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工作者的状态基本是别人上班你也上班,别人放假你依然在上班。尤其做自媒体这行的,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时下流行趋势,新闻时态,生活细节等等,可以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睡觉的时候,大脑基本都闲不下来。
柏学丞还没来南城前就已经开始试水,测试号也做了一年快一年半了,建立了不少前期的合作用户,几个SNS平台的流量也尚算可以。柏学丞本人阳光开朗又大胆,一旦决定做什么了,也是果决直接绝不拖泥带水。
他本人的整个性格和行事方式其实还挺适合自媒体这一行,同时目光长远,能看到很多潜在的生意机会。就好比这次出行,费廉想得不错,如果让柏学丞来做,会更有效率的定好酒店,也许连之后的行程安排也能一起定了;只是虽然费廉抢了头功,也没影响柏学丞自己做自己的事,进了酒店没多久,酒店的大堂经理得到消息就找了过来,礼貌地跟柏学丞询问了一些事。
费廉当时在收拾行李,也没过多注意,还以为是酒店要送什么果盘之类的,结果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柏学丞回来,他这才找了出去。
门口,经理手里拿着手机在记录什么,柏学丞点了根烟靠在门框上,见费廉过来,他侧头比了个稍安勿躁的动作,格外帅气。
费廉浑身的细胞都在喊“喜欢柏学丞!”,他安静地站在一边看着,听了一会儿明白了,柏学丞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跟酒店接洽好了,要做一个酒店试住的测评攻略。
费廉:“……”他真是五体投地的服了。
“大概就是这些数据,过几天人流量应该会平缓一些,快年底的时候还会有波动,但大体用这个数据应该差不多了。”大堂经理道,“还有什么需要的,请尽管问我,我们余总说了,这次就我来跟您接洽细节问题。您看酒店房间这样布置还行吗?你们入住的是情侣套房……对,之前预定的是大套房,但这个时间段您也知道,很难留住房间。”
柏学丞点点头:“行,先这样吧,有情况我会再联系你。”
“好的,祝两位入住愉快。”经理点点头,客气地帮忙关上了房门。
费廉靠在墙上看着恋人:“什么情况啊?不说好是出来度假的吗?”
“要养家糊口,”柏学丞拍拍胸脯,叼着烟,笑出了一点痞气的味道,“你老公可还行?”
费廉笑着摇头:“行,老公你最行。满意吗?”
“乖,”柏学丞凑过去抱了费廉一下,掐了烟说,“只是顺手做个测评,来度假还能赚钱,这不是一举两得吗?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不会影响咱们度蜜月。”
“不是,”费廉拍了拍柏学丞的后脑勺,“你什么时候安排上的啊?”
“在你跟我说定好酒店之后,”柏学丞笑眯眯地,“恰好之前有客户也来这里住过,有认识的熟人,就搭了个线。这事我之前也不确定,人未必愿意让我做测评呢,我也就没跟你说。”
费廉拱了拱手:“佩服佩服。”
柏学丞嗨了一声,帅气地一抹刘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鼻孔朝天:“承让承让。”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大笑起来。
这一天基本没什么事,费廉收拾行李,柏学丞就拿着相机满屋子转悠,顺便拿录音笔做了个记录。
“情侣套房,春节期间价格确实过于高昂,但服务也升了级。包括机场接送,景点接送,私人导游,定制路线,租车在一定时限内免费,还有这个房间服务升级,小冰箱里的东西随便吃,包早晚饭,两张免费SPA券,健身房游泳池等也都是免费,自助餐厅两张八折券……”
柏学丞拿着录音笔叨逼叨,蹲下身打开小冰箱:“食物没过期,饮料酒水可选性多。”
费廉收拾完行李走过来看他,柏学丞吧唧了一下嘴:“一会儿我和可爱的小情人准备去SPA馆享受一下,晚上定了一家有名的海景餐厅,唔……”
费廉突然俯身吻住了柏学丞喋喋不休的嘴,柏学丞没关录音笔,将两人的声音尽数录了进去。
完事后,柏学丞趴在费廉身上,窗户上挂着薄薄一层纱帘,阳光透过纱帘细碎的缝隙落在他光滑的皮肤上,在微微凸起的肩胛骨上落下一点性感的阴影。
柏学丞摸过掉在地上的录音笔,抬起手来回放,费廉粗重急切的喘息夹杂低沉的闷哼顿时在房间里来回重播。
费廉耳廓唰地红了,抬手来抢:“怎么没关?!”
“哈哈哈哈——”柏学丞笑得不行,压着费廉不让他起来,“多好听啊,哎,你知道你在床上有多浪吗?从以前就是,人前正人君子,背地里……唔嗯……”
费廉爬不起来,只能捂住柏学丞的嘴,片刻后他又猛地松开手,因为柏学丞这厮拿舌尖舔他手心!
窗外阳光大好,楼下是露天泳池,人声鼎沸,空气里弥漫着海水的味道。这是他们在上学时就想一起来的地方,当年他们约好去天涯海角留念,仿佛是要烙印下属于青春的冲动和情深意切,却又在毕业后消磨掉了曾经的意乱情迷,彼此心中都带着不满和怨怼。
柏学丞现在明白了,没有永恒的爱情,那都是骗人的玩意儿。
随着时间、阅历以及思想的变化,能携手到老的两人只能靠着彼此体谅,包容,谅解以及互相学习来“改变”彼此的关系。
没有人是不会变的,永远不会改变的只有“改变”本身。爱意的维持需要的是互相学习,互相进步和互相扶持,一旦有一方后退了,拉开了彼此的距离,布满了荆棘的爱情道路就会被重新关上。
要么彼此遍体鳞伤,困陷其中无法自拔,意难平不甘心;要么黯然退场,变成心里解不开的疙瘩,然后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忘却和埋葬。
否则为何会有那么多歌颂和咏叹爱情的诗歌呢?它的复杂和变幻莫测才是最吸引人的毒药,似潘多拉的魔盒,似伊甸园盘踞在禁果下的蛇。
柏学丞埋首在费廉颈侧,深深地出了口长气——他们到底是一起来了,他们到底还是完成了少年时代的愿望,哪怕中途有过那么多坎坷和不甘,有过那么多的伤害和悔恨。
从寒冷的南城飞跃到了阳光沙滩,到了这时候,柏学丞才总算有了一点后知后觉的感慨和欢喜。
他蹭了蹭费廉,又看了眼时间,带了一丝委屈地说:“今天SPA馆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