披灵光,长得特别健美秀雅的丹顶鹤,不时“嘎嘎”地叫几声,带着那些水鸟在田间飞舞漫步,正是他之前留下来看菜地的灵鸟。

这鸟倒是挺会活动,竟把自己的同类都活动到他的菜地里,糟蹋菜苗了吗?连念初脚尖一顿,锁尘顿时疾飞掠下,落到神庙后的菜地里。

那只丹顶鹤感应到他的灵机,蓦地扬颈而鸣,喝住那群在地里乱跑的鸟儿,然后拍拍翅膀,挺胸叠肚地朝连念初走来,抬腿指向一垄垄整齐肥厚的殃苗,自豪地“嘎——嘎——”叫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