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权保持沉默_分节阅读_17(1 / 1)

本来是想学几招审问自己未来的丈夫的,怎么现在风水轮流转,发展成似乎被人审问了?

回到特案组开会的空木屋,岑戈跟大家说了一下今天询问的成果,几个人面露喜色,就是詹泽琪笑得有点勉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岑戈没有笑,低头思忖着,再梳理一遍案件的脉络。

现就可能性而言,博擦最有可能就是凶手。现在的问题是,到底能不能把他捉拿归案,一个大活人,难道乖乖守在婴冢等探员去逮捕?揽达就剩他一人,也不排除他万念俱灰畏罪自.杀的可能。

虽胜利在望,可岑戈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不对,记得赵苏漾不止一次私下嘀咕,是另一派系的余孽所为,这是一个小说作者的戏剧思维,可当真相也充满这样的戏剧巧合时,总让他有种不真实感。

☆☆☆

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充斥着霓虹灯的城市难得见到这样无垠的星空,像一大把砂糖洒在黑布上,遥遥还可见雾一般梦幻迷蒙的银河直上九天。

星空虽美,总不及人间。赵苏漾喜欢的作家冯唐在书中写道,“我不要天上的星星,我要尘世的幸福。”不过,尘世万般好,她看着前方山路黑摸摸一片,还是感觉有点发毛,不禁从包里掏出包饼干吃了压压惊。

不过几里路,谷来见她却背了个书包,不禁问:“赵小妹,你包里满满当当的装的是帐篷吗?”

赵苏漾不好意思跟他们说,包里都是吃的,本来没打算带这么多,一琴非说熬夜容易肚子饿,搜罗了一堆塞给她。看看其他四人,布阿托和谷来轻装上阵,因为要查看现场和寻找嫌疑人,康振斜跨了一个黑色布包,岑戈腰间亦扣着一个小袋子很多的腰包,“L”形状的棕色皮盒位于腰侧。

电视剧中的夜路都好似安装了路灯一般明亮,可当你走在有等于没有的月光下的树林,一切都不一样。为了不惊扰毒蜂,布阿托拿着一个康振给的小手电走在最前面,其他三人也握着手电紧紧跟在他身后。一路上都是虫鸣,时不时还有一声不知什么动物发出的怪叫,伴随好似毒蛇吐信的“丝丝”声。

“黑灯瞎火的,我们这是往哪个方向走呀?”赵苏漾小心地问。

后面的岑戈回答,“东边。”

“你带了指南针?还是……看星辰的位置?”赵苏漾抬头望天。

“村中卜算神的朝向一致往东,我认为,不是偶然。”

“你观察得真细致……”

赵苏漾心里没底,一步一步很小心,可布阿托非常熟悉这条路,似乎走过上千遍一样。毫无悬念,她越走越慢,本来走在岑戈前面,渐渐就落在了最后,手电一照,只能依稀看见岑戈的背影。

她此时有点羞愧,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成为一名探员需要过体能测试了。破案不是坐在电脑前看别人收集上来的资料和线索,而是身体力行自己去发现和寻找,没有铁打的身体怎能胜任?她咬咬牙,加快了脚步,无论如何也不能拖他们后腿啊。

布阿托回头看一眼,跟唯一能交流的谷来说,“女娃娃就是没什么用,回去生娃娃就是了,凑什么热闹。”谷来是精明人,呵呵笑了几句,没翻译出来给他们听。

可就在这时,赵苏漾颇为不争气地“哎哟”了一声,捂着右边的领子。

刚才只感觉一个凉凉的东西掉在脖子上从领口滑了进去,本以为是甲虫什么的正准备伸手进去掏,谁知这家伙被掏出来前蛰了一下她脖子右后方。

该不会是那种叮人还产卵在皮肤里的坑爹毒蜂吧?!

“不要喊,我看看。”布阿托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匕首,好像随时要挖掉她一块肉一样。

“啊,是毒蜂吗?”谷来替赵苏漾问。

“一两只的散兵不碍事。”布阿托身经百战的样子让人微微放心,可下一句话却够血腥——“割开把卵刮出来就是了。”

赵苏漾倒吸一口气,一副要哭了的样子,把领子往后拉了一下,给布阿托看。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评论小红包送给 轻轻

看来这个重男轻女的主题大家反响挺热烈,这确实是个社会问题。这种毒瘤竟然还存在我们的现实社会中实在让人不解和惋惜。看文的大多是妞,咱们更要自立自强,反正桃爷自认为自己除了力气外,其他方面是不输给男人的。

☆、22|罪与罚(4)

布阿托拿手电照着,“不是毒蜂。 ”

赵苏漾松口气,肩膀放松下来。布阿托把她的衣服往下拉了一下,又说:“我帮你把血挤出来,你不要大喊大叫。”说着,用牙咬着手电末端,捏住微微红肿的小包,用力一挤。

我的老天!很疼啊!!赵苏漾感觉自己憋得心脏都要爆炸了,右手紧攥左手,布阿托每挤一次,那种被锥子钻的痛感席卷而来,只听“噗”一声,一滴白色的毒液从患处喷出,血也迅速涌了出来。布阿托又挤了几下,把伤口处的血挤得差不多了,便停了手。

“没事了,抹点尿休息一会儿,咱们继续走吧。”布阿托说着,找了个凸出的树根坐下。

听完谷来的翻译,赵苏漾瞪大眼睛,“抹……抹什么?!”

“尿。”谷来回答。

布阿托打了个哈欠,用一种无比平常的口吻道:“你自己的不行,叫他们谁给你一点。”他还有着一个族长的骄傲,不愿对再她伸出“援手”。

赵苏漾半张着嘴,好像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周星驰的电影《武状元苏乞儿》,前方飘来毒烟,丐帮弟子们纷纷用尿浸湿布巾捂住口鼻用来解毒。不知尿能解毒这种说法到底有没有科学依据,她想起小时候跟着邻居家的孩子们玩耍,一个男孩不知钻什么地方去被马蜂蛰了好几个包,疼得哇哇大哭,路过的一个老人也让他先涂点儿尿。

她偷偷抬眼看了看其他三人,岑戈,康振,谷来……就算是她自己的,她也不想涂在身上啊。这时,岑戈朝她走了过来,她一惊,伸手做了个“停”的手势,下意识说:“你别过来!”

岑戈蹙眉。

她那一脸嫌弃是怎么回事……

只见他从腰包上某个小口袋里掏了一管什么药膏出来,挤了一些在食指尖,按在她脖子下方的一片肿处,慢慢涂匀。赵苏漾拿过药膏一看,原来是某种消炎药膏,这个药膏挺万能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用在这里。

见她似有质疑,岑戈刻意走到布阿托身边,耸耸肩,比了个“请”的手势,“或者,你可以选择另一种方法。”

言下之意,他不会伸出援手,如果苏漾要使用布阿托的方法,麻烦找康振或者谷来。

还是相信药膏好了。

又走了约莫一小时,布阿托说婴冢就在不远处。赵苏漾摸一摸脖子后面,发现红肿的地方消退很多,便放心下来。

婴冢位于一个开阔地,但往前再走几步就是断崖,布阿托提醒大家注意脚下,不要掉下去。他们当年就是在这里对所谓的揽达“赶尽杀绝”,把活人硬生生打死或打成重伤,推到断崖下去。在觋族长老们看来,婴冢与其说是慰藉那些落掉的女胎,不如说是让这些无辜小生命的“魂灵”镇住断崖下的亡魂。这么多年过去,断崖下的揽达早已经化为白骨,而现存的觋族也为他们当年的恶行付出了代价。

康振指着几处被压断的树枝,“有打斗的痕迹……前几天下了雨,不知脚印是否还完整清晰,你们就站在原地,不要过来。”

布阿托和谷来本来就不想掺和,各自找了个地方靠着打盹。岑戈用手电四处照着,并未发现有什么人躲在附近。博擦已经逃走了?还是……躲在村里?

其实,找不到博擦,岑戈并不意外。他早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如果在婴冢顺利抓获博擦,才让人吃惊。

康振小心地靠近断崖,过了一会儿,提高音量叫道:“脚印在这附近加深了!崖边野草有些被连根拔起,有些土也被蹭了几条印子!岑戈!你过来看看!”

岑戈并不急,慢慢靠过去,鞋套和地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情况和康振说得一样,脚印有正有反,肯定不是同一个人,

康振忙着测量,说:“一个……男性,身高170左右,体重在120~130之间,左脚微跛。还有一个……男的,175左右,体重140左右。这里不但有足印,还有拖行的痕迹,我怀疑有人在打斗中掉下了断崖。”

“怎么又冒出来一个男的?”连谷来都开始有疑问了。

这件事,布阿托也很茫然。

康振在婴冢周边的泥土中还发现了大量的血迹,即使被雨水冲淡一部分,还是掩盖不了一部分渗入了泥土中。“从出血量和血迹散落部位上看,这是凶案的第一现场。”康振笃定到,“让索麻和岩姑里确实是在这里祭祀时被人杀害。但那边两个男人打斗的痕迹……还有待查证。”

听闻自己的母亲死在这里,布阿托脸上出现了一丝悲伤,他慢慢站起来,望着前方发呆。

“老康,你不是带了绳索吗?天亮之后把我放下去看看,或许能找到什么重要的线索。”岑戈指着断崖对康振说。

“有点危险……”康振劝告他。

岑戈走到布阿托面前,“为了确定一些事情,我必须下去。这断崖到底多深?底下有水吗?”

布阿托好一会儿才回神,回答道:“没水,都是石块,还有蛇。不深,但掉下去肯定没命的。”

现在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康振也等着光线足一些好拍照。

赵苏漾有点困了,靠在树干上昏昏欲睡,忽然,一件衣服罩在她头上,只听岑戈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包好,免得又被什么虫子咬了,不得不涂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郭一琴硬塞进书包的面包蛋糕和零食派上了用场,深夜苍穹下的野餐,还是第一次。布阿托曾在这里手刃了不少揽达,始终处在警觉状态,谷来半倚在石头上打起了瞌睡,手里还捏着半个没吃完的面包。

虫鸣使得四周更显静谧,间或还有几只萤火虫在远处飞舞,明明灭灭,好似野狼时开时阖的眼。

岑戈本就高大,外套可以从赵苏漾的头罩裹到腰间。毕竟睡得不安稳,她有时从瞌睡中醒来,偏头看到岑戈还坐在身边,跟她靠着同一个树干,就能安心继续会周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