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楚深深叹了口气:“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他颔首,凝视她的眼睛,“我同意分手。”
罗裴裴定定看了他一分多钟,蓦地眼圈一红:“你……”她苦涩地笑起来,“原来你真的不曾喜欢过我。”
荆楚突然明白过来了,但正是因为明白,反倒是不知如何是好。
罗裴裴眼中闪着泪光:“我以为你会挽留一下的,我以为……你至少会挽留一下,如果是那样,我还可以说服自己,你其实对我是有感情的。”
荆楚歉然道:“我以为,这是你真正的决定。”
“女人说分手,多半是为了挽留,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吗?是,我知道你是尊重我的意见,你就是这样的人,不会死缠烂打,可我是希望你那么做的,那表明你对我有感情,但你没有。”
但你没有。这四个字让他呼吸一窒。
“你并不爱我,你只是觉得我适合结婚,我也是以结婚为目的与你交往的,但适合却没有感情就没有任何意义,婚姻不仅仅是爱情,但不可以没有爱情,至少,我不愿意妥协。”罗裴裴已经冷静了下来,恢复了本色。
是的,她已经二十八岁了,家里人已经催得非常厉害,但结婚从来不是完成任务,哪怕对方条件合适,她也不愿意将就。
为了别人而结婚,日后必然会后悔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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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 杀机(新)
? 只是可惜了,罗裴裴在心里幽幽一叹,她是真的很喜欢荆楚的,难得的是他又是那么合适,完全可以结婚,她对他的评分那样的高。但仔细想一想,不喜欢就好像是一根刺,刺在她心里,看似细微,但没呼吸一下,就觉得隐隐作痛。
荆楚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裴裴,其实今天,我本来是想向你求婚的,我不想在感情上浪费太多的时间,我认为你合适,希望尽快结婚,感情可以在婚后培养。”
罗裴裴没有想到他会说出那么一番话来,一下子怔住了。
他掏出一个丝绒盒子放在桌上,静静道:“我不知道原来你是那么想的,也许这是我一直疏漏的地方,我愿意今后做出努力尝试。”
罗裴裴深吸一口气。
“我拒绝。”她干脆利落,又重复了一遍,“我拒绝。”她看着他,笑意复杂,“坦白说,我很心动,非常非常心动,但我的理智告诉我,我应该拒绝,我们相处五个月,对彼此都已经有所了解,在谈恋爱这样的关系模式下,你还没有喜欢上我,那只能证明你不大可能喜欢我了,荆楚,你觉得我适合你,你应该会喜欢,但我想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吧。”
她的指甲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桌面,指甲上新做好的水晶钻石在灯光下流光溢彩:“我不能冒这个风险,如果我们结婚在一起了,你却喜欢上了别人怎么办,也许你不会出轨,你是能控制自己的,我相信,但那样我们会很痛苦,所以,我拒绝。”
荆楚点点头,收回了那个盒子:“好。”
罗裴裴拿起红酒杯,将红酒一饮而尽,她长出了口气:“一个忠告,你继续这样找女朋友没有任何意义,只会给别人给自己带来痛苦,等你喜欢上一个人了,自然而然就会想和她在一起了。”
她的眼睛在熏染的灯光下闪着奇异的亮光,仿佛是一个神秘的预言师:“也许,你喜欢的那个人,会是你从来没有想过的样子。”
她一语成谶。
他们平静地吃完了这顿饭,接下来的时间他们时不时对于大厨的手艺做出二三评价,态度平和,完全不像是刚分手的情侣,而更像是来吃一顿便饭的朋友。
气氛好像一下子松弛下来了,那些曾经流淌的紧张与暧昧都消散无踪。
罗裴裴喝得微醺,荆楚就送她回去,一路上她都靠着椅背跟着音乐哼着曲,长长的卷发遮住了她半张脸,微微眯着眼,好像神游天外,可临下车时她突然像是酒醒了,坐直了身体,笑意嫣然:“谢谢你送我回来,这段时间……也多谢你关照了。”她凑过去在他脸颊上蜻蜓点水一吻。
荆楚轻轻拥抱了她一下:“谢谢你,你也是。”顿了顿,他又道,“我很荣幸你曾经选择我。”
罗裴裴打开车门,扭头一笑:“那么,再见。”
“再见。”
“以后还是朋友?”
“只要你不介意。”
“当然不介意。”她甚至还顽皮地眨了眨眼睛,“有一个警察朋友,可是相当有安全感呢。”
罗裴裴已经恢复了理智,甚至还有心情开了个玩笑,可这也暴露了她是一个多么精明能干的事业女强人,她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拓展自己人脉的机会。
前男友亦如是。
荆楚有点欣赏她拿得起放得下的态度,因此点头:“需要帮忙的话,随时找我。”
“一定。”她转身,忍住泪意,“那么,再见。”
“嗯,再见。”
平静的分手,平静的离开,荆楚发现罗裴裴其实说得没错,他觉得惋惜,遗憾,唯独没有心痛。
或许在他自己内心深处也明白,她并不是无可替代的,换一个和她一样合适的人也未尝不可。
或许,他说的有道理,只是很可惜,他的母亲又要失望了,他三十岁之前能结婚的可能性实在不大。
荆母是有点失望,不过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肯定是你不好,老工作忽略人家女孩子了,女孩子是要疼要宠的啊,你那不是找女朋友,是找合作伙伴,该!”
“我下次一定注意。”他违心地保证。
荆母不再多说,而是另起了话头:“对了,绵绵最近怎么样啊,没受欺负吧?”
“呃,”荆楚罕见地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瞒下她早恋的事,“挺好的,我听说她考试都是考年级第一。”
荆母很欣慰:“哎呀她像她妈妈,她妈妈当时也是学校里最受欢迎的女孩子,聪明又漂亮的女孩子谁不喜欢啊?”
荆楚心道,说错了,正好相反,杨绵绵的人缘还真不怎么样。
原本人缘就不怎么样的人,现在人缘就更不怎么样了,这句话有点绕口,简单来说,胡逸霖又干了一件特别损的事儿。
他在其他女生面前说她好话了,他在其他喜欢他的女生面前维护她,为她说好话,称赞她漂亮又聪明,虽然每一句话都像是一个旁观者客观公正的评价,比如“我觉得杨绵绵是个非常出色的学生”,并不落人口实,但是听在女生耳朵里就完全变了滋味。
她被排挤得更明显了,原本还只是班里的孤立,现在隔壁班的女生也时不时过来找麻烦。
下课在过道里还会对她指指点点,那拈酸吃醋的样子活脱脱是宫斗剧。
“你看她,狐狸精一样的。”
狐狸精你妹。
“老是缠着胡医生。”
你们这群花痴搞反了,谁想缠着那个变态杀人犯。
“胡医生肯定不会喜欢她这种样子的!”
你以为我没听出来你其实是在嫉妒我吗?
杨绵绵一路听着窃窃私语一路在心里吐槽回去,刚走到教室门口,就听见姒筱雯啪一下把书往窗台上一排,怒目而视:“你们烦不烦啊,要说话滚回你们自己教室去,我们要背书!”
她一开口,其他几个女生纷纷帮腔:“就是啊,别打扰我们背书,一天到晚就知道八卦,关你们什么事儿啊?”
杨绵绵惊奇万分,用格外诧异的眼神上下瞅着姒筱雯,她气得脸都白了:“还有你,老是给我们班抹黑,到时候去国旗下念处分你自己看着办!”
一中的规定是但凡是被处分的学生,都会被周一拎到国旗下念声明,全校几千个人的注目下,那是别提多丢人了。
早恋,还那么敏感,要是真的,那肯定逃不掉被处分。
胡逸霖的举动也引起了教导主任的注意力,她特地把胡逸霖请去办公室喝茶,和蔼地聊起了这个问题:“胡医生年轻,喜欢和学生们打成一片是好事,但是有的时候,还是要注意一下影响。”
胡逸霖叹了口气,看起来十分无奈:“我在国外读医的时候也念了心理学,这个年纪的孩子很容易出现心理问题的,我觉得杨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