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着眼,她琢磨着等秦牧隐醒了,她起床后问紫晴,李婆子找她什么事。
说好了不睡,再睁眼时,夕阳红彤彤的光穿过窗户,在地面投下晕红的辉,带着,屋里都染上了一层晕红。
黎婉仰头,秦牧隐睁着眼,眼里带着不曾有的温柔,黎婉以为她看错了,眨眼再看,他的眼里全是平静。
“醒了?”秦牧隐两根手指扭着她的一撮头发,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黎婉点头,她还沉浸在可能是幻觉的愉悦里,秦牧隐把玩她的头发,还在她胸前往左扭着。
那撮头发先是顺着一个方向扭紧,然后,顺着他手指松,头发恢复了原状,然后,他又扭起来,黎婉伸手将头发抓了回来,“不能这么玩,以后发质就坏了!”
“哦?”秦牧隐还没听过这种说法,手垂落在肩头,笑看着她,“起吧!”
黎婉嘟哝了两句,秦牧隐没出声。
黎婉起了,他还躺着,知道他因着下午的一番折腾,伤得不轻,黎婉提议,“不如晚上给你做一个鸭黄玉米?”
秦牧隐失笑,算是作为赔罪么?
“晚上叫厨子准备就好,你要是无事,想想中秋岳母她们来怎么招待吧!”
府里有专门的厨子,秦牧隐说的招待是如何不惊动静安院。
老夫人要是再来一次,他的伤口怕要多熬上两三月才能愈合了。
黎婉沉吟片刻,郑重道“无事,我爹娘不是爱计较的主,一家人坐在一起随便吃点什么就好!”
刘氏眼里,能出入侯府就是体面了,黎忠卿是不太管虚礼,以前在县城时,周围的人来往,带礼的都少,县城穷,大家更多的是在一起聊天,京里虽然也是这样去,可免不了要精心准备一番,虽然,精心准备的食物并没有许多人吃。
秦牧隐知道她误解了意思,也不纠正她,“你心里有数就好!”
黎婉给他倒了一杯茶,见他喝了才转身出去。
紫晴估计知道黎婉要找她,在门口候着了。
黎婉看了眼帘子,想到她出来时,秦牧隐像被人抛弃的眼神,心里莫名一软。
紫晴进屋,屈膝行礼,黎婉收回视线,目光倏地冷了下来。
紫晴身子一哆嗦,不知道从何事开始,主子就不信任她了,而且,还知道她与表少爷的事。
“可是有什么事?”黎婉抓起桌上的茶碗,这是早上的,已经凉了,正和她心意,喝了两口,才道,“平身吧!”
也不知是紫晴段数太高还是开窍了,黎婉去云隐寺的一段时间,刘晋元找她,她举止语言全是照着黎婉吩咐的来,刘晋元找她,问的无非就是她和秦牧隐两人的事,估计想从紫晴嘴里听到她过得不幸福的话,可惜,他失望了。
紫晴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道,“李婆子说有人叫她传一封信,奴婢不敢不敢贸然打开……”
黎婉拿着信,信封上什么都没有,她却冷了脸。
上一世,刘晋元偶尔也会给他些心情,安慰他好好和秦牧隐相处,下边的人不听话就发卖出去,她是正经的主子,用不着受气!
将信丢在桌子上,冷冷道,“你在黎府能到我身边来也是李婆子在夫人面前说了好话?”
她口中的夫人就是刘氏了。
紫晴摇头,当时,她在厨房里当值,与几位管事都搭上了线,得知黎婉说了门亲事,她心思就琢磨开了。
下人们之前争斗得厉害,尤其哪儿有空缺的时候,更是卵足了劲儿巴结主子身边的人,黎婉身边只有三个贴身的丫鬟,两个一等丫鬟,一个二等丫鬟,紫晴知道,陪嫁都要凑够双数,就给夫人身边的丫鬟婆子都送了礼,不仅如此,厨房二门的管事她也没落下,送礼的银子是表少爷赠的,表少爷的原话是,“你细皮嫩肉,哪能一直在厨房待着?”打赏了她许多银两,她到处送了礼,传出了些风声,开始有人看她不顺眼。
还好,夫人挑中了她。
她拜托的人多,也不知道谁办成了这事,她私心里,希望帮她的人是表少爷。
紫晴老实将之前的事说了,黎婉冷哼一声,肯定不是刘晋元,虽然他开口了刘氏一定会毫不犹豫答应,刘晋元做事小心谨慎,不会留这么大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