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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可取代的你 烛霄 2080 字 1个月前

“奶奶呢?”

“在书房坐着。”沈飞白走上来,侧身坐在床沿,拉起她的手。

“你们说什么了?”

话才刚问出口,她感觉到,他拇指肚摩挲在她的右手腕,一下一下,别具意味。

她一懵,盯着他的手,欲言又止。

“这里为什么会骨折?”他声音无波,却很沉。

果然。周霁佑深吸气,想想还是如实告知:“还记得一个学生开车故意撞我么。当时到医院就诊,没检查出毛病。在纽约又受伤,结果就意外发现手腕存在陈旧性骨折。”

“那家医院有漏检责任,按理说我是可以回国索赔损失的。”她看他那么严肃,有心活跃气氛,“算他们走运,我放过他们了。”

寂静。

沈飞白捉着她手腕贴在脸颊边,他的脸温热,她的手偏凉;他另一只手隔被抚摸她腹部。

还未满一个月,肚子没有任何起伏变化。但他黝黑的眸色却瞬息万变。

“不要说,你什么都不要说。”她看着他,因他的动作而鼻酸,“我很好。我的手已经养好了,能继续画画,只是我现在心思不在上面。至于孩子,我想那可能是天意吧,上帝知道我还没有做好当妈妈的准备,也知道我们之间还存在很大的阻碍,孩子在那时候出生不是一个好时机。”

她在安慰他,也在安慰自己。

就算不是一个好时机,可他毕竟是一个小生命……

周霁佑垂下头,她控制不住自己,这是她心上的一道伤疤,即便真的一辈子碰不得画笔,她也甘心认命。

她肩膀轻颤,沈飞白搂她入怀。

他说不出话,无论说什么都于事无补,只会给她心头增添负累。

他们都为彼此着想,都把苦和恨往自己心里咽。

谁也不想,可谁都得面对,都得往前走,往前看。

年后,周霁佑陪苏菲去给爷爷周远扫墓,周远的墓地和她父亲周牧不在一块儿,祖孙二人在沈飞白的陪同下,先后探望,

苏菲很平静,在周远的墓碑前,她突然觉得自己叶落归根了。

“我回来了,你以后经常到梦里来看看我,我怕我年纪越来越大,万一哪天得了老年痴呆,就真想不起你年轻时的样子了。”

天气一天天回暖,新房已经装修妥当,每天开窗通风散气,周霁佑还在花卉市场挑选绿萝、吊兰、白掌、芦荟等绿植摆在房间里吸甲醛。

家具和家电购买齐全,婚期也越来越近。

四月底,他们搬进新家,景乔和周启扬,沈心羽和肖晋阳都来帮忙。

晚上,沈飞白在周启扬新开的餐厅请客。

推杯换盏间,沈心羽主动敬酒:“嫂子,我敬你一杯。”

她站起来,周霁佑一挑眉,拿起杯子,也准备起身。

肖晋阳忙说:“诶,嫂子你坐,她站着就行了。”

沈心羽紧张附和:“对,你坐着吧,怀孕前三个月是危险期,你别动,千万别乱动。”

周霁佑没吭声,与她喝过一杯后,扭头低声对沈飞白说:“你之前说和你妹妹谈,我也一直没问你。得给你立个军功章,谈得不错。”

沈飞白倾身给她夹餐桌最中间的一道菜,唇角微扬:“我看,这份功劳不能完全算我头上。”

“哦?”

他示意她看向一个方向,肖晋阳也和他们一样侧着头,在与沈心羽低声说笑,沈心羽娇羞地抬手轻捶他一下。

周霁佑莞尔:“你这妹夫的确人不错。”

景乔不满他们在餐桌上说悄悄话,隔桌故意大声向苏菲埋怨:“奶奶你看,还是我和我老公最低调,他们啊,一个个都不懂得在公众场合收敛。”

所有人都看她。

周启扬轻咳一声,情意绵绵看着她:“老婆,其实我也不想收敛。”

景乔脸倏地红了,手在桌下推他,压低嗓子:“少拆我点台会死啊。”

众人笑得无奈。

周霁佑起身去洗手间,沈心羽随即推开椅子,“嫂子,我陪你。”

她挽她手臂,周霁佑不太自在,但也没拒绝。

洗手间在走廊转角,走着走着,沈心羽一咬牙:“那什么……我……”她舔了舔嘴唇,“我为我以前说过的话向你道歉。”

周霁佑笑:“你说过什么了么,我怎么不记得。”

“……”到底不是小年轻,转眼反应过来,心底触动极大,“其实……其实你真的是一个可爱的女人。”

周霁佑先是一声轻笑,再然后是一连串忍不住的笑声。

“你笑什么?”沈心羽也咧着嘴,“说你可爱你就笑得没完了?”

周霁佑抿唇,眉眼弯弯:“还记得你哥以前说过的话呢。”

沈心羽恍然:“记得啊,现在想想,我哥说的话都是有道理的。”

周霁佑轻快地一耸肩。

到洗手间了,周霁佑开门进入其中一扇门。

沈心羽守在门外,想了想,隔着门说:“前段时间我碰到张晟源了。你还记得他么,就是我……我那个前男友。”

周霁佑在里面回:“嗯,记得。”

沈心羽双手交握在小腹,说:“他离婚了,过得还行,刚好来北京出差。他和我说,当年在医院,我哥打了他,你也打了他。”

周霁佑一字不吭。

沈心羽说:“你打他的时候,自称是我嫂子。”

周霁佑方便完,冲了水,打开门。

没了屏障,沈心羽羞惭的脸近在眼前。

“我欠你不止一个道歉。我仔细想过我哥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很早以前就在一起,因为我对你不友善,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不是和爷爷打你的小报告,就是和我哥说你的坏话,我甚至求他不要喜欢你。”

“对不起。”她惭愧地摇摇头,“我太无知了。”

周霁佑一顿:“你的意思是,和沈老头说有好几个男生在学校追我的人,是你,不是他?”

沈心羽直言:“我哥那么倔,怎么可能会是他。”

是啊,怎么可能会是他。

回包厢的路上,周霁佑想起那天早读课上默默把桌子搬到后排的沉默背影,他从来都是独自承担一切,不辩驳,不解释。

沈心羽在前面拉下门把,包厢门敞开的那一刻,他一双沉静的眼睛就已追寻而来。

他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