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嘴角略略上扬,借着等红灯的机会,侧身看她,“又想拿她的话来撩我了?”
“……”乔时不想承认自己这么幼稚,“哪有,就随便聊聊。”
下巴往他那儿点了点,“不过……你从一上车就没说话,在心塞啊?”
沈遇视线在她脸上定了定,手掌落在她肩上,在她脑袋上拍了一记,“没有。”
“好啊。”乔时冲他弯唇一笑,“那我也不用解释啦。反正照片你也看到了,就偶然遇到,四个人一起吃了顿饭。”
坐正身,也不去理他了,摸出手机玩游戏。
沈遇看了她一眼,似是笑了下,却也没说什么,一路开着车,将车子停在酒店门口,扭头又拍了记她脑袋,“上去收拾下,我们回家。”
乔时讶异看他,“不会影响到你哦?”
“安城也不是龙潭虎穴,没到不能涉足的地步,只是为避免潜在干扰,不希望你在那儿长待。”沈遇解开了安全带,与她一道上了楼,他在她房里替她收拾行李,乔时过去找冯琼琼,问她要不要陪她一块儿回安城。
冯琼琼这边还有工作要处理,说是来度假,其实也还是摆脱不了工作,明天上午还有事走不开,也就约了下午再过去。
乔时和沈遇一块儿回的安城,将近零点才回到那儿。
许是已经领证了的缘故,再回到这里时,乔时心态都感觉不一样,人一踏进屋里,那种“家”的感觉扑面而来。
相较于在她单位附近新买的房子,乔时更喜欢沈遇这边的房子,够宽敞也够温暖。他住了十多年的地方,屋里到处是他的味道和气息。
大概因着那份身为“女主人”的自觉,乔时进屋时再没有前两次过来的拘谨,但又莫名带了几分小兴奋,她和沈遇的家。
这种认知让她心境变得奇妙,换了鞋就忍不住探头探脑地往屋里望,明明已经熟悉的风景,却又处处透着新奇。
整个房子一如当时离开时的样子,收拾得整洁干净,窗明几净一尘不染。
沈遇的这种爱干净的习惯婚前婚后并没有太大区别。
乔时平日里是随意惯的人,东西很难做到他这样,时刻有条不紊地摆放整齐。
她觉得和他生活在一起会有点压力大,好在短期内她不用和他住一起,还有个让她慢慢改变的缓冲期,不用经历这种痛苦的磨合期。
乔时是知道自己毛病的,潜意识里还是希望沈遇能稍微改变一下自己,而不是她去把沈遇带懒散了,虽然后者也不太可能出现。
沈遇这种心理素质过硬的人,向来只有他影响别人,不会轻易被人影响到。。
乔时想知道自己最后会被沈遇影响成什么样子,她喜欢和他一起进步的感觉,莫名开始期待起婚后生活来。
沈遇看着她探头探脑的,拍了记她脑袋,“好了,不用看了,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你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又低低补充了句,“包括这屋子的男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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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冷静,很沉敛平静的语调,并不是在调情或者开玩笑,乔时还是不自觉被他逗笑,手肘轻撞了他一记,“别老这么撩我。”
沈遇在她手肘撞过来时已微微侧过身,避了开去,弯身拎过她行李箱,“你随便看看,我先把行李拎回房间。”
人已提着她行李箱上了楼,估计还有事在忙,没有马上下楼来。
乔时都已在这里住过些时间了,其实也没什么好打量的了,就关系不一样了,心态也不大一样了。
前两次过来因着和沈遇关系还介于一个暧昧和一个刚确立关系的阶段,人还是比较拘谨,在这屋里都有些小心翼翼的,连坐沙发上也是正襟危坐的,不敢稍微放纵。
现在不过几天,心境上却变得自在许多,打量了圈屋子后很放松地将自己扔在了沙发上。
这组沙发是沈遇定制的高档皮质沙发床,他平日里看着不奢侈,但却很讲究生活质量,住的用的都注重质感,屋里东西一眼看下去普通,却都价格不菲,带着种低调的奢华感。
乔时第一次来便留意到了这组沙发,舒适得让人直想在上面打滚。
她平日里一个人住习惯了,平日里也喜欢读架就搁沙发边,堆得满满当当。她平时没什么活动,每天一下班就习惯窝在沙发里看书,旁边搁着水果果脯。这种习惯保持了五六年,让她对沙发有种钟爱感。
以往过来乔时没敢放肆地在沙发上打滚,这次回来放开了很多,人往沙发一坐就忍不住就着边角靠躺下来,寻找舒适的角度,心里已经忍不住计划着要不要在旁边搁一书报架,晚上下班她就窝沙发看书,沈遇就在沙发另一头忙他的事。
画面让乔时有些心动。她去过沈遇的房里黑白色调显得过于沉重压抑,相比较下她更喜欢客厅的布局,要明朗温馨许多,而且沙发是沙发床的配置,长度宽度都足够,平日里吃过饭,或者周末时,沈遇靠躺在沙发上看书,她靠躺在他怀中看书,看累了还可以直接这么躺下去休息,以后有小孩了,一家三口躺沙发床上看书讲故事的画面……
乔时被自己脑补出来的画面戳得不行,对这组沙发简直爱不释手,脑洞一开就脑补得有些停不下来,光想着怎么布置了,一时间就有些沉迷,连沈遇下楼时也没发现,直至他在她面前站定,倾身看她,“想什么,这么入迷?”
突然放大的俊脸吓了乔时一跳,好在平日里早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平稳模样,没太咋呼,只是想着这会儿正半靠躺在沙发垫上的样子,乔时前一刻还想着自己已经习惯了,如今沈遇这么弯着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时,她发现还是不是很习惯。
她不大自在地揉了揉鼻子,轻咳了声稍稍坐起身,“也没想什么,就觉得以后这里可以放个书报架,平时可以躺在这儿看看书什么的。”
沈遇点点头,“都行,你喜欢就好。”
人却没站起身,还稍稍朝她压低了些,手臂撑在了她身后的沙发背上,看着她,徐徐道,“乔时,你真不打算和我解释了?”
话题跳得有些快,乔时一下子有些懵,“解释什么?”
“就解释解释,乔燕看好奇的问题。”
☆、92|091.16.03#
“……”这是秋后算账?
乔时仔细回想了下乔燕好奇的问题,“姐,有一次他喝高了,吻着我的时候,叫你名字呢。你们以前是不是……那啥过啊?”
乔时眯了眼眸,“你觉得我和宋励滚过床单?”
人已坐起身,他敢点头,她现在就敢踹了他。
沈遇显然已看出她心里窜起的小火苗,面色并无变化,动作却已从居高临下看她的样子换成了挨着她大腿坐下,与她直视,敛起了逼视的态度,周身气场都变得温和起来。
“我没有怀疑你和他有过这种关系。”他看着她,温声说道。
乔时是什么样的他心里清楚不过。只是确实有些受乔燕的话影响,当年的乔时先认识的宋励,和宋励关系也比和他亲切自然许多,这让他萌生出一种其实是自己横刀夺爱的荒谬感,这种感觉不太好受,忍不住想从乔时口里确认,他不是横插一脚的那个人,自始至终就只有她和他,而不是先有了她和宋励,再有他。
这种想法有些幼稚,在他意识到自己的幼稚前,身体已先于理智地做出了反应,逼问了她。
乔时这种被触到逆鳞的反应在提醒着他,他现在有多幼稚,理智回笼后,要承认自己的幼稚,感觉更不好受,尤其是被眼前这个女人瞧出自己这种幼稚无理的行为时,难堪会翻倍。
沈遇此时内心情绪翻搅得厉害,面上却努力维持着往日的沉稳,不动声色地想转移话题,却掩饰这种幼稚。
但女人在这种问题上显然比男人容易较真。
乔时也不生气,只歪着脑袋,看着他,“既然没怀疑,那你刚才什么意思?”
嗓音依然温软平和,眼神却已不似平常柔和,眼睛里跟藏着刀子似的。
沈遇盯着她看了会儿,“是我说错话,我道歉。”
“……”乔时觉得自己就跟一拳打在棉花上似的,她还憋着一堆话,想着要怎么反驳他呢,他倒好,话锋一转,直接以“道歉”结束话题了。
乔时实在憋得不行了,也跟天借了胆了,手肘软绵绵地撑在他肩上,歪着头盯着他的侧脸,微笑着,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哦,一句说错话就算过了?改天别人再在你面前提一句乔时和宋励,又再跑来质问我吗?”
沈遇心里正沉恼着,情感上还是想确认想确认的事,胸口跟被猫爪子挠似的,不上不下地难受得紧,理智上却又极度嫌弃这种过于幼稚的举动,他都直接服软跳过这个话题了,她倒好,撩起他来了。
沈遇微微侧过身,眼眸深沉了几分,“乔时,适合而止。”
乔时不甘归不甘,但沈遇已开始警告了,她也是没胆子继续撩下去的,撅了撅嘴,“哦”地应了声,也不搭理他了,收回了搭在他肩上的手臂,两腿一缩一转,已利落搁地板上了,想起身回房。
沈遇只觉心脏又开始跟猫挠似的了,乔时这副不搭不理的态度他真不爱,他不喜欢这种失去掌控的感觉,在她起身时拉住了她小臂,微仰起头,看向她,“怎么?还闹起脾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