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角撩了下雍怀的头发,雍怀回头就看到清风双手扒着他的腰,好奇地问:“有人在尿尿?”
习惯了他天马行空不着边际的想法,雍怀没有任何惊异,轻声解释道:“这是我们用来通知对方危险的暗号。”他一边说,一边拿出匕首,蹑手蹑脚地往上走。
“等等。”清风将雍怀往身后一扯,自己挤到前头,仰起头,一只手伸入嘴巴里抠着什么东西,过了会儿,塞了一个东西给他。
“什么?”雍怀纳闷地看普手里两个巴掌大的铜镜。
镜子上有根绳子。清风把绳子挂在雍怀脖子上,再把镜子往他怀里塞:“这是护心镜。从大毛手里搞到的。”
镜子贴着胸部,竟然不觉得凉,反而带着微微的暖意,雍怀讶异道:“你从喉咙里抠出来的?”
“这不重要。”清风嘴巴咕哝了一句,转身往上一跳,火球嗖地跃到他前头为他照路。 火光下的清风犹如顶住云层的天神,纵然身上穿着的是薄薄的外套,不是战甲,可威风凛凛的气势却惊天动地!
雍怀愣住了。他是大师兄,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都是要好好照顾师弟、师妹。这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身先士卒,突然被挪到受保护的位置让他有那么一丝丝的不适应——当然,只有一丝丝,更多的是感动和温暖。内心的暖意和护心镜的暖意夹着身体,竟让雍怀热血沸腾起来。仿佛只要看着前面的身影,他拼命掩饰的恐惧和担忧就会被冲淡,哪怕在绝境中也能感受到希望。
他弯着腰,正要往上走,上面威风凛凛的身影突然被什么东西卷住,一晃而逝! “清风!”脱口而出的呼喊如寂静古墓中的一道惊雷,劈醒了沉睡的恶魔。
雍怀左脸颊刺痛了一下,身体不由自主地被卷了起来,重重地甩在墙壁上。
“啊!”
“唔。”
一强一弱的痛呼声同时响起。
雍怀的后背撞上一个比墙壁柔软的物体,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已经被弹落在地。 不远处,清风怒喝道:“吸血花,我要生气了!”
雍怀勉强抬头,就看到原本只有脑袋大小的火球突然暴增了五六倍,烈火熊熊照耀,墓室里亮如白昼,四周的情景一览无余。
吸血花怯了,快快地缩回花枝,伪装作风铃,贴着墙壁微微颤抖。
见识过它狰狞一面的清风和雍怀当然并不会被它的小她妇儿样给蒙蔽。雍怀揉着胸口站起来,呼唤道:“阿思、阿想,小……”
“这……这,”后脑勺处传来极为虚弱的呼唤声,“师兄……”
雍怀猛然转头,阿思、阿想被一横一竖地捆在他身后的石璧上。
阿思直直地贴着墙,脖子、手臂和大腿的伤口不断渗出血珠,不及汇聚成流就被吸入吸色花的花茎里。阿思眼睛死死地盯着雍怀,嘴巴半开半合,下唇微微抖动:“走……快走……”泪水从被吸血花接住,吸入花茎。
阿想横躺在边上,头抵着阿思的腰,样子更加糟糕,两眼发直,嘴巴张着却是出气比入气更多。
雍怀用匕首割断挡在前面的吸血花茎,才迈出一步,去路就被重新合起来的花茎挡住了。眼见花茎组成重重牢笼将阿思、阿想困在里面,他终于按捺不住了,手探进怀中,掏出那瓶“神奇水”。
孙赋生石化的样子历历在目,付出的代价也看得清清楚楚,他知道喝了这种水并不能无敌,但比起现在的肉身凡胎,没有血的石头人显然更能对付吸血花,至少能够为他赢取救人的时间。
没有时间犹豫了。他打开瓶盖,仰起头,瓶口扣在嘴边,液体正要流入口中,手肘却冷不丁地被撞了一下,瓶子脱手飞了出去。
“呵!”雍怀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冲出来朝瓶子的方向追去。
撞了人犹不自知的清风一把揪住他,边躲闪边道:“出来做什么?这里很危险。” “我……”
“人我会救的!”高大老头和矮小老头死不死他没什么感觉,但是阿思、阿想不一样,他们叫过他“师嫂”看着他们被吸血花吸得奄奄一息的样子,他竟然觉得有点难过。
“吸血花,放开他们!”清风对着吸血花喷出一口火球,瞳孔在火光的映照下,明灿的仿佛烧起来。火球在他的指挥下扑向墙上的花茎。
吸血花缠起阿思、阿想当作人质,绕着石室内唯一的石柱躲闪,躲不过去的时候就用阿思、阿想挡一挡。
雍怀趁机挣脱开清风的手,身体灵活地朝地上的瓷瓶扑去。他扑的距离不够到瓷瓶。瓷瓶被指尖一推,朝更远的地方滚去。“该死。”他看着流了一地的水,心急如焚,全然没注意一根吸血花茎悄悄地潜过来。吸血花如毒蛇般审视雍怀的后背,思量哪一块更容易下口——发根下方的后颈肉脱颖而出,它对着他的后颈一口吸了下去!
赶巧雍怀又一个前扑,目标偏移,吸血花只吸到他后背上的衣服,不满地晃了晃。 “放开雍怀!”战斗中的清风注意到后方失火,急急忙忙地赶回来,一脚踏在那根摇头晃脑的花茎上。
花茎吃痛回缩,瞪着他,不明白为什么平时很友好的小龙会对付自己。
雍怀重获自由,飞身去捡瓷瓶。
吸血花不知道雍怀在千什么,但是“敌人想要的东西就是我想要的东西”的意识在它懂得什么是意识之前就已经存在了。所以当雍怀的手指再次接近瓷瓶时,瓷瓶被吸血花卷到半空中,好奇地翻转过来,用力地晃动。
残留的液体在晃动中化作星星点点,很快消失得连液体自己都找不到。
雍怀眼睁睁地看着,面色刷白,如遭重击。
“你想要?”清风劈手去夺。
吸血花下意识地用阿思来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