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若是林徽真在场,一定会感慨一句,好一朵气质小白花。
在这位姑娘这里,容貌已成其次,真正动人心的是她的气质。仿佛对她说话大声了些都会惊到她,看到她那一刻就忍不住放轻了呼吸。
她往这里一站,附近就有修士望过来,神情间颇为爱慕。
林徽末眨眨眼,起身,拱手行了一礼,道:“江姑娘。”
站在这里的,正是江家大小姐,有秣陵第一美人之称的江月白。
年十七,炼气九层巅峰,距筑基仅是一步之遥。
目光落在江月白的身后,林徽末颔首行礼,“湛公子,澜公子。”
江月白身后半步开外,站着两个身穿锦衣的青年。一人五官相貌与江月白有五分相似,只是不同于江月白的娇柔,他的相貌更显英武,正是江月白的同胞亲弟,江湛。而另一人相貌只能够称得上平庸,但他神情阴鸷,显然并非良善之辈,却是江家这一代的风云人物之一,江澜。
不远处,是六个身穿灰衣做家仆打扮的男子,皆是筑基修为,乃是三位江家公子小姐外出的护卫。
江湛明显不想搭理林徽末,但是他亲姐主动问候的,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随意拱了拱手。而江澜显然更桀骜一些。他冷冷地哼了一声,看都不看林徽末一眼。
林徽末丝毫不以为杵,江家和林家本就只是保持了明面上的和睦,内地里巴不得将对方按进泥里。他只是习惯了保持着最起码的礼仪,却无法强求别人如他一般。
杨毓忻缓缓靠在椅子上,琥珀色的凤眸刹那间幽深如渊。
对他而言,倒也是几个熟人呢。
17.第章
对于他而言,江家该死,林家也非全然无辜。为了平息江家和白家的愤怒,亟不可待地将自家血脉交出去,这种事情,试问天下,哪家能干得出来?
也就这林家吧。
杨毓忻心中冷笑,瞥向江月白等人的目光幽深而晦涩。
这江月白,正是江家巴巴送去给白盛当侍妾的嫡女。白盛寿元将至,以他的身份地位又不足以让白家给他弄来元婴丹突破金丹。有这么一个玄阴之体的炉鼎,自然如雪中送炭,无怪他会帮着江家,哪怕林家与白家还有那么一二分血缘牵连,狠手下得毫不犹豫。
呵,长生大道在前,血缘又算得了什么。
说起来,那日他亲手屠了江家满门,倒是没有见到这个女人,想来她人已在白家。江湛,他记性好,哪怕只是惊鸿一瞥,他一剑宰了的人还是有几分印象。至于这江澜……
莫名显得幽深的凤眸中略过一丝血色,这位可了不得,不就是那江家三长老的宝贝孙子吗。手段倒是狠辣,只可惜人废物得很。他原准备还这家伙一万三千六百鞭,谁料才三鞭就跟鬼哭狼嚎似的,涕泗横流,丑态毕露。三十鞭就出气多进气少,若不是他的回元丹,说不得就直接断了气。原定计划未能实施,勉强抽了一千三百六十鞭,用了他一瓶三十六颗上品回元丹,折合成灵石,买下一个江家都绰绰有余。
糟糕了呢,一想到当初种种,哪怕阿末就站在身前,他心中的杀意还是叫嚣着,要用那些人的血来平息他的杀意呢。
修长的眉睫微颤,阴影之下,琥珀色的凤眸中,越来越多的血色浮现。
杨毓忻随便放在桌子上的手指微动,杀意无声无息地扩散开来,就在他想要动手的时候,善功堂的大堂之中忽然传来“咚——”的一声钟响,深沉洪亮,绵长悠远,一声未绝,一声又起。四声之后方才归于沉寂。
在座中人,不乏有因抢不到心仪珍品而生出负面情绪,却在这绵长的钟声中,被怒火蒙蔽的灵台渐渐澄明。众人不禁循声望去,却见发出这一声声佛音梵唱般声响的,原是挂在大堂四角处的青铜铃铛。乍看上去锈迹斑斑,丝毫不起眼。如今一响,众人再细细一看,蓦地发现那铃铛竟有几分神似佛钟。
“这,莫非是西荒梵音寺的万象佛钟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