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警察带着这一车“丰硕收获”回去的时候。谢文湛从另一辆警车后面走了过来。来到她的身边。她注意到,他的手心处有一道清晰的压痕。是打枪的坐力形成的痕迹。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心情一点都轻松不起来。
望着黄河中心那一点——不断有气泡浮上来。下面,还有一个盗墓贼。虽然不相识,但他马上就要死了。救,还是不救呢?
假如是程璋在的话,宁可不要命,也要救下其他人吧。他就是那么傻的人,教导的她也变得很傻很傻。所以:“谢文湛,帮我一个忙。”
“你要救他?”
“不错,你先遣散这里的警察。待会儿我分开河水,你下去救人。”
谢文湛很快遣散了警察。四下空落落的无人。只有她和他两个。白汐不介意在谢文湛的面前使用法术,而且她的确需要一个助手。分水术,向来消耗很大。她的属性是土火,而不是水。更遑论,是滔滔黄河这么大的河流。
只能拼一把了。她挽起一个手势,口中念念有词。奔流到海不复回的黄河之水,开始分离开来。露出了堆积万年的河床底。如此诡谲的一幕。简直像是白日做梦。
等谢文湛把半死不活的林伢子从河床上背出来的时候,她的法力也支撑到了极限。谢文湛一放下林伢子,她就一步一晃走了过来,倒在了他的怀里。
“白汐?!白汐!——”
睡梦中,似乎一直有这个声音在喊她。但她实在太累了。所以醒不过来。
梦中,似乎又回到了1938年的那一场大雨——一连数十天的大雨,使得黄河水位暴涨。开封,洛阳,郑州等地的人们,都在祈祷老天爷早点放晴。就在这时,前线转来战报:武汉危急!要抵挡日军进入武汉。就要扒开花园口大堤!
人们急匆匆地逃离家园,但是逃不过这一场注定降临的大浩劫。
教会学校的神父,带领他们去给灾民赠送物质。她也跟着去了,然后,看到了永世难忘的一幕——滔滔的黄河,吞没了数千亩良田。
有人在呼救,还有人,在哭泣。
许多年过去了,她不想再让同样的悲剧。再发生。
但是,真的好累。
迷迷糊糊之中,白汐渐渐开始苏醒。好像进入了谁的怀抱。这么温柔,没有一丝丝的寒冷。指尖触摸着自己的肌肤,带着珍重和小心。呼吸离自己很近,平缓而绵长。还有心跳。一下下的。十分有力,她就枕在这心跳声上。
是爹爹在拥抱自己吗?不,他是……
第53章 初次
白汐醒过来的时候,觉得眼前似乎有成千上万只黑鸟飞过。乌压压的一片,透不过一丝光亮来。缓和了一会儿,才发现原来现在是夜晚。
自己身处陌生的房间里,帘子被拉了起来。垂地的贡缎帘幕,在灯下泛出黯黯的红光。
自己的衣服整体地码在一边,身上就穿了个简单的睡衣。慵懒地坐了起来,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昏迷之前的记忆纷沓而来。
她答应了谢文湛做他女朋友,和他上床,谢文湛答应帮自己监控那一群人。结果出了事,自己过度使用法力救人……哎,本来以为解开了封印,就不用担心灵气不够用了。但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心太大了……分了一次黄河水,差点交代在河边上。
幸好谢文湛当时在……嗯,不对?!白汐瞪大了眼睛,先是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然后再看了一旁的衣物。再联想联想之前答应和他上床,得出一个结论:谢文湛又把自己抱回家了。但是!但是!请问谁给她换的衣服?!
这里看起来是他的私人公寓,不会是他换的吧!
她窘迫了,发现这个问题十分实在。实在得下了床就要找他问个清楚。
但是一打开门,就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厨房还传来乒乓一片的喧嚣。她循着声音找了过去。先看到谢文湛高高的背影,他穿着便服,系着一条灰格子的围裙。对面摆着一个电磁炉。炉子里好像是在烧汤,但是水都快干了。
闻闻这味道,这厮在研究生化武器吗?
她真想问:“你在干什么?”却听谢文湛叹息一声,端起锅,倒掉了。看到那一坨四不像的东西。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这一笑,就暴露了存在。谢文湛回头看到她在,没有生气,只是很淡地问她想吃什么。
她什么都不想吃,只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
“我给你换的。”
她的脸色想必一定不好了:“你怎么这……”
但听谢文湛又接了一句:“白汐,假如你连这一点觉悟都没有的话,包在大厅里。现在就可以走了。”
她又愣住了。就算昏过去不是什么大事,好歹自己也柔弱了一回。醒过来就要赶她走?!这这这,她生气了。上到宋代,下到民国。不靠鉴定的手艺,就靠这张脸。就没有一个男人对她说半个“走”字。好你个谢文湛,偷看了人家的身体,还赶人家走?!那我走就是了!极快地换了本来的衣服,提起包就要离开。
刚走到门口,谢文湛轻描淡写道:“宋琏现在在警察局里。宋峥已经知道了你是内奸。把你居住的公寓收了回去。”
她一脚踩在玄关上,高跟鞋的鞋帮子发出“噔!”的反抗声。咬牙切齿:“我有钱,哪里去不得?!”
“朱炎岐知道了事情的经过,现在派了手下到处找你。”
白汐连门都已经扭开了,听闻此言,又缩回了手。难道,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意外?对了,宋琏和朱文驰被警察带走了。看样子是他做的手脚。也顾不上什么生气了,跑到他面前:“发生了什么事?宋家现在怎么样了?”
还有,他叫来警察几个意思?
回答她的是谢文湛拿出一卷胶片。显而易见是无人机记录下来的盗墓贼与两家交易的全过程。她伸出手,想要拿,谢文湛收了回去——
“你先兑现承诺,我再告诉你。”
“什么……承诺……”
“你是体力不支昏过去了,又不是烧坏了脑袋。什么承诺,还需要我提醒你吗?”说完,谢文湛的目光从她身上,扫到卧室的那一张床上。言外之意,不言而喻,却始终冷笑着面对她。
白汐开始退缩了,当时说出这话时,就没有加一个兑现的日期。心存侥幸他能忽视这一场近乎权。色的交易。但是现在,谢文湛逼上门来了。她慌张了,抬手,手被他牵住。往自己的怀里带。然后一个湿热的吻就落了下来,印在嘴唇上。
“白汐,说话要算话。你明白吗?”
好像她是一个说了大话的女孩,不敢兑现似的。不幸,他似乎猜中了。她真的不敢,但更违心的是,也推不开他。任凭他欺负了唇舌一会儿。她才得了空子说话:“我很饿,想吃饭。”算了,能推辞一天是一天。
谢文湛果然放开了她,叫了外卖。她故意点了很多品种的红酒,鸡尾酒,米酒。说自己晚上喜欢喝这玩意。谢文湛也满足了她,多贵都给她买。
很少有人知道,不同种类的酒掺和着喝下去。很容易醉,只要醉了,她相信宋琏所说的——
男人那玩意硬不起来。
所以,吃饭的时候,她催促着谢文湛喝酒。自己也一杯接一杯奉陪。大概是她刚才配合的那一个吻,让他很满意。所以喝的时候,谢文湛也毫不犹豫。无论是拉度酒庄的梅洛红酒,还是Diablo的香橙鸡尾酒,一杯接一杯。
但是渐渐地,白汐觉得自己吃不消了。红酒的厉害在于后劲大,现在,酒精入体。让她感觉天花板都在旋转。又加了一杯米酒。本来想消一消头脑发胀。但根本没用。她站了起来,却差点倒了下去。还是谢文湛接住了她。
头顶上响起一个近乎喟叹的声音:“白汐,你的心里只有程璋,这让我觉得很害怕。”说完,一个转身。她已经没入了他的怀抱。
然后,她就被他抱进了卧室。目光放在那一盏灯上,看细小的微尘在灯下熠熠生辉。感觉他在剥开她的伪装,然后低下头,轻吻她的真实。手伸了伸,想挽出一个起灵的手势,但之前灵力消耗太大,现在无法使出来任何法术。这一只姿势优美的手,反而被他粗暴地压了下来,垫在背后。他的吻,渐渐灼热。并且很快点燃了那一束热情的火焰。
白汐,你栽了。她对自己说。
干嘛相信宋琏所说的,男人喝醉了那东西就硬不起来。那么,这划破身体的刺痛感是什么?这慢慢挤入身体,胀大的东西是什么?!
得了一点空子就钻,她太没戒备心了。居然让他就这么得手了。谢文湛连这样的机会都知道把握……果然是凶残的投资者。知道时机才是最重要的战略法宝。你呀,实在太笨了。刚才为什么不走?!无家可归,也比现在……被他欺负要好呀。
温柔什么的通通没有,他很贪婪。只能想到这个形容词。像是要把她拆了,碎了,然后吞进腹中。所以每一个动作,都那么急促。
更可恶的是,为什么要救那一个盗墓贼。害的自己此时此刻,一点儿灵力都没有。这么容易就倒在了他的身下,被他压上。他还有完没完……够了吧。“嗯——啊——”这妩媚的声音居然是自己?好羞耻,她才不是这样娇喘相迎的女孩……
当他把自己翻了个身,换了个角度进的时候。白汐简直想哭了,为什么酒精只麻醉了自己,而不是他……“啊!——嗯……”当他的需求终于满足的时候,她长长叫了一声。却听他在耳边呢喃道:“我的宝贝。我爱你……”
这还是……最近他所说的最温柔的一句话呢……
但她已经四肢疲软,被他的索求弄的支撑不住。最后半睡半昏过去,只有一个念头:再见到宋琏,先打一顿再说……
早上睁开眼的时候,白汐文艺地发现自己变文艺了。
她不再是女孩,而是女人。具体一点,谢文湛的女人。保质期是永久。没想到,心理上接受这个事实,比身体接受的还快。
当女人就是不同,从前,她有许多机会看谢文湛的那张脸。但是现在躺在他的臂弯里,却能更加文艺地修辞他的容貌的完美。其实,这一年来他已经变化了不少。黑了,瘦了,又高了。脱去了初见时的意气风发,反而有点疏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