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等了会儿,里头的人还没出来,容颜皱眉,狐疑地走进去一看,洗手间里空空如也,分明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趁诸人不备,有心事的安安同学已经暗搓搓地在楼梯拐角处坐了下来。她觉得脑子晕乎乎的,鬼使神差就把手机给掏了出来。
手指似乎有自己的意识,她翻到一个号码,打了个酒嗝,迷蒙着眸子摁下了拨号键。
连线接通,嘟嘟声在安安的耳畔不大清晰地响起。片刻的等待之后,嘟嘟声没有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淡淡的三个字,“田安安。”
冷漠,沉稳,清晰真实。
店里热火朝天,辣椒的香气混合炉灶的炽热,将整个天地渲染得如炎夏。然而田安安感觉不到了,即便没有看见那张脸,光是嗓音她就感到不寒而栗。
只是不知为什么,她一点都不害怕,胸腔里堆积的压抑和愤怒几乎要将人整个点燃。她昏沉沉的,觉得自己像一只快要喷火的火鸡,迫切地需要找一个宣泄的出口。
嗯,就是他了。
封霄,这个阴魂不散蛮不讲理泰迪主宰灵魂的,碧——池——
“封霄。”她忽然很有勇气喊他的名字,全名全姓,然后义正言辞地道:“你特么就是个变态加色.魔!”
电话另一头陷入了一阵沉默,未几,他的声音再度传来,冰凉没有温度:“你在什么地方?”
脑袋越来越重了,安安闭上眼,微凉的小手覆上脸颊,稍稍减轻了几分皮肤的灼热。她口齿不清地咕哝了几句,“你管老子在哪儿?你管宽就能管得宽么?老子凭什么告诉你?”
“再问一次,你在哪儿。”
这回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沉,然而这时的田安安什么都听不出来。酒精的作用在发酵,俗话说,酒壮怂人胆,这句至理名言在今日今时被充分验证了一次。
“你听不懂人话还是咋地?说了不告诉你就是不告诉你!”她的嗓门儿提得很高,周遭嘈杂的人声让她不自觉地扩大音量,几乎是用吼的,“我真是他妈的受够了,你到底想干什么啊?你平时是有多闲才会以折磨我为乐趣,你这么有闲心干脆去养条狗好么?养只泰迪开枝散叶,走向人生巅峰!”
片刻的沉默后,“她在什么地方?”
“九州大道的渝人家。”这个声音属于徐梁,迟疑了下才补充说,“是一家火锅店,不太干净。先生,还是让迪妃单独去把田小姐带回来吧。”
“我亲自去。”
“嘟嘟嘟嘟……”电话被挂断了。
田安安抱着手机蜷在沙发椅上,果酒的后劲已经完全上了脑,她甩了甩头,眼前的景物变得极其模糊。
耳畔有依稀的人声。
“这儿有个女人,好像喝醉了。”
“跟着谁一起来的?一个女孩子单独的话很危险吧。”
紧接着是彭研嘉的声音,“安安?你怎么跑这儿来了?陈哥来接你了,送你回家。”
恍惚中,有人拉起了田安安的手臂。她皱眉,吃力地抬起眸子,眼前是一张有重影的俊脸,眉目间焦急而担忧,怒冲冲地瞪着自己,是陈锐笙。
“你怎么喝成这个样子?这辈子没见过酒还是怎么地,老子平时是多亏待你?你个没出息的东西!”
陈哥骂骂咧咧地翻了个白眼,接着朝彭研嘉几人扔下一句“以后别带她出来喝酒”,随之抱起已经烂醉如泥的田安安转身出了大门。
车停在大道旁的小路上,灯光晦暗,行人稀少。陈哥摁了摁车钥匙,拉开车门,正要把他娇软小巧的姐们儿放进去,背后却传来一个声音,淡淡道,“放开她。”
低沉的男声,平静的口吻,透出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冷漠。
封霄立在夜色中,挺拔的身形如高傲的乔木,双眸漆黑如墨,锐利而冰凉。
陈锐笙的脸色大变,他目光中跳动着一丝犹豫,顿了下,沉声说道:“封总,安安喝多了,还是让我先送她回家吧,有什么事,等她清醒了你再找她……”
话音未落,冰凉的金属触感就从颈动脉席卷了他全身。
陈锐笙浑身骤僵。
迪妃清艳的面孔上笑容轻柔,淡淡道,“陈先生,谢谢你的配合。”
昏睡中的少女悠悠转醒,安安睁开眼,迷蒙的目光从周遭的景物中匆匆掠过,一面挣扎着下地一面咕哝道:“这是干啥呢……”视线扫过架在陈锐笙脖子上的瑞士军刀,咦了一声,“走到哪个片场来了?”
她步子偏偏倒到地往后退,陈锐笙嘴角一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姐们儿毫无所觉地撞上背后那个安静的男人。
封霄将安安抱了起来,修长有力的大手拖着她的翘臀,臂上用力,似乎要将她嵌进身体里。他垂眸端详那张潮红滚烫的小脸,眉微蹙:“喝酒了?”
她不舒服地动了动,树袋熊般挂在高大挺拔的男人身上。
盯着眼前这张令所有景物都沦为陪衬的面容,田安安怔了瞬,忽然笑了,小猫似的用脑袋蹭蹭男人的脖子,猥琐地嘿嘿嘿:“封哥,我要听你给我唱滑板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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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人生真的太忧伤了。
必须再来给你们报个数了
昨天支付嫖资的
倒是比上前天的50多了点
成了60…………
心好累【手动再见
拉灯(= ̄ω ̄=)分割线:当当当!黑色(= ̄ω ̄=)图片君已经正式离开你们了
往后的日子里
我与你们不离不弃:)
☆、27章
火锅的香料和红油气味沾了安安满身,头发,衣服,甚至因为醉酒而白里透红的皮肤。这种味道极其浓烈,用飘香十里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她脑子里晕乎乎的像团浆糊,猫咪一般窝在封霄怀里。他的手稳稳地托在她的臀部,她纤长的双腿下意识地缠住那有力的窄腰,脑袋在男人线条优美的脖颈处拱来拱去。一边拱,一边搂紧他的脖子撒娇:“泰迪!你给我唱滑板鞋好不好?月光下奔跑的那个!”
一旁两人:“……”
陈锐笙嘴角轻微地抽搐起来。万万没想到,神不知鬼不觉的,他姐们儿和封总的关系都发展到这一步了,竟然还有如此亲昵的爱称?
相较于陈锐笙和迪妃的僵硬,封霄的神色从容淡漠,修长五指隔着裙子,重重捏了下她挺翘的小臀,声音低沉,“闭嘴。”
3秒的静寂之后,田安安开始念诗了。
她酡红的小脸上挤出个奸笑,纤白的指尖缓缓从封霄的喉结上滑过去,迷离的大眼睛微眯,缓缓念道:“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陈锐笙默默地抬手扶额。说好的滑板鞋呢,怎么忽然就变成《致橡树》了。
这首诗和他是老熟人了。田安安高中的时候参加朗诵比赛得过第一,从那之后,吟诗就成了她每次发酒疯的必备表演节目。
只是,这回的表演地点,实在是颇有几分尴尬。
一阵夜风呼啦啦吹过来,田安安身上那股令人无法忽视的火锅味也随风逸散,此时此刻,迪妃的脸色,已经宛如噎了一只死蚊子。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怎么也无法相信,患有生理心理双重洁癖症的先生,会和一个浑身都是火锅味的小姑娘如此亲密地接触。最关键的是,那醉醺醺的姑娘还在对着先生念诗,念完一首又一首,而且还全部都是情诗……
迪妃险些被呛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