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直气壮地反驳之后,虞麟小朋友僵住了。
宋箫意味深长地看看他,拉着一脸“你给我等着”表情的虞棠离开。虞麟缓缓把脸埋到枕头里,一见嫂子就破功,功亏一篑,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虞棠早就知道弟弟有记忆,但怎么逗他就是不承认,还是自家皇后厉害,一句话就把他戳破了。
“小麟儿也有记忆,这是为什么?”回到虞棠的房间,宋箫这才皱起眉头。如果他跟皇帝,是为了重新在一起放弃了寿命,那弟弟和暗卫怎么解释?
“或许锦麟知道。”虞棠眯起眼睛,弟弟是他们这群人中活的最久的,知道的也应该是最多的人,奈何这小子一直装傻充愣,不肯承认。
虞锦麟也跟着来了,这让宋箫很开心,洗了澡跟虞棠坐在床上闲聊。
“米国那边的形势怎么样?”宋箫擦干了头发爬上床。这一年来,虞棠在床上很是温柔,一直没有做到底过,让他慢慢放下了戒心。
“不太好。”虞棠靠在床头看书,神色有些凝重。米国那边家族复杂,让他有一种回到幼年时皇宫的错觉,要带宋箫过去,他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这般说着,虞棠伸手拿过床头的内线,给弟弟房间打了个电话。电话是保姆接的,说二少爷已经睡了。
“让他明早不许出去,在客厅等着我。”虞棠说了这么一句,挂了电话。
“他不想承认,你又何苦逼他?”宋箫笑了笑,作为辉煌一世寿终正寝的帝王,突然变成了小婴儿,在哥哥面前穿开裆裤,换谁也不想承认自己有记忆。
虞棠抬眼,一言不发地看着宋箫。沉默了片刻,把手中的书塞到宋箫手里,虞棠点了点上面的一段话:“念。”
“啊?”宋箫眨眨眼,低头看书。
这书他很熟悉,就是那本《月下箫棠》,是不过是虞棠书房里那本比较厚的,上面有些东西是他在出版书上没看到过的。虞棠让他念的一段话,正是书中端慧皇后自刎时的独白。
“怎么,想违背契约吗?”虞棠放松身体靠在床头,冷眼看着他,“第87条,甲方有权让乙方阅读奏折、书籍,乙方不得违抗,并同时提供按摩服务。”
《恋爱指南》上说,毕业的时候,是升华感情的最佳时刻,可以借着什么的,逼爱人把喜欢说出口。
宋箫抽了抽嘴角,硬着头皮开始念:“我自十七岁初遇,便倾心于你,每日在朝堂多看你一眼,这颗心便深陷一分,如今,已经不可自拔。嫁给你,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事。可你就这么走了,你怎么可以,留下我一个人……”
宋箫读得面红耳赤,这么直白的话,他怎么可能说出口?
虞棠开心地晃了晃脚,一边听得满足,一边又心中难过,他的状元郎,怎么可能十七岁就喜欢他呢?甚至直到他强娶人进宫,宋箫待他,也不见得就有多喜欢。
“锦棠,奈何桥上等着我,上穷碧落下黄泉,我定会找到你,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宋箫合上书,整个脸已经红透了。
虞棠看着他,缓缓抬手把书拿过来,嗤笑一声:“这书写得真扯。”
宋箫抬眼看他,分明在笑的虞棠,眼中却满是难过,忽然间明白了虞棠非要逼弟弟开口的原因。轻笑了笑:“是呀,真扯,我怎么可能因为喜欢你就抹脖子。”
“够了!”虞棠出声喝止,他就知道这个答案很残忍,私心里却总是盼着弟弟能告诉他点不一样的,可宋箫偏要把这血淋淋的真相撕开。
宋箫看着他,自己也跟着难过,却还是一脸冷漠地说:“你死了,我一点都不难过……反正我也不打算活……”
虞棠起初红了眼睛,眼中的难过转为了疯狂,听到最后一句,突然愣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鱼塘:爸妈不在家,就可以做羞羞的事了
弟弟:什么羞羞的事?
鱼塘:让皇后给我念表白书呀!
弟弟:(点蜡)
第57章 倾心
你死了我也不打算活……我怎么可能因为喜欢你就抹脖子……
虞棠愣愣地看着宋箫,这两句话反复在脑海中回响,连起来的意思就是,“我早就不喜欢你了,我爱你,爱到你死了我就不会独活的地步。”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
虞棠不敢置信地将宋箫拉过来,扶着他的肩膀,哑着声音道:“君竹,你再说一次。”
宋箫抿了抿唇,低着头赌气地说道:“我只说一次,听不清算了。”
房间里陷入了静默,安静了良久,虞棠将人紧紧抱紧怀里,仿佛要把人勒进自己的身体里。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本以为要努力很久才能得到的深爱,却没想到,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得到了。
“好,你只说一次,我就信这一次,以后,你再反悔说别的,我都不会信了,”虞棠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一样,抱着宋箫左右摇晃,“君竹,君竹……”
宋箫被他抱着,听着他在耳边一遍一遍唤自己的字,心中有些酸疼,这可怜的家伙,竟然一直以为自己不爱他?英明睿智的景元帝,怎么遇到他俩的事,就糊涂得不像样。
慢慢推开还在飘着的皇上,宋箫叹了口气,轻轻在虞棠的额上印下一个吻:“以前,我们之间隔着君臣礼法、家国山河,时常会忘了,我们是夫妻还是君臣。”
虞棠抬眼,自家皇后是在跟他解释,过去那些年行动上的疏离、言语上的守礼,并不是不喜欢,只是环境所致。一层窗户纸,突然捅破,豁然开朗,皇帝陛下想明白之后,才意识到刚刚得到了皇后的一枚爱的亲吻,脑袋上顿时开始冒粉红色的泡泡。
宋箫看着变得傻乎乎的皇上,忍不住弯起眼睛,早知道说这些话会让他这么开心,就不该矜持了这么多年。想到这里,宋箫的眼睛忍不住暗了下来,若不是这该死的矜持,或许上辈子,虞锦棠就不会死。
匈奴早就不足为据,虞锦棠当初非要去御驾亲征,其实是在跟宋箫赌气。
那天,两人因为床笫之间的事,再次发生冲突,宋箫说什么也不许他进去,甚至还因为这个跟他翻脸。
“我不要……”衣衫不整的皇后推开试图做到底的皇上,缩到床的一角。
正在兴头上的虞锦棠,试图把人哄过来,却怎么哄都徒劳,忍不住也有些生气:“朕为你了,什么妃嫔都没有纳,你却总不肯好好侍寝,当朕是圣人吗?”
宋箫也恼了,这人只顾着自己欢愉,却从不管他死活:“谁不让你纳妃了,皇上想要佳丽三千,臣也不会说一个不字!”
虞锦棠赤红了眼,一双拳头攥得嘎吱作响。他把宋箫强娶进宫,什么都依着他,倾尽所有地宠着他,原以为就是块石头也总有捂热的时候,却没想到,这人是个竹签子,捂不热,只会深深地埋进他的肉里,拔不掉又疼得厉害。
再待下去,怕自己做出什么后悔的事来,虞锦棠起身下床,披上龙袍,在寒夜中走出了凤仪宫。第二天,便当朝宣布,要去漠北御驾亲征。
“那你为什么不肯好好侍寝?”虞棠一边说着,一边开始解宋箫的睡衣扣子。既然两情相悦,为什么不肯给他碰,他娶个老婆又不是拿来供在案桌上的,是要放在床上亲热的。
“因为……唔……”一个灼热的吻落在脖颈间,宋箫哼了一声,还没开口,就感觉到一只修长的手从后面钻进了睡裤中,摸到了危险的地方,忍不住抖了抖,条件反射地推开虞棠。
虞棠被推了个倒仰,双手撑在身后,蹙眉看他,这回明白了心意,倒是没有以前那种心痛的感觉,只是依旧有些受伤。凑过去,一把将宋箫按倒,捏着他的下巴,这次一定要得到个答案:“为什么?”
既然不是不喜欢,为什么要推开我?
“因为……”宋箫扁了扁嘴,这话实在难以启齿,但是再不说出来,他俩又会回到以前那个状态,况且过一辈子,这问题总要解决,只能硬着头皮豁出去了,“因为,太疼了……”
“疼?”虞棠瞪大了眼睛,他以为是雌伏身下让宋箫觉得屈辱,怎么也没想到是因为这个,“你怎么从来不说呢?”
因为宋箫脸皮薄,亲热的时候不许他点灯,总是黑灯瞎火的,他一直看不清身下人的表情。而且宋箫也很少出声,只是身体有时候会跟着颤抖,他还以为是对方也感觉到了欢愉,还会因此更加卖力。
“教引宫女说,男子承欢本就是疼的,我想着忍一忍就过去了,可……可你每次都,都要好久……我……我受不住。”这话说出来,宋箫觉得很是难堪,侧头把脸埋在被子里,从脖子一直红到了脚趾。
虞棠这下子是彻底懵了,傻愣愣地撑在宋箫身上半晌,这才回过神来,又是好笑又是心疼,轻轻在他唇角亲了亲,叹了口气:“傻瓜,疼了应该告诉我,不然我还以为你也……哎……”
坐起身来,虞棠揉了揉额角,此刻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转身从床头柜里翻出了一个软塑料包装的精致小瓶子,再次趴到宋箫身上:“以前是我不好,只顾着自己舒服,却不知道你……”
宋箫听不得这样直白的话,试图推开他。
“你看,这是什么?”虞棠把那小瓶子塞到宋箫手里。现代社会,什么都有,他这个少年身体里装着个三十岁男人的魂,自然受不得清心寡欲的日子,早早地就会找些小电影来看,倒是真学了不少。
宋箫看看那瓶子,上面都是英文,就算不看字,大致是做什么的他也猜的出来,无非是像以前他俩用的脂膏那样的东西。
“咱们再试一次,好不好,我慢慢来,疼了你就告诉我,”虞棠抱着宋箫轻声哄,“男子相合,可不是一方吃亏一方享受的,合该两人都得到欢愉才对,咱们是要一起过一辈子的,总不能老让我喝汤不吃肉吧?”
寒假的时候,宋箫也被虞棠偷偷拉着看了两个小电影,里面也是两个男人,作为承受的那个似乎并没有那么痛苦,他也慢慢意识到,或许宫女说的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