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了口袋满了手袋的陈泽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菜市场,坐着汽车回南源镇去了。
回到家里的陈泽麻利的收拾着自己买回来的这些食材,知道陈泽今天邀请了客人过来赴宴的石公,看着陈泽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来忙去,心里有些不舍。
于是等到陈泽在回头的时候,就看见石公一脸严肃的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陈泽吓了一跳,好不容易稳住了心神开口问到:“石公,你有什么事情吗?”
石公从小到大,从人到神,所受过的教育都是君子远庖厨,可是当他看着陈泽那细嫩的双手上被划出来的一道一道的印子时,心里就不舒服的很,于是他开口说到:“吾主可有事情叫吾帮忙?”
陈泽闻言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石公这是要给他帮忙,他嘴角微翘的说到:“当然有呀。”
随后转身,找来了一把牙刷,把从市里买来的那些螃蟹倒进了盆子里,把牙刷递给石公说到:“正好我买回来了一些螃蟹,就请石公把它们刷洗干净,等着一会上蒸锅吧。”
石公看了看抵到自己跟前的牙刷,又看了看盆里活蹦乱跳的那些螃蟹,最终还是接过了牙刷,默默的蹲到了水盆的旁边,抓起一只冲着他挥舞双钳的螃蟹,用力的刷洗起来。
☆、第章
陈泽一个人生活的久了,各种的技能也就都锻炼出来了,别看他这一回拎回来的东西多,其实细分一下也是很好打理的。
排骨切好,飞水之后放葱姜蒜在一旁淹着,水果洗干净之后放在盘子里面盛着,月饼开袋,均匀整齐的排列在盘子里,买回来的烧鸡,撕成大小差不多的小块,洗干净的螃蟹垫上葱姜,放到大锅里面去蒸。
把这些都做好之后,陈泽在回身去处理已经腌制好的排骨,就这么拼拼凑凑的,六个大盘子也给装满了。
厨房里的这些弄完了之后,陈泽又去一趟厢房,把家里好久都没用到过的大圆桌给搬了出来,用抹布擦去上面的浮土之后,将大圆桌立在了院子里。
然后陈泽又回到了厨房,把准备好的那些菜盘子都端到了桌子上,碗筷才摆好没多久,陈泽就听到了敲院门的声音。
见陈泽还在忙着手里的活,石公便主动去开门了,门外果然是应了今晚要过来赴约的土地与阿鼎二人,他们见来开门的居然是石公,明显的表情跟不上反应,虽然身体还是反射性的做出了施礼的动作,但是表情还是遗留了吃惊的反应。
石公没理会他们的表情,侧过身子让出路来,请他们二人进了院子,陈泽这时也端着刚出锅的螃蟹上桌了。
土地公看见陈泽,把手中提着的酒坛拎起来,晃一晃慈祥和蔼的说到:“有幸得陈檀越相约,小老儿想着,这好宴了一定要有好酒,这俩坛杏花白是小老儿多年之前酿造的,百年之前就在地里面埋下了,今日前来赴宴,小老儿就将它们砌了出来,与众位同饮,但求同醉呀。”
陈泽闻言视线在那两坛杏花白上一扫而过,心说好家伙,陈了100多年的酒,不知喝起来是什么滋味。
土地公将酒坛放在圆桌之上,然后在陈泽的招呼声中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一旁的南源镇新任的夜游神阿鼎,见状也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了一个手掌高的小瓷瓶,递给陈泽说到:“这个季节正是喝菊花茶的好时候,这是阿鼎自泛妙山採回来的小灵菊,请沉怀婆婆给制成的菊花茶,送与檀越与石公,你们尝一尝这茶的滋味可好?”
就算是隔着一层瓶子,陈泽也能闻见那瓷瓶之中沁人心脾的香气,心知这绝不仅仅只是茶叶而已,陈泽伸手接过瓷瓶,口中说到:“多谢阿鼎的用心了,快请入席吧。”
宴席之中,石公已经落座了,陈泽在客人们都做好之后,也找了个地方做了下来,二黑一直在陈泽的脚边围着打转,陈泽便从盘子里面捡了一只螃蟹出来,丢给二黑让它自己吃去。
二黑很机灵,看见陈泽丢东西给它吃了,连忙跃起来接住,但是落地之时却听得‘啪啪’的两声,螃蟹的两支大钳子都掉到地上了。
这真的不能去怪人家螃蟹,即便只是节肢动物,人家也是有尊严的,有人拿着刷子硬要给他们清理身子,不遭到人家的反抗才怪。
螃蟹们才不管拿着牙刷的人是不是神仙,它们挥舞着蟹钳,冲着一切敢于冒犯它们的人攻击过去。
可石公的身体是经过上千年的千锤百炼的,别说是螃蟹的钳子了,就是老虎钳子都留不下印子的。
于是结果是什么情况可想而知,大部分螃蟹的钳子,在它们进蒸锅之前就已经离开了他们的身体,陈泽之所以在上锅的时候没有发现,那是因为有人不想让他发现。
现在菜也上齐了,人也到齐了,看来某人是应该觉得没有什么在隐藏的必要了。
听到螃蟹钳子落地的声音,陈泽疑惑的看了一眼,然后用筷子翻了翻盘子里其它的螃蟹,果然稀里哗啦的,蟹钳子掉满了一桌子。
陈泽:“……….。”
然后转过头看了某人一眼。
某人淡定的夹了一筷子烧鸡,默默的吃了起来。
土地公这时似乎没有看见桌子上的蟹钳,一脸微笑的将自己带来的那两坛杏花白开了封,一边给石公与陈泽他们倒酒,一边说到:“来,大伙都来常常小老儿酿酒的手艺,我没到这里做土地之前,家里面是开酒庄的,后来忙着修炼,这酿酒的手艺就放下了,这几坛酒还是小老儿闲来无事的时候,一时兴起所酿制的,今个儿借着大伙的光,老朽也要常常,看看自己的手艺退步了没有。”
陈泽迅速的被开了封的酒坛吸引了过去,从酒坛当中倒出来的严格的来说已经不能称之为是液体了,混合着浓郁酒香的半粘稠的糊状体从酒坛里被倒了出来。
落在酒杯的瞬间,香味散发开来,陈泽就觉得自己仿佛身处在一片盛开的杏花林里,被那香味迷的有一刹那的失神。
回神之后陈泽轻抿了一下杯中的美酒,入口之后只觉得恍惚之间仿佛看到了仙境,那滋味无法形容。
随着酒杯的端起,饭桌上的气氛也逐渐的热络了起来,这一顿赏月宴一直吃到了月上中天,主尽宾宜了之后,土地与阿鼎才告辞离开。
☆、第章
客人们走后,陈泽隔天便将阿鼎送给他的那一小瓶菊花茶泡了,与土地公送过来的美酒不同,阿鼎送来的菊花茶闻着虽然很香,泡出来的味道却及淡,茶壶里只有些许菊花清香,乍一看并不显眼。
可是喝到了口中,陈泽才切实的体会到了这种菊花的独到之处。
真不愧是名字中带有一个灵字的菊花,入口之后灵气充裕,沿着经脉濡养着四肢百穴,看来这种菊花茶它可不光只是茶叶而已,应该是还有不小的药用功效的。
陈泽就此算是爱上了这种花茶,每日都要取出几朵,泡上一壶,下班之后与石公在院子里月下共饮,也算得上是一种独特的情调。
本以为日子就这么悠闲自在的过去了,谁知道在月末的一天,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这一份难得的平静给打破了。
这一日吃过晚饭之后,陈泽照旧泡了一壶菊花茶,买了一些小茶点,与石公在院子里,一边品茶一边对弈,陈泽的围棋水品还算不错,石公的水准则更高一些,虽然每次对弈陈泽都是败多胜少,但是他依然是乐此不疲。
就在陈泽执子静思的时候,院门突然被人‘砰、砰’的叩响了,院外正在敲门的人,显然性子很急,敲门声连续不断,没有一点停顿的意思。
陈泽听到声音微微皱眉,心道‘是谁这么的心急呀,把他们家大门的门板带的都活动了’。
石公这时早已在院中隐去了身形,陈泽将手中执着的棋子丢回了棋合里,起身去给门外敲门的人开门。
大门外站着的是王老实两口子,可是他们现在的状态确实明显不对劲儿的,王家婶子满脸的泪痕,一直在小声的抽泣着,而王老实本人虽然没有哭,可那脸色却比哭还要难看,满眼的血丝,眼神中流露出抑制不住的悲伤。
陈泽见状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莫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他心中这么想着,口中也这么问了,王老实听了他的问话动了动嘴唇,干裂的嗓子里传出了嘶哑的声音,颤抖着说到:“你小弟小山昨天晚上没了。”
“什么????”陈泽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王家的小,弟弟昨天晚上没了???
陈泽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前天他在豆腐摊上还看着那孩子了那,机灵活泼的很,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的异常,怎么才1天多,好好的人就能没有了那?
可是看王家两口的这个状态,也不像是在欺骗他,而且天底下没有那个父母,是会拿自己孩子的生死来开玩笑的,所以虽然很不愿意相信,但是陈泽知道,这个消息八成是真的了。
随着王老实的话说出口,王家大婶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人到中年,却痛失独生爱子,这样的打击差点没要了她的命,要不是还有心事未了,她都想随着自己的孩子就这么去了。
陈泽见状赶忙侧开身子,把大门让开,让他们两口子进到院子里,然后一边将他们往屋内领,一边说到:“外面风凉,咱们进屋说话。”
把这两口子领进了屋里,陈泽给他们到了两杯热水,那水是为了要泡茶所以新烧的,烫的很,可是王老实两口子却似没有察觉一样,握着水杯的手连抖都没有抖。
陈泽见状只好不顾礼貌,又把开水杯从他们的手里抽了出来,一边给他们兑凉水,一边问道:“我上次看到小山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这才多大的功夫,怎么说没就没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老实闻言终于也忍不住心里的悲伤,红着眼眶说到:“都是我不好,是我没看好他。昨天晚上我卖完了豆腐收摊之后,小山说要到村子里的后山去玩一会,我也没在意,就让他去了,可是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小山还没有回来,我和他妈就着急了,赶忙出去找人,找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找到他,后来村子里的人家知道了,也出人帮着我们找,最后在后山的山崖下面找到了小山,等我们过去看的时候,小山他人都已经凉了呀。”
王老实越说越激动,最后终于哭了出来,满面沧桑的脸上泪痕遍布,让人看着心酸不已。
陈泽闻言立马就回到:“不对呀,你们村子的后山没有悬崖呀?”
陈泽是在南源镇长大的,小时候淘气,跟着一群孩子没少的瞎跑,对这附近的山山水水都在熟悉不过了,王老实他们村子的后山说是一座山,其实不过是一个突出地面的小山包罢了,撑死不过十几米高,前后左右一个形状,根本就没有什么悬崖。
王老实闻言,用手背抹了抹自己的眼泪回到:“原来是没有的,可是上个月县里面修路,说是要扩建,就把那后山给挖了一半,现在的后山只剩半边了,留出来一个大口子就成了悬崖。”
陈泽闻言重重想叹了一口气,然后说到:“那老叔和婶子今天过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