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逸!父亲,你们没事吧?”站在远处将这里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欧凌霜尖叫着冲过去。
欧天宝眼神晦暗,没有立刻过去,反而朝离父子两不远处一名学生走去。
这名学生此刻正脸色苍白,脚步隐秘的腾挪着,慢慢向阴影里移动。
“你脚下踩着的是什么?给我看看。”确定自己刚才看见的一抹银光不是错觉,他拦住该人的退路,不怀好意的开口。
“没,没什么。”这人摆摆手,嘴角带着一抹紧张的僵硬。
欧天宝没有理会,一把推开他的身子。脚步挪动,一根注射器赫然躺在地上,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看见注射器,他挑眉,转头看向该人的眼光带着审视。
仔细看才发现,这个学生长相虽然斯文秀气,但是脸色惨白,身体瘦弱佝偻,脸上乌青的眼圈极其明显。欧天宝了然。
“你吸毒!?”
该人眼里眸光电闪,半晌后颤抖的开口:“你,求求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如果让人知道了,我会被家族除名,这辈子就毁了。”
他的声音里虽然带着浓浓的哭音,可眉梢展开,带着一抹如释重负和侥幸。可惜欧天宝被他的话触动,正埋头思考,没有注意。
“这辈子就毁了?毁了?呵呵,真好。”边喃喃低语着,边飞快的转动心神,半晌后,他重新抬头,笑容诡异:“让我保密也可以,不过你要乖乖听话哦……”
月光被乌云隐去,两人的身影彻底没入黑暗。
57、隔离Ⅰ
老巫婆被两名保镖扭送下去,学校里好一阵慌乱。而欧家一行则在惊恐心虚的汗流浃背的校长护送下,不慌不忙的上车离去。
“这次事件一定要调查清楚,给你一小时。一小时后我要看见整件事的详细报告,不然,你可以走人了。”临行前,欧邢天特意交待校长,满脸掩饰不住的狠厉。
欧家专车上
欧邢天紧紧把儿子搂在身侧,卡住他的双肩,好似生怕他会突然消失一样。
“放手。”感觉肩上的大手越收越紧,欧凌逸眉头轻蹙,不舒服的挣扎一下。
欧邢天醒觉,连忙松开手劲儿,只是,深锁的眉头没有丝毫放松。他总有种事情还没完的危险预感,但是却不知这种预感从何而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罢了,解决就好,还能留下什么后患?是了,当初自己也是这样想,才没有赶尽杀绝,让逸儿遇见危险。看来,以后决不能再掉以轻心了。
心里暗忖,欧邢天低头,看向儿子没有丝毫受惊慌乱的大眼,声音带着些微后怕:“逸儿,以后爸爸给你安排几个保镖,24小时保护你。”
“不要!”欧凌逸果断摇头。
“欧凌逸,听话!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别的事情爸爸都可以依你,这件事不可以商量!”欧邢天恼火,对着他倔强的小脸却舍不得发作。
谁能理解他现在这种心无定所,七上八下的感觉?只要一想到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儿子有可能遇见不测,受到伤害,他就失控到几欲抓狂,态度自然强硬起来。
欧凌逸不语,直直看向男人的双眼,传达自己的抗拒。但是,虽然他精神力已经很强大了,对上在黑暗中挣扎打拼了半辈子的欧邢天来说,这点抗议完全可以忽略。他不会因为一时的心软就放任宝贝陷入危险之中。决不允许!
“好了,好了,小逸,听父亲的话。这事关你的安危,你不答应,大家都会担心的。”欧凌霜见父子两大眼瞪小眼的僵持着,撇撇嘴,无奈的开口当和事老。
欧天宝则是看着父亲眼里深切的担心和关爱,默默扭头看向窗外,一言不发。
欧凌霜开口,欧凌逸大眼睛眨巴眨巴,最终先别开视线,败下阵来。欧邢天的心性之坚定又让他心里惊异一下。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到控制任何人,但刚才对视中自己传递出去的暗示对方却不受一点影响。
是能量刚吸收,还不稳定吗?心思转了几圈,他别开头,淡淡开口:“好吧。但是,在学校不可以。上课的时候他们也跟着,很难看。”
“呵呵,爸爸知道了。不过,以后逸儿在学校要多几个心眼。今天的事情就发生在校园,可见校园也不是绝对安全。他们不守着你上课,所以,你除了在班上,绝对不要乱跑,放学了就赶快回家,爸爸只要有空,都会来接你。”欧邢天耐心的软语叮嘱。
自己一大番嘱咐还抵不上女儿一句,他现在如鲠在喉却不能表露出来。失去儿子信任本就是他的错,是他一开始的用心不纯造成了如今父子疏离的局面。若他还由着自己霸道的性子来对待儿子,只会将他越推越远,因此,面对小家伙,他拿出了自己所有的耐心。
“恩。”感受到父亲身上传来的融融暖意,欧凌逸点点头,舒适的微眯起双眼。承受了过多狂热的能量,现在他正需要这样温柔气息的抚慰。
见小儿子如困顿慵懒的猫咪般自然的斜倚在自己肩头,欧邢天眼里晕染上层层笑意,小心的挪动位置,将他圈进怀里。
对着这样时而冷漠疏离,时而迷糊纯真的儿子,他内心柔软一片,再找不到往日的半分冷硬。
对面的欧天宝看着两人温情脉脉的相处,垂头握紧双拳,隐藏在阴影中的脸勾起一抹诡异中带着坚定的邪笑。
﹡﹡﹡﹡﹡﹡﹡﹡﹡﹡﹡﹡﹡﹡﹡﹡﹡﹡﹡﹡﹡﹡﹡﹡﹡﹡﹡﹡﹡﹡﹡﹡﹡﹡﹡﹡﹡﹡﹡
回到欧宅,一行人迎头碰见因没接到通知,错过小侄子演出,气的大呼小叫,不停跳脚的欧邢瑱,凝滞沉郁的气氛终于消散了一点。
欧天宝,欧凌霜回房换洗,准备睡觉,欧凌逸则被欧邢天强拉着留在大厅。他惊魂未定,只有多看看儿子鲜活的留在自己身边,才能安定高悬的心。
“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大哥,你太大意了。”被老哥强行镇压着坐下,又听完他对泼硫酸事件的叙述,欧邢瑱后怕的拍拍胸口,责备大哥的不经心。
“是我疏忽了。”欧邢天颓然靠坐在沙发上,疲惫的扶额。
“这只是个意外,不是谁的错。”听见兄弟两的对话。欧凌逸冷淡的开口。自己作孽,却要将怨恨加诸在别人身上,这是人的通病,他不认为这件事除了那个女人,谁还需要承担责任;也不喜欢他们当着自己的面表现的一副忧心忡忡,担心不已的样子,这让他感觉虚假。
眼前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戏剧,是他上辈子想也不敢想的奢望,而他们却表现的如此自然,仿似一切都出自真心实意,让他有种错乱不定的感觉,怀疑自己正深陷在一个梦境,而不是真的重生了。因此,他拒绝去听,去看。他能相信的,永远只有自己。
本来只是驱散心中嘲讽,随意陈述观点的一句话,没有他意,但在欧邢天耳里听来,意义却大不相同了。
他神情略显激动的坐直身子,疲惫因这句话一扫而空:“逸儿是在安慰爸爸吗?呵呵,爸爸很开心。”
拉过儿子,让他坐在自己身边,欧邢天满脸傻笑。
欧凌逸觉得父亲这个傻气的笑容真是伤眼,果断的扭头。他有安慰吗?他怎么不知道?
欧邢瑱看着大哥因小侄子的一句话而笑的像个孩子一样,眼神晦暗不明。
﹡﹡﹡﹡﹡﹡﹡﹡﹡﹡﹡﹡﹡﹡﹡﹡﹡﹡﹡﹡﹡﹡﹡﹡﹡﹡﹡﹡﹡﹡﹡﹡﹡﹡﹡﹡﹡﹡﹡
送微露疲态的儿子回房休息,替他轻轻拉上房门,欧邢天温柔的表情马上变得狠厉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