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理智了,”袁暇濒临崩溃,咬着嘴唇哆嗦,“我理智了二十多年了,可我得到了什么?你现在竟然连最起码的信任都要收回去了……”
面对此种情况,江景桐很明智的选择闭嘴。眼下摆明了就是:他越理智越冷静,袁暇受到的刺激就越大。
情绪激动的时候喝点东西能有助于缓解,他不动声色的去给袁暇煮了杯咖啡,袁暇端杯子的时候杯子跟底下的碟子不断撞击,发出细微琐碎的咔咔声……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袁暇终于逐渐平静下来。她抬起婆娑的泪眼,用近乎自言自语的声音喃喃道,“你到底,喜欢她什么呀?”
面对这种钻牛角尖的情况,江景桐也有些无奈,想了下,也只好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喜欢,就是喜欢了吧。”
顿了下,他又语气温和的说道,“不是你不好,相反,你很好,只是感情这种事情着实勉强不来。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一个人总会遇到很多自己喜欢的事情,可你喜欢的,未必就是适合你的。”
“可你根本就没试过,又怎么知道适合不适合?”袁暇仰着脸看他。
江景桐突然笑了,很轻很淡的那种,“你会这么说,就证明其实你并不了解真正的感情。感情,尤其是爱情这种东西,根本经不起尝试。”
一辈子很长,每个人都会遇到很多貌似适合自己的人和事,可怎么才能找到最适合自己的呢?那就好像一条看不到尽头,却又无法回头的路,路的两旁结满了光鲜亮丽、馨香诱人的果实,你需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尽快选定,一旦选择了很可能就是一辈子;而一旦犹豫了、放弃了、移情别恋了,失去的东西便再也回不来……
他不是神,无法预知未来,甚至也无法保证十几、几十年后他跟杨柳的感情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牢固,令人安心。但至少现在,他还是爱着对方的,一丝一毫后悔的情绪也无。
这样,就已经足够了,他既然已经下定决心,那么以后即便会遇到风雨险阻,他需要做的也只是竭尽全力克服,目光专注、笔直前行,仅此而已。
听罢,袁暇半晌无语,也不知在想什么,脸上一片怅然若失。
良久,她站起身来,小声恳求道,“最后了,你能不能,再抱抱我?”
她的声音是那么的柔软,眼神是那么的哀伤……
然而江景桐却还是摇摇头,“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你彻底抛开往事,我们可能会像以前那边拥抱,但至少现在,不行。”
袁暇似乎下一秒就会哭出来,她一遍遍的说着,近乎哀求,“真的,算我求你了,她不会知道的。”
“可是,”江景桐站起身来,看看腕表,“你知道,我也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一件事只要做过了,哪怕外人不知晓,自己却明白。江景桐心里非常清楚,假如自己现在心软了,那么无疑就是为日后的生活埋下了一颗不安定的种子,而这颗种子到底会不会萌发,何时萌发,将完全掌握在袁暇手中。
他厌恶一切不安定因素,也不想日后因为一时的立场不坚定让自己的感情陷入危机……
人这一辈子太短了,能遇上□□的人太难,感情也是需要经营的,平时拼命维系还不够,又何苦再给自己挖坑?那么做看似温柔体贴,但最终只会害了三个人。
袁暇的眼中一点点失去光彩,江景桐却视而不见,只是去取了外套,“我跟人约好的时间快到了,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恐怕我要请你先行离开了。”
袁暇在原地不言不语站了好久,木然的抓起手袋,然后突然就快步走了出去。
高跟鞋踩在走廊的地板上,发出密集清脆的响声,如同鞋子主人躁乱的内心。听见动静的助理立刻帮忙按下电梯,袁暇飞快的抹了下眼角,又恢复素日的面无表情。
她冲对方无比矜持的点了点头,声音微微有些沙哑,“谢谢。”
电梯门打开,袁暇下巴微抬,脊背笔直的走了进去。虽然眼眶发红,可这丝毫无损她的一身气势。
电梯门缓缓关上,袁暇忍不住朝另一端张望,然而期待中的人影始终不曾出现。
两扇门终于靠在一起,严丝合缝,走廊的光线被完全屏蔽在外,这里形成了一个封闭、静谧的空间。
袁暇盯着电梯内部的镜面墙看了会儿,突然双手捧脸,泪如雨下。
再见了,她还没开始便草草收尾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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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明天未来丈母娘会驾到,江景桐特意没加班,准时去店铺那里接了还在比对工程图纸的杨柳,然后一路上都在询问相关事宜。
饮食方面的忌讳就算了,到最后,他甚至连肖女士喜欢讨厌的颜色都问到了。别说,要不是杨柳前阵子特地做了功课,这会儿还真不知道!
“我妈她最喜欢正红和宝蓝,还有黑白,特别讨厌的颜色倒没有,就是粉红啊荧光之类的颜色不太怎么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