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见我多妩媚_分节阅读_104(1 / 1)

江照白看眼对面坐在少年身边的小娘子,若有所觉,便笑道,“好啊。”

闻蝉木然地看着她刚来,两个人转身就走了,把棋局丢给了她。她呆了片刻,决定不管他们,自己感兴趣地抓起李信所执的白字,去研究怎么对阵江三郎的“千军万马”了。

而外头,李信正和江照白商量,“三郎,你今日就别好好下棋了。一会儿进去,你不露马甲地输我几盘,你看可好?”

江照白挑眉,“你是想在翁主面前拔头?何必呢。阿信你棋艺本来就不比我差多少。刚才也只是胡乱下着玩,才看上去输得很惨。但是若你全力以赴,你我伯仲之间,谁赢谁输都说不定啊。”

李信嘿嘿笑,“但是我想一直赢,让知知崇拜我啊。三郎你知道的……算我欠你个人情?”

江三郎叹口气,被李信磨了半天,无奈答应。他看着少年的背影,心中沉思:阿信什么都好,就是太耽于儿女情长了。如今倒是希望他快快赢得小翁主的欢心,莫再一颗心寄在小娘子身上,做什么都无法专心致志。

如李信与江三郎约定好的,两人再回去后,江三郎这棋局就一边倒,输的惨不忍睹,看得闻蝉目瞪口呆。连续三盘棋,她就看着李信非常的神勇,把江三郎的棋子杀得连连后退。江三郎居然输的这么惨,闻蝉都惊呆了。

他二表哥神勇得快成仙了……

三盘棋后,江三郎就不再下了,说,“我有事寻宁王说,今天就不陪阿信你下了。改日再谈。”

李信领了江照白的情,起身热情地送他出舱,觉得江照白真是够意思。他笑两声,觉得总算寻到与知知独处的机会了。然他一回头,便看到闻蝉坐到了江三郎的位置上,执了黑子。

李信有不好预感,“你想干什么?”

闻蝉说,“二表哥,江三郎是故意输给你的。这容易让你生起膨胀欲.望,我不会看着你走向歧路的。二表哥,我跟你下几盘吧。”

李信沉默了片刻,声音都有些飘忽了,“你能看出江三郎是故意输我的?”

闻蝉仰起巴掌大的小脸,眼眸清朗,“看得出啊。”

李信挑眉,有了兴味。江三郎这个人想得多,输棋其实都输得不动声色。一般棋艺不佳的人、脑子慢一点的人,都看不出。而李信更看不出,闻蝉居然对下棋这么有天分。

他生了兴趣,便笑着陪小娘子玩两把。

玩了两把,两人居然一输一赢。李信对闻蝉的棋艺心里有了数,便推开棋子想找别的事。闻蝉却低着头,蹙着眉尖研究棋局,末了抬头严肃跟他说,“我觉得我下盘能赢,你再跟我下一盘吧。”

李信:“……”

一盘又一盘。

青竹等侍女在船舱外等候,只听到舱中落子的声音。她真是难以置信两个人居然安安分分的真的在下棋,没有玩别的花招。想那黑白子交错纵横,李二郎居然也染上了文人的一点儿爱好。

真是稀奇。

其实真没有。

李信真没有爱上下棋这门国粹,闻蝉再跟他说“咱们再来”的时候,少年以头砸桌,快被她弄疯了。他一点都不喜欢下棋,他就想跟闻蝉说说话、聊聊天、逗逗她,他为什么要陪她在这里下棋?

他真是后悔——他居然想凭下棋在闻蝉这里大展神威,真是媚眼抛给了瞎子。

然“瞎子”还在认真摆棋局。她余光看到了李二郎的崩溃状况,还抬头做无知状,“二表哥你怎么了?案子要被你砸坏了。咱们还是下棋吧。”

她心里则笑得要命。

闻蝉于别的方面天真懵懂,但在男儿郎追她的手段上,她其实都或多或少的心里有数。比如她年纪这么小,却几乎能一眼看出李信喜爱她喜爱得不得了。并非她明察秋毫,而是手熟罢了……

闻蝉会不知道李信这种搏她喜欢的手段吗?她在长安时,被多少儿郎竞相追逐啊。长安儿郎追她的手段,大都差不多。下棋就是其中重要一项。闻蝉自己都快成下棋高手了……李信喜欢她她知道,他追她追得这么自信,她就看不惯了。

挫一挫他的锐气,让大胆狂徒知道这招没用!

闻蝉专心一意地摆棋局,却见李信忽然抬起头,盯着她笑了一声,“算了。”

闻蝉还没顾上惊讶,就见少年把案上的棋盘随手一扫,哗啦啦,棋子便散开了。他的手段还很精妙,这么随手一挥,居然没把一颗棋子撒落到地上,不用再麻烦一会儿收拾棋盘的仆从们去捡棋子。他往前一探,便抓住了闻蝉的手。手上微用力,就将女孩儿拉拽了过来。

闻蝉:“你干什么!”

多么熟悉的土匪作风!

再次在李信身上出现。

他山大王一样甩了棋,自己起身,还把不情愿的闻蝉也拖拽了过去。他拉着闻蝉走两步,手指在窗上一弹。少年搂住女孩儿的腰,就提起她,带着她从开着的窗口跳了出去。

外面黑夜如墨洒,江水在月光下泛着莹莹的光泽。少年带着女孩儿往外跳,闻蝉直面便是奔腾冰寒的江水。

她心口猛地提起,害怕地叫一声,“李信!”

李信脚在船舱上往外凸出的檐上一勾,倒挂起来,没把闻蝉甩出去。而他身子一翻,就带闻蝉上了船舱上的屋顶上。视野一下子变得开阔,看到茫茫江涛波澜壮阔,在脚下呼啸着……

闻蝉紧张地掐着他手臂,喘气连连。

李信脸黑,“我没把你扔出去,你老掐我干什么?”他甩了甩手臂,想甩开她,居然还没甩开。

闻蝉如影随形地紧跟着他,他能听到她剧烈的心跳声。夜晚伴着少女身上的芬芳,少年站得僵硬,还被她长长的指甲掐得胳膊一阵又痛又麻。

李信全身僵硬地想:妈的。

落到老子手里,老子迟早把她指甲给剪干净了。

真不知道这些贵族小娘子们,留那么长的指甲干什么。

掐他吗?!

闻蝉还在紧张无比地吸着气,催他,“快点下去!站这么高,很容易被我二姊他们开窗看到啊。”毕竟她偷偷过来玩的事,二姊肯定要生气的……

李信被她掐得命都短了一截,烦得不得了,干脆提着她,再次带她在檐上一阵走穿。轻快地往下一纵,就飞跃到了船的木板上。两人到了船头,脚踩上了实地,闻蝉才放下了心。

她一放开手,李信就跳得离她老远。

两人之间的距离,几能放下一个大活人。

李信对她横眉怒对,手指着她,点了半天。他手在虚空中对着她点半天,也没想出他能怎么收拾她。毕竟她现在已经不怕他了。而他只是凶巴巴地训她,闻蝉会不痛不痒;但他再凶一点,又怕吓着了她。她真是……少年扭过头,不看她了。

闻蝉仰头,看到天上的月亮和繁星。天空色泽清新,万里无云,月光皎洁,群星烘托。最美的便是星空了,千万里相逐成璀璨的银河,亮亮闪闪,在天上与他们对望。她赞美道,“星星真好看!”

李信冷笑。

闻蝉:“……”

她扭头,看到旁边少年冷沉的侧脸。她站在船头,于黑夜中看他。他抱臂而站,站姿笔直,宽肩窄腰。而少年的眉眼,于一切平凡中,显得幽静而轩昂。像是湍急的河流,永远奔流不止,流着让人心动的魅力……

闻蝉想要走过去,靠近他,“二表哥,你那天送我时,唱的小曲,是什么啊?我都没听过,也没听全。你再唱一遍给我好不好?”

李信冷笑着说,“忘了。”

闻蝉鄙视他:幼稚!

她实在寂寞得不得了,心里像有羽毛在轻轻地划,让她心痒无比,让她想跟李信说话。她一点点地挨过去,仍在想着说话的问题。

却忽然间,看到原本淡着脸不看她的少年身子于一瞬间绷起,转眸看向她。他眼中寒锐的带着杀气的神情,让他从平凡中解脱,在刹那时间变得充满攻击性。被他这样带着攻击杀意的眼神看着,闻蝉全身僵住,大脑空白。

耳边还是哗哗哗流淌的江水声,闻蝉什么都来不及想,便见少年向她扑纵而来。

他扑向她,闻蝉好像听到衣料与空气摩擦的破风声,可见他的动作之快。李信几乎是撞过来,伸手便扣住女孩儿的肩膀,在她腰上一提,便把闻蝉提了起来。带着她一转,就将两人方位换了一下。

又一声噗,是厉物划破衣裳、刺进血肉的声音。

闻蝉整个人被抱住,被撞入少年的怀里。他很瘦,小娘子被他身上的骨头撞得疼痛。但她已经意识到一定发生了什么。她抬头,看到少年一脸平静。在这种平静中,她无法窥视更多。但她被抱在他怀里,却闻到了血腥味。她伸出手,抱住他的腰,摸到了一手黏腻。

他的后腰……

闻蝉叫一声,“表哥!”

她不敢看他的伤势,李信却一脸冷淡地随手把刺入后腰的东西拔下来往外侧一丢。那是已经染上了血的银钩,钩上闪着寒光,钩尾扯着坚韧的长绳。李信把银钩往外扔去,正好砸着一个欲爬上船的黑衣影子。那人影还没上船,便被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