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学丞道:“有本事你就来,我还怕你不行呢。”
费廉讪讪地挂了电话,盯着手机屏幕好半天——待机壁纸是柏学丞的睡颜侧脸,费廉的拇指在恋人嘴角摩挲,心里头一回对工作和事业燃起了熊熊热情。
费廉连轴转了多日,周末终于得空休息,在床上赖了个床。
次卧已经布置妥帖,换了窗帘,加上大床、床头柜和衣柜,比之前空荡荡放个铁架床有家的味道多了。
费廉拖来的行李箱和柏学丞的一起并排放在门后,衣柜旁边立着一只小巧的衣架,上面挂着两人的外套围巾,小小的细节彰显着不足为外人道的温馨。
费廉的生活习惯很好,这从之前他租住柏学丞的房子就看得出来,几年时间房子保养很好,也很干净,当初陈信都是夸赞过的。
有了费廉在,整个屋子收拾得规整又周到,他为人细心,想得又多,柏学丞想不到的他都能提前规划好了,用柏学丞的话说就是“十分贤惠”。
难得赖床,费廉翻身的时候旁边枕头上已经没人了,枕头微微冰凉。
屋里开着空调,床头上放着加湿器,费廉在被窝里迷瞪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费廉听了一会儿,发现是柏学丞跟陌生人在介绍什么,神智一下清醒了。
他揉了把脸起身穿戴好,窗台边放着一只黑木框立镜,确认自己的仪态没什么不妥,他清了清嗓子推开门走了出去。
次卧正对着洗手间,中间是条走廊,客厅在走廊尽头。
听到这边的动静,柏学丞探过头来看了一眼:“醒了?早饭在厨房里,自己热了吃。”
“好。”费廉声音有些沙哑,却更显低沉磁性,十分好听。
陌生人好奇地也看了一眼,费廉跟对方视线相对——两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小姑娘,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大男生,身量不高,看着还挺干净精神。
估计是工作室招来的新人了。费廉点了点头当作是打招呼,两个小姑娘则微微瞪大眼,脸蛋红了起来。
一个大着胆子说:“柏哥,那位也是……?”
“他不是,”柏学丞笑了,“他是家属。”
两个小姑娘没明白过来,呆呆地哦了一声,还以为是什么亲戚关系。倒是旁边的男生看出了什么,探究似地多看了柏学丞两眼。
费廉洗漱完走出来,精神了许多。他穿着熨烫整齐的衬衣西裤,工作室里开着空调稍微有些热,他敞开了领口,挽着袖子,露出结实的手臂肌肉,英俊的眉眼带着莫名的风情,令人一眼看去就心跳加速。
他穿着和柏学丞同款的拖鞋,进厨房去热早午饭,又给柏学丞和自己做拿铁,弯腰拿咖啡豆的时候,听到外面的小姑娘说:“柏哥,那位,那位先生叫什么呀?”
费廉回头看了一眼,见柏学丞依然笑得淡淡的:“他姓费,不是我们工作室的人,以后你们大概也很难遇到一次。好了,工作流程都熟悉了吧?还有什么问题吗?”
柏学丞说话的间隙回头看了费廉一眼,两人视线相对,柏学丞暗示意味极浓地瞪了他一眼。
费廉好笑,偷偷做了个讨饶的姿势,然后将厨房门给关上了。
等送走了人,柏学丞回来后道:“那个男生看出什么了,说他不来了。”
费廉神情一顿:“不来了?”
“大概是讨厌gay吧,不过我还是头一次遇到那么不客气的。”柏学丞带过了男生的事,说,“确定过完年正式上班的只有那两个姑娘,其实三个人我也觉得多了,两个人加我目前刚好。”
费廉捏着咖啡杯没说话,柏学丞凑过去拿肩膀撞撞他:“你小子,当着我面招蜂引蝶啊。”
费廉苦笑:“这可不赖我……”
柏学丞本也是跟他开玩笑,见他神情恹恹的,哄他:“小姑娘那么喜欢你,可见多年过去你这幅皮囊风采不减当年,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费廉欲言又止。
柏学丞道:“好了,知道你想说什么。工作的事你情我愿,他愿意来我还不乐意让他来呢,别什么事都往你自己身上揽,嗯?”
费廉也知道是这个道理,只是一时也改不了自小养成的一些思维习惯,潜意识总觉得这是自己犯了错,他克制了一下,努力让自己释怀掉这种情绪,点了点头。
柏学丞揉了揉他的短发,目光注意到男人额角的创可贴却也没多问。
柏学丞自认对费廉还是有一定了解的:突然多出的伤口,决定搬来工作室跟自己常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提起家里的事情,手机上也不再频繁弹出费母的来电等等细节,都让柏学丞察觉到了一些事情。也许费廉正在处理一些家庭问题,柏学丞并不方便多问。
费廉这个人是这样,骨子里有自卑的一面,因此对自己的很多事总是无法正视,也很难自我肯定,对人事比较容易敏感,又容易多想,外表看着英俊潇洒,内心其实很细腻。
他不知道,自己对外人的影响其实很大,年少时并非他不合群别人不喜欢他,而是他看起来太过成熟稳重,别人心里有想法也不敢多言,怕多说多错。
女孩子大多将他当做梦中情人,殊不知这个梦中情人并不那么威武可靠,反而是个哭包,黏人还容易玻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