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相见,都是格外惊喜。
洪睡莲道:“我昨天还去拜访不弃谷谷主了,他说你还没有到。”
刘念道:“今日才到。”
洪睡莲回到屋里,抱着个孩子出来:“快,见过刘叔叔。”
刘念看到小孩,心中一片柔软。他是极喜爱小孩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答应照顾靳重焰,可是,当他决定于靳重焰携手一生的时候,就注定今生今世不会有自己的孩子,虽然无悔,却难免有几分遗憾。此时看到别人家的小孩,难免羡慕。
他抱过孩子,用手指逗弄,嘴里不忘问洪睡莲的近况。
洪睡莲道:“我去了药谷,有师父照顾我和小平安。”
刘念道:“小平安与程兄长得真像。”其实,完全看不出来。
洪睡莲却高兴地回道:“是啊,师父也说他们一看就是父子。”
刘念道:“有程兄的消息了吗?”
洪睡莲眼眶微红,却笑着摇了摇头:“自从那次秘境关闭,就再也没有开过。师父想了各种办法,请了各方高人,始终无法打开。”
刘念劝慰了几句。
洪睡莲道:“放心,我没事。我相信他也没事。我和小平安在这里,他不会丢下我们不管。”
刘念见自己差点惹哭她,心中愧疚,特意留下与她说了一会话,不经意地开解了几句,还送了一串对身体有好处的小手链给小平安做见面礼。
这条手链是他在通天宫闭关时炼制的,一直想着以后与洪睡莲重逢时,给她和程旭宇的小宝贝做见面礼,拖到今日终于如愿。
辞别洪睡莲,外面天色已暗。
刘念与靳重焰回到沈天宫,还没入门,就听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说:“二位考虑得如何了?”
靳重焰拿出隐身石,拉着刘念,大摇大摆地进门。
马喜和封辨达坐在石桌的两边。
马喜依旧懒洋洋的,眼皮子一会儿往下掉,一会儿弹起来,似睡非睡的样子。封辨达倒是坐得笔直,一边说话还一边为对方斟茶:“又麻烦银环上人跑一趟。”
那个似曾相识的声音正来自于银环上人。
不同于上次在通天宫时的高深莫测,她此时表现得极为亲切和蔼,一双眼睛笑得几乎没了缝:“应该的。银月宫与通天宫本就是一脉相承,理当守望相助。如今通天宫有难,银月宫如何能坐视不理?若是通天宫愿意,我们马上就可以将宫殿收拾出来!”
封辨达看了马喜一眼,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只好自己上阵:“原不该辜负贵宫好意,只是,我们通天宫有个规矩,这个宫殿一定要建在离天最近的地方,也就是山巅。”
银环上人笑道:“应该的,应该的。事实上,昨日宫主就与我商量,想要在成天宫旁边再建一座宫殿,以安置贵宫。”
封辨达吃了一惊,没想到他们为了让通天宫搬过来,竟然下了血本,正在想如何回绝,就听马喜道:“妙极妙极!银月宫如此热情慷慨,通天宫上下真是感激不尽。只是,我们建造宫殿要观风水,这个,最好嘛,四面是没有遮挡的。你也知道,修真之人最是讲究这个气!要四面通风才好。”
这是让他们将成天宫让出来吗?还是把成天宫推倒,给他们建宫?
饶是银环上人这样城府深心思密的人也有些招架不住,干笑道:“银月宫建造之前,早已请最高明的风水师看过,每座宫殿的建造都极为讲究。若是贵宫不放心,倒是可以另行商量。”
马喜笑道:“讲究好,将就好,我们也很讲究。与贵宫真是一拍即合。”
银环上人赔笑了两声,心里知道风水只是借口,对方根本无意搬来,遂不再提此事,敷衍客套了几句就离开了。
第101章 六院裂,三宫合(十)
她一走,封辨达脸就拉下来了:“哼哼,他们还真的想把我们捏在手里,任意搓揉。”
马喜道:“师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不对的。”
“……”封辨达道:“这个推测不是师兄先提出的吗?”
马喜道:“我只是随口说说,你却这么认定了。”
封辨达道:“师兄的意思是?”
马喜道:“就算我们心里知道银月宫一帮子都是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的混蛋,在表面上也要装出他们的确古道热肠、热情好客的假象来。”
封辨达看着他,久久不语,等马喜不自在地用被子蒙住脸时,才道:“师兄。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是大师兄了。”
马喜从被子里露出脸来:“因为我集睿智、勇敢、机敏、豁达……等无数优点于一身。”
封辨达道:“最重要的是,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马喜道:“这个叫善于沟通。”他突然朝靳重焰和刘念的方向看来,“你们还打算听多久。”
靳重焰和刘念现形。
靳重焰道:“我们正打算向师伯师叔请安后进屋休息。”
马喜道:“休息就好好休息,咳!你封师叔还年轻,血气方刚,不要刺激他。”
封辨达道:“什么意思?!”
靳重焰看着一脸纯洁无辜的封辨达道:“我知道了。”
封辨达脑子总算转过弯来,对着靳重焰的背影吼道:“这个时候说知道了有用吗?你们都让我听几回了!”
……
靳重焰想:师叔果然年轻,竟然这么口无遮拦。
刘念面红耳赤地想:果然,那几次都被听到了。
封辨达回头就看到马喜的脑袋朝自己凑过来,不自在地推了一下:“你干什么?”
马喜笑嘻嘻地问道:“都听到什么了?”
封辨达:“……”让他怎么能承认,自己竟然从通天宫宫主大弟子——他的大师兄的脸上看到了猥琐!
靳重焰和刘念“相安无事”地肩并肩躺了一晚上。
刘念原本想修炼,被靳重焰阻止了。靳重焰还在回味客栈里的那一晚,抱着刘念不肯松手,两人耳鬓厮磨,窃窃私语,虽然什么都没有做,感情却越发亲昵。
靳重焰发现刘念易钻牛角尖之后,就对他的喜怒哀乐极为关注,有任何要钻的迹象,就先一步掐灭在萌芽里。经过靳重焰的劝说,刘念总算对自己一时判断失误,造成苗革带着姚步吉失踪的事情释然。
到了凌晨,天蒙蒙亮,窗外鸟影飞过去,一会儿又飞过来。
靳重焰率先发现,想装作不知道,却让贴着的刘念看出端倪:“发生什么事了?”
靳重焰犹豫了下,还是起身将窗户打开了。
八哥嗖地飞进来,爪子不忘在靳重焰的脑袋上抓了一下:“这么迟!”
靳重焰看着那只利落地爬上床,霸占属于自己的位置的小肥鸟,不断地提醒自己:这蠢鸟是阿念的师兄,这蠢鸟是阿念的师兄,宰了他阿念会伤心……
八哥对刘念说:“他这么蠢,你能容忍这么久?”
刘念小心翼翼地看了靳重焰一眼,笑道:“其实阿惜很聪明的。”
八哥道:“情人眼里出西施……爱情总是盲目的。唉,我有什么资格说你呢,想当年我也是……眼瞎地喂了狗!”
刘念:“……”他是不是应该假装没有听出它口中的那只狗是自己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