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随着南白仙翁一掌拍向了封骐的背, 封骐再也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南白仙翁摇了摇头提醒道:“情况不乐观,我的内力快压不住你体内的邪气了。你当初一旦练了这个邪功便该知道它虽然能让你独步天下,但却会愈来愈暴涨、不受控制,影响情绪控制也影响身子。江湖慕容家便是被这个给毁了的。”
慕容家家主慕容雅一心问鼎江湖成为武林第一人,日夜疯狂练功,得知了这个邪功,“灭阳白骨”后自然是不计后果与代价地练了,最终内力暴走失控,走火入魔丧心病狂,徒手手刃了慕容主家的七十五个人口。那一夜慕容山庄血流成河,而慕容雅还是被武林盟主与江湖几大门派,折了许多高手才被成功伏诛的。
可怜这个立于江湖顶峰的世家门派一夜间除了人们的唏嘘什么都没剩下了。
“当初朕别无选择,师父不也同意朕练了?”
南白仙翁叹了口气道:“那是我不得不同意,你在我离京时未经同意便开始练了,若忽然终止只会更糟。我当初说的是若你当真继续练下去,我定会在你失控发狂前亲手将你杀了以免祸害世人。”
见封骐只是苦笑,南白仙翁蹙眉问道:“当初你终究为何会练这种伤人伤己的邪功!想一步登天想疯了?”
“木已成舟,师父便无需再碎碎念了。朕会听师父的话尽量控制,毕竟朕还想活久一些呢。”
怿心、复仇、江山……封骐眯了眯眼,太多事还没做了。老天爷给了他重生的机会便是不想让他死。封骐自知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因而至今也未参透老天爷的用意,但……
封骐起身想离开冰室,低头却见手掌上的图纹不停地闪烁,光芒强烈得诡异。
“师父……”
还未来得及说话,封骐却猛地抽搐、嘴角溢出了黑红的血。
南白仙翁一惊,始料未及的意外让他反应慢了半怕,因而原本出招欲擒住封骐却被他忽然爆发的内力给猛然震开,狠狠地撞上了一旁的石壁上,也吐出了一口血。
封骐仰天大吼一声,一掌劈碎了身旁的冰柱。强大的内力余震让整个山洞都晃了晃,头顶上的冰锥最终承受不住断裂、坠落。
南白仙翁随即起身跃到了封骐身边护住他将他拉开,背上被其中一个闪躲不及的冰锥给击中了,南白仙翁闷哼一声,背上遭了攻击,而身前的封骐又躁动不已,南白仙翁不禁一声冷笑,他教出的徒弟,还怕制伏不了?
冰柱与冰锥连连坠落,瀑布形成的小冰山也开始倾塌,这个山洞开始崩塌。
“轰隆——”
林子似乎在微微震动,有几只惊鸟掠出了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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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过去了。
“秦姐姐……”
寝宫外,阿白抱着秦招凰泫然欲泣。秦招凰摸着阿白的头心底也是无比地烦躁,福彻则是低着头站在一旁,忧心忡忡。
“大哥哥这样下去会……会……”接下来的话阿白没有勇气说下去了,仅仅是想象便让他感到绝望。
秦招凰转头问福彻道:“还没找到皇上么?”
福彻摇了摇头。
秦招凰叹了口气,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个“川”字思考对策。
封骐将温宁安关在了寝宫的一个房子内,房子被铁栅围住,里头的人出不来,同理,外头的人也进不去,而钥匙在封骐手上,因而下人根本无法送吃食进去。
秦招凰哄着阿白道:“别担心,宁安是将军,打仗时若战况不佳十天半个月没吃那都是常事,壮得很呢,不会出现最坏的结果的。”
“嗯……”
“阿白。”秦招凰将阿白抱了起来道:“你将来可是要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男子汉大丈夫,遇事不可以哭知道吗?”
阿白吸了吸鼻子道:“我也不想的,可是我真的怕大哥哥消失……”
秦招凰再次叹气,心道,也不能怪阿白娇气,温宁安最近确实是多灾多难啊……
房内熏香袅袅,奢靡的“特制”香气弥漫着使人昏昏迷迷的,脑子也无法保持绝对的清醒。
桌案上的茶水已然滴水不剩,四周也一片阒然无声。温宁安是被一阵湿润弄醒的,睁眼就见星星在舔着自己干裂的唇,将唾液输入自己的口中。亮亮也窝在自己颈脖处,圆滚滚的双眼不眨地看着自己。
“嗷呜……”星星碰了碰温宁安的脸,陪着他一起。
“乖……”温宁安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温宁安有些艰难地起身翻了翻自己唯一触手可及的桌案,却发现茶水与吃食早已完了。而温宁安反而还在桌案下的柜子发现了那布满着圆形凸起的粗壮圆柱体,忍不住便浑身一颤。
面对千军万马时都没有在封骐身下那般让人崩溃与恐惧……
晕眩忽然袭来,温宁安觉得自己似乎是发烧了,额头一片滚烫,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再加上饥饿与口渴,温宁安缓缓闭眼,想让自己再次睡过去来逃避这一切。
似乎是……两天了?
封骐始终未出现。
温宁安苦笑,他如今算是看清了,这便是帝王之爱么?他是个征服沙场的男人,男人啊!温宁安看了看四周的牢笼,只觉得自己与畜生又有何区别?
“嗷呜……”亮亮低头舔掉了温宁安的泪水,毛绒绒的头轻轻地磨蹭着温宁安的脸。
温宁安模模糊糊之下再次昏睡了过去。
又是一个多梦的夜晚,温宁安这几日便没睡过一次安稳觉,总有许多断断续续的梦境。与封骐的初遇、与封骐的相识、与封骐的并肩作战……
还有那一段不愉快的回忆……不,与其回忆倒不如说是阴影。
暖阳高挂,京城内繁花织锦垂柳依依,可谓是春意盎然。十三岁的封骐带着十二岁的温宁安,两人在热闹的街道上策马同游,对于两人而言春游自是游街无法满足的,因此手持着缰绳来到了城外的大茅山上赏花。
两人从未想过会在大茅山上迷路,中了陷阱被人抓去。而这时的他们还未有影卫暗中跟着保护。再次醒过来之时,两人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着处于一间破旧的木屋之中,身旁还有许许多多年纪与他们差不多或更小的孩子。有些露出了害怕惊恐的表情,而有些则是面无表情、双眼无神地靠在一旁。
温宁安缩了缩身子,在他身旁有一个瘦骨嶙峋的孩子,那孩子双眼毫无光彩,身上的皮肤早已腐烂,有些部位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浑身散发着恶臭。
房梁上也挂满了白骨,风一吹便发出了“喀哒喀哒”的碰撞声。房里四周都是摆满了瓶瓶罐罐的架子,那些瓶罐里全都装着颜色诡异的液体,看起来便不是什么好东西。
“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