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承修刚走进太微宫,服务生便立刻迎上前,微微躬身,低声道:“薛先生,晚上好。”
太微宫的服务生都经过严格的训练,他们必须记住俱乐部的每一位会员姓名、外貌、年龄、喜好等,以便能给会员提供更周到的服务。
“裴先生他们在哪里?”薛承修问。
“在朱雀宫,薛先生,请跟我来。”
服务生引着薛承修走到朱雀宫包间门前,按了门铃,对门口的对讲机说道:“裴先生、丁先生、张先生、庄先生,薛先生来了。”
里面开了门禁,薛承修推门进去,先他来的几人已经喝上了。
裴子腾看到他,调笑道:“让咱们的薛奶爸出来一趟不容易啊。”
薛承修顺手接过张振启递来的一杯酒,在沙发上坐下,抿了一口,“你们这群单身狗是体会不到做父亲的乐趣的。”
几人起哄:“说得好像你不是单身狗一样,你不就比我们多了个儿子。”
薛承修但笑不语。
当年迫于形势,不得不找了代孕生下薛允慕,这个孩子本不在他的计划之内,但这几年养下来,他倒是渐渐体会出了养孩子的乐趣,以前略浮躁的心思也慢慢沉静下来。
“行了,每次说到你儿子,就笑得这么欠揍。”丁广和翻了个白眼,不就是有个乖儿子么,好像谁生不出来似的,改天他就找人生一个。
裴子腾叼着烟在薛承修身边坐下,扔了一根给他,顺口说道:“听说帝都那边又有小动作了?”
“你们消息倒是很灵通。”薛承修点燃烟,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整个人非常放松的靠在沙发上,和白日里那个总是正襟危坐的人截然不同。
他们几个发小是真正的落地为兄弟,过命的交情,比亲兄弟还要亲,虽然平日里总是一副互相嫌弃的模样,一旦遇到什么事,几个人的立场基本上都是一致的。
“我们还听说,那边打算用美人计呢。”庄泽摇晃着杯中金黄的酒液,脸上的笑容温和中带着嘲讽,看向张振启,“你说那个私生子打算给咱们薛大少找个什么样的美人过来。”
张振启哂笑一声,评价道:“蠢货。”
薛承修若是能被个所谓的美人蛊惑左右,恐怕早就活不到今天了。薛家的老爷子也不知道脑回路是怎么长的,扶持一个私生子来对抗薛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这是怕薛家还不够乱是么。
“薛奶爸现在心中只有他儿子,”裴子腾大笑道:“美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扯淡。”薛承修横他一眼,拿着杯子轻抿一口,不经意的想起两个多小时前离开自己家的那个少年。
精致漂亮、眼神清澈干净、身材高瘦纤细,还做得一手好菜,少年从头到脚每一处都符合他的审美,让他以为薛承继那个蠢货终于开窍,知道怎么调教人了。
薛承修一开始确实以为少年是薛承继派过来的人。
毕竟第一次在墓园遇到少年的那天,极少人知道那是他去祭拜李姨的日子,可薛承继是那极少的几个人之一。
而且还胆大妄为的从他儿子入手,这让薛承修愤怒之极。
那一刻,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可随后拿到少年的调查资料,多次的试探过后,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那孩子就是一个单纯的十八岁少年,履历干净得一张纸就能写完,并且是卫小凤签进公司的艺人,和薛承继有半点儿关系都没有。
薛承修说不出心里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
不过那孩子烹饪手艺真是一流,自己还是他的债主,仗着这个身份来要挟他给自己做饭倒是蛮不错的。
“你想到什么?干嘛笑得那么猥琐?”裴子腾用胳膊肘捣捣薛承修,喝酒也能喝得这么优雅又猥琐。
丁广和笑道:“肯定是想到什么美人了呗。”
“别光想啊,带出来给兄弟们见见。”张振启附和道。
薛承修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漫不经心的说:“行,等薛承继的那个美人送来了,一定拿出来给你们参观。”
几人都“切”了一切,大感无趣,裴子腾囔囔着“我们要看的是你家里藏的美人”。
“你想对我家慕慕作甚?”薛承修挑眉,脸上的表情分明是“三岁的孩子你都下得去手,你真是个禽兽”。
裴子腾:“……”
薛承修,你行,你够熊,拿儿子当挡箭牌,水土不服就服你。
庄泽轻笑一声,慢条斯理的吃点心,问薛承修:“汇杰的老刘跟我说,薛承继想要广芸的那块地?”
薛承修点头,帝都那边对广芸的地志在必得,不然怎么连美人计这种愚蠢又拙劣的计谋都出来了,在埋汰人这方面,那个小的倒是和老的如出一撤。
那一对老小自以为做事隐秘周全,殊不知已经人尽皆知了,还在瞎折腾。
也该敲打敲打了,省得他们生命不止,折腾不息。
不过,若是派来的人有那孩子的十之七八……他倒是不介意宠一宠的。
在做形体训练的郁司阳突然打了个冷颤。
疑惑的摸摸胳膊,天气越来越热,他怎么会觉得冷?
“小郁,你走神啦!”临时充当监督老师的罗鹏黑着脸,用报纸卷成教棍,敲打不用心的学生。
郁司阳默默的看他一眼,不就是没有给他做晚餐么,这都几个小时了,还在记仇。
他也是有苦衷的好吗!
对方是他的债主,一个多亿,没有催着他还钱已经算是很有道义了,让他去做一顿饭,他能反抗么。
而且以前天天吃泡面都吃得挺好,怎么现在就不能吃了?
“继续,不许走神。”罗鹏特别的铁面无私。
小孩儿难道不知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吃了这么多天的顶级美食,泡面真的很难以下咽。
想到晚上的那碗红烧牛肉面,罗鹏觉得又反胃想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