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就多吃一点。”贺兰枢给他夹了一块鱼肚子上的肉,温玖看到他的左手上面还包着没有取掉的创可贴,不由就抿了抿唇。
“对了,福伯他们去哪了?”温玖看了看桌子上的八菜一汤,合起来正好是九道,这也是温夏在和他过生日的时候心照不宣做出的约定。
“芹婶回家照顾孩子,福伯已经睡下了。”贺兰枢轻声道。
温玖点点头,专心吃饭。
他大概是很久很久都没有敞开肚皮吃过什么东西了,经常都是吃的七八分饱的时候就放下筷子,很少有像现在这样,吃的他连一口水都咽不下去。
温玖摊在椅子上面摸肚子喘气,二胖和他如出一辙的趴在沙发上面,舌头露在外面,翻着白眼儿在睡觉,肚子随着呼吸一鼓一鼓的,时不时还打上两个小呼噜。
时间已经不早了,温玖看了看,九点多,于是干脆转过头道,“姐,你今天还回去吗?”
温夏摇了摇头,“我把兰兰都带来了,今晚就在这住着。”
她说着眨了眨眼,“怎么,想和我一起睡啊?”
温玖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小声嘟囔,悄悄的看了一眼一边的贺兰枢,“没有……”
其实以前他们姐弟两个人过生日的时候,一定会在前一天等到零点,再互相向对方说生日快乐,只是后来他们从那个小屋子里面搬出来,分别嫁了人,就再也没有过这样的机会了。
温夏也觉得有点累了,捶了捶肩道,“兰兰在上面睡觉,我就先上去了。”
“好。”温玖目送着他上楼,转头对着贺兰枢道,“咱们家里还有备用的洗漱用品吗?”
“福伯准备好才睡的。”贺兰枢笑了一下。
温玖这才放下心,笑眯眯的也上了楼。
按照惯例,贺兰枢一般会在吃完饭之后在书房先工作一会儿,之后才会回来,有的时候晚上他回来的晚,基本上一回来就扎进了书房,也是到了睡觉的点之后才回房。
今天倒是特例,温玖前脚才刚换完衣服,贺兰枢就进来了。
他进来之后关上了房门,却也没有说话,直直的走到了床边座下。温玖在一边给自己找事情做,几件衣服被他折好又拆开,拆开又折好,来来回回几次,他才听到贺兰枢出了声,“心情不好?”
“没有。”温玖把手里的衣服放下,转过头看着贺兰枢,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现在就坐在床边,温玖抿抿唇,走到了衣柜旁边,来开抽屉拿出了里面的医药箱。
贺兰枢手上的创可贴做饭的时候就已经湿了,他也没有来得及换,此刻正湿答答的黏在他的手上。
温玖把箱子打开看了看,里面的东西挺全的,福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按时替换,他这才重新合上箱子,又慢慢走了过去。
贺兰枢一直沉默的看他。温玖跪坐在了他面前,整个人都坐在他的双腿中间,然后打开了药箱,用棉签沾了一些碘酒。
他慢慢撕开了贺兰枢手上的创可贴,沾了水之后又包了这么长时间,下面的皮肤早就已经发皱发白了,他的手指上面还有一些已经落了痂,只余下几条白色痕迹的疤,温玖看着,用手轻轻碰了碰,撇嘴道:“疼不疼啊?”
贺兰枢没出声,沉默的摇了摇头。
温玖这才小心翼翼的在伤口周围擦拭了一边,这才发现贺兰枢有三根手指的指甲都被切到了,指甲盖半掉不掉的,里面还有不少淤血,他拿起镊子和剪刀小心翼翼的比划了半天,愣是没敢下手。
最后贺兰枢一下子把那半截指甲盖给扯掉了,堆积在里面的淤血一下子都涌了出来,顺着指头滴落到了地毯上面。
温玖下意识的‘嘶’了一声,小心翼翼的用一根干净的棉签给他擦拭,“你干嘛啊?”
“不疼,淤血散了好得快。”贺兰枢的语调轻松,温玖擦完了之后看了看,里面倒是没有又被撕裂的样子,只不过指甲盖被扯掉要好一段才能长回来。
他把贺兰枢的几根手指头全都清理好,这才握住了他的手捏了捏,“要不以后我做饭吧?”
贺兰枢肯定是从小到大都没有进过厨房的人,温玖想起之前有几次的饭,菜都切的七七八八的,土豆丝做成了红烧土豆块,而且软哒哒的一点也不好吃。那个时候正好芹婶家里的孙子生病,他也没在意,硬是吃了好几天。
现在想来,估计是那个时候贺兰枢就已经在开始学了。
“不用,你不爱做这些。”贺兰枢轻轻一笑,摸了摸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