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薛夫人要是没几分心计,早些年一生下长子,老侯爷就不会主动腾出兴乐侯的位子,现在的侯爷是老侯爷的儿子,可是同样的永平侯府世子乔遇年纪与他一般大,还是世子。
黎婉和薛夫人寒暄完,挽着刘氏手臂进去了。
兴乐侯府的格局与其他府邸差不多,入了大门就是一方影壁,沿着回廊走就是了。
前边有兴乐侯府的丫鬟,刘氏说话压低了声音,“婉儿,今日你外祖母和舅母也来了!”
黎婉一想,这种场面她们巴不得多来几次,哪会空下,刘氏见她平静,手用力的抓着她衣衫“你外祖母估计会找黎府的麻烦,到时你别出声知道吗?”
女儿不把两人当回事,她却不能让两人将矛头对准黎婉。
这些日子,林氏整日在黎府外转悠,刘氏不可能不管她,要把人迎进来,黎忠卿却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刘氏让李婆子偷偷观察了两日,李婆子虽然说林氏老了许多,好像是被方氏赶出来了,刘氏立马反应过来黎忠卿的意思了,林氏是要搬来黎府呢!
可是她又奇怪,林氏直接上门就是,为何一直在附近徘徊问黎忠卿他眉头紧锁,让她没事别出门。
刘氏爱刨根究底,缠着黎忠卿问原因,黎忠卿才将可能的事说了,原来,林氏的意思是要她出门把她接进府,刘氏想起黎婉耳提面命的叮嘱,黎忠卿又那般说,就一直没敢出府,有什么事都是让李婆子出去办的。
黎婉挑眉,不动声色道“外祖母不会为难您,放心吧!”
今日在兴乐侯府,闹出了什么事,丢脸的是兴乐侯府,刘家人也没有脸,刘晋元才不会让别人拿这种事诟病他。
走了一会,拐进了一处院子,院子很多,里边栽种好些品种的兰花,菊花,开得正艳。
而中中间安置了长长的桌子,桌子上是些精致的点心,黎婉慢悠悠走过去。
说得正开心的林氏猛然停了下来,大家面露不解,顺着林氏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了黎婉。
秦牧隐送靖康王南下,功不可没不说,还救了靖康王一命,皇上早朝迟迟不宣布给秦牧隐的赏赐,众人猜测,是想给秦牧隐伤好后,自己去宫里领赏呢!
秦牧隐二十,已经是北延侯府的当家人,深受承王重用不说,从小就拿了自由出入宫的令牌,秦牧隐十六岁时,就传言,皇上会将京城禁卫军统领的官职给他,可是,四年过去了,秦牧隐仍然没有官职,大家却不敢得罪小觑他。
当下,就有夫人上前给黎婉行礼,黎婉年纪小,可是身份在,压制住要搀扶对方的心思,黎婉坦然的受下,秦牧隐知道她今日要出门,专门提过这事。
人与人来往规矩不能少了,黎婉容易因为年纪小就对年长的人生出敬畏之心来,江妈妈,李妈妈,张妈妈三个奴才她都小心应付着,可想而知到了外面,面临着比她年长的人会被欺负成什么样子。
秦牧隐说的不是明面上给她难堪的人,黎婉不笨,那种人她知道回击,秦牧隐指的是那种笑里藏刀仗着年长喋喋不休拐着弯损黎婉的人。
黎婉将身份摆正了,旁人知道她不好接近,有心思也要掂量掂量黎婉身后北延侯府的身份。
有时候,身份不是皇上赏的,别人口中相传的,还是自己给的。
黎婉见着差不多了,受下半礼,虚扶了一下,“大家免礼,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林氏嘴里能说出什么好听的?无非就是说些镇子上的趣事,京里的人神情倨傲,林氏自以为逗得开心,殊不知大家都在暗暗笑话她呢。
给黎婉行礼的夫人往日与兴乐侯府走得近,她刚才不过假意行礼,谁知黎婉半点客套都没有。
当即她想说,刘老夫人在说老家养鸡鸭的事,对上黎婉含着笑的脸,想到刚才她热络的行礼,又止住了,要是说了就是看不起黎婉,那么她刚才行礼不就是作贱自己?
众人不回答,黎婉不在意的走到林氏跟前,小声叫了声外祖母,刘氏也上前叫了一声母亲,林氏摆手,拉着刘氏的手,黎婉注意,刘氏不自然的哆嗦想挣扎。
“以前咱们娘两可没有这么生疏,还是叫娘吧,乡下来的,哪依大宅里的规矩?”林氏嗓门大,一番话大家都听见了,已经有夫人捂嘴偷笑,黎婉敛目,不由得想到有次,因为称呼的问题她还和一帮小姐吵架动手了。
“外祖母话说的不对,要是叫母亲就是生疏了,在场的人情何以堪,左右娘和母亲一样的称谓,没有亲疏之分!”黎婉瞅了眼旁边盆子里的菊盏,移了话题,“这花开得好……”
刘氏从林氏手里挣脱出来,身子僵硬,伸出手抚摸着两片花瓣,“真是不错,要不我们逛逛好了,可不能辜负了薛夫人一番心意!”
黎婉和刘氏一走,林氏说话的声音更大了,刘氏觉得丢脸,黎婉劝她,“何必呢,那么多人在,总会传到薛夫人耳朵里,她心里有数!”
兴乐侯府给她下帖子不过想明面上交好,黎婉再不愿意也不会想树立一个敌人,才会走这一遭。
中途,听到院子里热闹起来,原来是永平侯府的世子夫人与靖康王妃来了,靖康王妃比秦籽韵年纪要大,娘家姓丁,丁家在京城名望高,丁阁老在内阁,很得皇上中用,丁家的的门生遍布各地,比吴家在京外的声誉还高。
黎婉不想与她们打照面,除了中午用膳那会,有意和刘氏避着她们,趁机让紫晴找李婆子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