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莫名其妙,但点了点头,“好像是。”
裴舜卿又问:“前些时候,皇上给臣赏赐了许多东西,是不是每次给臣赏赐东西,皇后与贵妃两位娘娘就会聚到一处?”
皇帝有点明白了,“好像,是。”
裴舜卿轻咳了一声,“皇上前些时候不是想知道皇后与贵妃究竟是怎么回事吗?臣便教给皇上一个计策,皇上去一试便知。”
皇帝听裴舜卿说了一阵,脸色有些微妙,“应当不至于吧?”
话虽如此,他回到后宫还是按照裴舜卿说的去做了,然后第二日,裴舜卿就看到了一个脸色非常复杂的皇帝。
“朕昨日试了,果然如你所说。”皇帝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十分精彩。他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皇后与贵妃忽然化敌为友,才不是什么看对眼所以变成磨镜,她们是以为他对裴舜卿有什么非分之想,觉得他会趁裴舜卿妻子去世的时候,光明正大的宠幸。
她们把裴舜卿当做了一个‘敌人’,所以结盟一致对外了,才做出了那种姐妹情深得样子来,偏偏就给他误会了。那肚兜的事也搞清楚了,弄了半天不是皇后给贵妃绣肚兜,而是她们两人有一件一样的肚兜。昨日她们两人都刚好穿着那件一样的肚兜,这一脱,他就给看见了。
知道这所谓内.幕,皇帝觉得自己不仅腰疼,脑仁也疼。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这种风言风语,他从前也听说过,但是从来一笑置之,毕竟都是些无稽之谈,在他看来一般人也不会相信。可他怎么知道,自己后宫的皇后贵妃,竟然深信不疑,还一直觉得他从王府那会儿就和裴舜卿有点什么。
作为一个只喜欢女色的皇帝,即使裴舜卿长得很好看,可他也不会有那种念头啊,再者,他们是好友,便是有一丝那种设想,腹中都是一阵翻涌,实在无法接受。
“果然如此。”裴舜卿点头,他倒是不意外,毕竟他这么聪明,猜一猜就猜到了。
看到皇帝坐在那表情不怎么好,裴舜卿还宽慰他道:“皇上也不必为此头疼,这不正是说明了我们君臣之间感情深厚吗,此当是日后的一桩佳话啊。”
皇帝毕竟心大,被他说服了,拍了拍他的肩很是欣慰的道:“你说得对,不过是些后宫女子胡思乱想,也不是什么事,待日后她们就明白了。”
皇帝一高兴,就让裴舜卿早点出宫去了,见天色还早,裴舜卿换了身衣服,去了盛勇侯府。他近些日子经常过来找应娴,虽然来十次里面只有五次能见到应娴,其他时候都是陪盛勇侯坐在大厅里大眼瞪小眼,但是作为男子,想要求得心上人的时候,总要脸皮厚一点才好。
今日他运气还不错,盛勇侯在校场那边,他就直接被带到应娴那里去了。应娴吩咐过下人,他若来了可以直接过去。所以一般只要拦路虎盛勇侯没有横插一杠子,裴舜卿想见应娴,就会很顺利。这也是应娴对于他表达的歉意。
裴舜卿来到应娴居所,见她趴在小桌子上画画,圆滚滚一个看上去异常可爱软绵,心里一下子便软了。
应娴抬头见到他来了,笑了笑放下手里的毛笔,在一旁的小水缸里洗了洗,嘴里说:“手上不好使力,最近画出来的东西都没从前好。”
裴舜卿就走到她旁边,温声道:“让我看看。”
他认真看过,斟酌着点评了几句,听得应娴连连点头。应娴最近也发现了,只要自己提起一个话头,不论是说什么,裴舜卿都能接的上,还都能言之有物,着实让她更加深刻得体会到了这个男人的满腹才学。
而且他现在这个样子,和从前那坐半天不说一句话的样子,简直天差地别,应娴都不知道他从前是怎么忍住端着那样子的,那多累啊。
两人从画谈到最近南上京下的雪,又说起了附近园山上的梅花。裴舜卿正想顺势提起下次找机会带应娴去看梅花,却忽然听应娴说:“我昨天听爹跟我说了些有趣的消息。”
裴舜卿只能暂时压下自己那点心思,顺着她的话问:“什么消息。”
应娴笑了笑,“就是些各家的闲话,什么链亲王的私生女从江南找过来了,什么年纪一大把的钱太师最近又添了个儿子,什么当今圣上有个宠爱的男宠。”
听到最后一句,裴舜卿心中一颤,再看应娴带着揶揄的目光,哪里还能不明白她听说的,就是那个自己与皇帝有私情的传闻呢。
岳丈大人,你怎能如此坑害我。裴舜卿心中这般想着,脸上却十分正直的说:“前两个消息倒是有迹可循,后面那个就纯粹是笑话了,我与皇上认识多年,他一向喜爱容貌艳丽的女子,对男宠之流厌恶非常。”
应娴笑笑,“这样啊。”然后再没提起这茬。
裴舜卿猜她是与自己开玩笑,但她要是真有一点误会,那可怎么是好?
裴舜卿第二日进宫,换了一副面孔,表情沉痛的对皇帝陈述了一番自己的观点,然后总结道:“皇上,外间此等流言猖獗,实在有损皇上声名啊!”
皇帝有点愣神:“……你昨日还不是这般说的。”你这两副脸孔换的也太快了吧。
裴舜卿正色:“今时不同往日,事情都是会变的。”
皇帝挥挥手:“朕不管这档子事,你有能耐你自己去澄清。”这小子肯定又想搞事,他才不要浪费时间在这上头。
裴舜卿出了宫,袖着手往外走,拧着眉啧了一声,不太开心。
第171章 我的妻子复活了也变小了11
“近日的天气似乎都不错, 园山上的梅花也开得正好,我听同僚说山顶上那一座园子里的十几株寒山香雪梅也开了, 香气宜人,令人闻之欲醉,娴娴明日若是有空闲, 不若与我一道去赏梅花?”裴舜卿坐在应娴身边给她磨墨,闲聊般的提起了这件在心里放了好几天的事。
应娴画完了一根花枝,退后一步看看,觉得不太满意, 听了这话后, 扭头看向裴舜卿。他穿着一件闲适的深蓝衣衫, 挽着袖子磨墨, 鬓角边上支棱出几根细小的绒毛, 在映进来的光中泛着一层光晕, 那样子简直是好看极了, 手好看,脸好看, 眼睛格外好看。应娴总是觉得被他这么看着,这具健康的身体也会出现上辈子那种心慌气短的毛病,就好像发病了一样。
仔细想想,说不定她这喜欢看美人的状况,也是一种病呢, 所以说生病也还贴切。
应娴捏着毛笔, 抿了抿花瓣一样的柔软小嘴, 嘴里应道:“喔,那好哦。不过,那上面的园子是私人的吧,听说一般不轻易让人进去看的。”
裴舜卿云淡风轻的笑笑,“我恰好与那园子的主人认识,算有几分薄面,进去看几株梅花自然可以。”
这话是胡说的,那园子的主人是良亲王亲孙子齐致钰的园子,说起齐致钰,他与裴舜卿差不多年纪,却是天差地别,虽在朝中顶着一个虚职,却日日不干正事,乃是个地地道道的纨绔子弟。按说这种人,与裴舜卿也走不到一处去,可那良亲王不知为何特别中意裴舜卿,日日就在几个孙子面前提起裴舜卿如何有才,所以裴舜卿还没认识齐致钰的时候,就被人打心眼里讨厌了。
这也就导致了裴舜卿第一次见齐致钰的时候,被对方好一通冷嘲热讽。裴舜卿虽然被骂的一头雾水,但他这个人腹中一肚子墨水,有点黑,所以也就不客气的软钉子怼了回去,把齐致钰气的够呛,打那之后这位纨绔子弟那是看到裴舜卿就要上前来唇枪舌战,屡战屡败,从未赢过,渐渐的他也就不爱见到裴舜卿了,裴舜卿也乐得他不找自己麻烦。
可是前些天裴舜卿想找个日子带应娴去园山上看梅花,最好是找个清闲点没有外人的地方,这才把主意打到了园山上那个园子的头上,结果一查,好嘛,那园子是齐致钰的。这可好了,裴舜卿用脚趾头都能想到,齐致钰不可能让他进去园子里看梅花的。
但,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一定的,只要有心,很多事要做到都并不难。正所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所以裴舜卿特地制造了一个偶遇,然后简简单单激起那位纨绔公子的好胜心,接着顺其自然与他打了个无伤大雅的小赌,结果嘛,自然是他赢了。至于赢了的好处,就是他这个冬日,齐致钰那园子里的梅花任他看。
特地耗费了这一通功夫,裴舜卿就是想跟应娴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去看一次梅花。这会儿听应娴答应了下来,他心里着实高兴,忍不住就对应娴多笑了几次。
应娴原本认认真真在画画,被他笑的感觉眼睛都花了,最后干脆放下笔,坐在椅子上准备歇歇眼睛。她现在的身体胖胖短短的,非常圆润,平时想画画,都是直接踩在椅子上,几乎扑在桌子上画的,这会儿从桌子上起来,蹭到椅子上坐好,像个老人家那样叹着气捶捶腰捏捏手腕。
从前当了二十一年的瘦子,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健康的胖子,生活也这么艰难。胖的话,虽然没有病,走起路来也是非常累呀,还有在那趴久了,腰也痛,还有这小胖手上都是肉,握着毛笔一阵子,就会痛。
唉,果然不管是怎么样的,都有不同的烦恼。
应娴和老人家似得在那感叹,一旁裴舜卿用一种欣慰又喜爱的迷之目光看着她用小拳拳捶腰,终于忍不住的说:“累了吧,不如我给你捶捶?”他真的,真的很想碰应娴,没有那种男女之间的暧昧意味,就是单纯的想触碰她,也许是想更加确认她是活着的人,也许只是因为自己心里的爱疾,总之就是想和她更加亲密一点。
应娴没有拒绝,她出于对裴舜卿的愧疚,还有他那张脸的容忍度,态度非常的好,几乎裴舜卿提出什么她都答应了。当然主要是因为裴舜卿分寸拿捏的好,从来没提出过什么让她为难的要求。
得到应娴答应的裴舜卿,小心的伸手给她捶腰,然后他发现,小女孩子,特别是胖的小女孩子,是没有腰的,那一截疑似腰的地方,很是微妙。
不过,胖胖的应娴真是太可爱了,身上软绵绵的肉肉也很可爱,胖胖的小手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