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有可能是真的,也有可能仅仅是个借口。我相信他当时说在短时间内无法开始新的感情是实话,但这个的原因到底是不是因为他放不下还真不好说。毕竟他也不是什么感情专家,对这种事他自己又能看得多透彻,他内心肯定是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成熟的。”
“安哥,为什么我听来听去都觉得你是在变相地替久哥开脱呢。”叶煦这时淡淡地插了一句,他刚才已经从床上爬下来了,这会儿坐在凳子上看着何安,眼神有些复杂。
何安也把目光转向了他,安静了几秒后道:“你觉得我在为他开脱什么?”
“不知道,说不清楚,但就是有这种感觉。”叶煦右手上拿了支笔转来转去,“我是觉得久哥心理上挺成熟的,你为什么会说他不成熟?”
何安的眉毛微微蹙了起来,但是片刻后他又笑了,说话的口吻像是在感慨:“都说当局者迷,连你也看不透了么。叶煦,如果久桥真得很成熟的话,他昨天晚上就不会在听到竞哥要给你介绍学弟的时候是那种反应了。明明心里不痛快,却还要若无其事地暗示你不要去见,被你堵回去了之后又没有更强硬的手段来达成自己的意愿,最后只能憋着。我说句老实话,久桥他在其它方面的确还是挺成熟稳重的,但是在对感情上,他的处理方式可能不会比易生强多少。”
我这边正专心致志地听着呢,结果没料到猝不及防地自己膝盖上就中了一箭,还是被何安给射的……
“我说安哥,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做‘不会比易生强多少’吗?我很弱吗?!”我忿忿不平地瞪着他道。
然而何安只是抬手在我头上摸了两下,笑笑说:“乖,别闹了。”
“……哦……”卧槽。
我整个人更不好了。
不过这时我忽然反应过来我爸现在应该已经到天津了,明明让他到了之后给我发条短信,但是他显然又给忘了。于是在何安继续给叶煦做心灵辅导的时候我就掏出手机给我爸发了条信息过去:“爸你到了吗?”
因为我爸平时也不是个回短信回得特别积极的人,通常都要隔个好几分钟,所以发完之后我也没指望着能立刻收到他的回复,就把手机放在了一边继续听何安跟叶煦说话。
“安哥,那要照你的意思去说,久哥现在对我是有感觉了吗?他不想让我去约别人,就是因为吃醋?”叶煦的眼神变得十分较真。
何安点点头:“我觉得是。他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肯定早就有感觉了。”
叶煦自嘲地笑了下:“光你觉得怎么够,我不是那么自作多情的人,除非他亲口说,不然我肯定不信,连安哥你说都不行。”
我听着不禁在心里默默给叶煦点了个赞,想我当初可是花了好久才明白这个道理,而他现在就已经知道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有爱就要大胆说出来”这种做法有什么不对。只是同志这个圈子里的关系比异性恋要微妙得多,如果不能非常肯定的话说出来就很容易让自己受伤。所以,到底要不要说,还是得看个人的承受能力了。
“叶煦,我跟久桥认识这么多年了,我很了解他。他那人虽然平常看起来对谁都客客气气的,但真正亲近的人并不多。我可以很确定地告诉你,如果不是因为对你非常在乎,他昨晚压根就不会有去阻止你约别人的这种多管闲事的举动。”何安说到这儿看起来也有些说不下去了,毕竟感情这种事和且仅和当事的两个人有关,所以无论他再怎么相信林久桥,只要叶煦不这么认为那全是白搭。
其实我现在也是有些搞不明白叶煦对林久桥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态度。感觉肯定是有的,但是这种感觉有多深?他又希望把这份感觉控制在几分?
如果说之前两个人之间还能和谐相处是因为叶煦觉得林久桥只是暂时放不下而已,时间长了总有机会,但现在一旦林久桥又和之前那个男生联系上了,这件事的变数一下子就增加了。
怪不得昨天叶煦对林久桥的态度那么奇怪,原来是为了这事。我想他真正在乎的,是因为觉得林久桥肯去上海见旧爱就代表了他内心还不愿意彻底割舍这一段感情吧。
客观的放不下是一回事,可是主观的不想放下就是另一回事了。若换成是我应当也是同样的心情。
“算了安哥,你也不用再劝我了。上海的话,久哥既然想去就让他去吧,但我肯定不会跟他一起,师出无名就是自讨没趣而已。至于他见了之后结果如何我都无所谓,反正谁也没规定人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不是所有人都像易生这么死心眼儿的。”叶煦瞥了我一眼说。
“……”看着膝盖上又中的一箭我只能默默把它□□然后假想着插.进叶煦的心脏里。你妹的……你才死心眼!
何安见跟他实在说不通也选择了放弃,叹了口气道:“嗯,那看你自己了。”
于是宿舍里瞬间又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