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姑娘这匹马真是不错。”穆南风大踏步走入园内,笑着道,“按相马经一说,此马可算上等,对主忠心,对战勇猛,难得的是,性子还颇温和。”
她将手放在马儿的额头上轻拍了拍。
骏马并没有任何反抗。
原来还真是好马呀,谢月仪笑道:“是葛公子替我挑的,看来他眼力很好。”
葛玉城?穆南风眉头挑了一挑,那次赛马她虽是拔得头筹,可坐骑的功劳十分之大,毕竟她与那匹马儿在沙场上一起征战过,说到默契,只怕年轻一辈里没有人比得上,她笑道:“葛公子的骑术便是不错,原来是他挑的。”她打量一下谢月仪,“你此前可有骑过?”
“不曾。”谢月仪道,“家父文人出身,不善骑马,我自小也没有人教过,不过穆姑娘前几回说得东西,我都记下了。”
穆南风笑道:“那就好,其实骑马并不难,只要你知晓马儿的性子,知道如何控制它,以后去哪里都很是方便的。”
她伸出手,扶谢月仪上马。
怕不稳,手臂上用了很大的力气,几乎是托着上去。
真正是比男人还有风度。
也难怪一直不曾成亲,恐怕好些公子哥儿都自愧不如罢?谢月仪坐在马背上瞧着她,正要道谢,远处却传来一道声音:“穆将军你也真够拖拉的,还不曾教会表妹骑马吗?”
能说出这样的话,自然是杜凌了,谢月仪眉头拧了一拧,心想他怎么会来,怎么穆南风一到家里,他就知晓了?难不成还专门盯着穆南风不成?
原是该伤心的,可竟是哭笑不得。
她道:“我才从娘娘那里得到马呢,穆姑娘如何能教会?再说,穆姑娘也不是游手好闲之辈,能抽出时间已经很不容易了。”
杜凌眉头挑了起来。
都怎么回事儿,一个个帮着穆南风!
他冷笑:“是吗,那我今日倒要看看穆将军如何教导你的。”见旁边有张石凳,便是大咧咧走过去,往下一坐。
因是休沐并不曾穿官袍,而是换了件儿宝蓝色的秋衣,明亮的颜色衬得他五官极为英俊,眼角眉梢都是飞扬的意气,他手里还拿着一根马鞭,鞭稍卷在手腕上,神情带着几分要看好戏的兴致。
可穆南风并不理会他,她教谢月仪怎么拿缰绳,怎么在马背上坐稳,十分的有耐心。
她自然也穿着骑射服,一通的青色,乌黑的头发挽起来只用支木簪,身材高挑,从背面都分辨不出雌雄,但是从杜凌这个角度看过去,从上而下,到得胸前,却发现隆了起来,露出了一道优美的曲线,他往常是不曾注意,等到体会出这是什么,脸上一下就好像被烫了一样,暗道该死,他怎么会去看那里?
穆南风一早便是女人,他又不是不知道!
他很快就挪开了视线。
耳边听到穆南风说:“我先牵着你走一圈。”
声音是极其的温柔,可在打仗的时候,她冲锋陷阵,与敌厮杀时,与众位士兵下令时,那声音却好似锐利的刀锋。
杜凌听不下去了,霍地站起来:“你这样教要教到什么时候?我教泳儿的时候,只管让他自己骑,我在旁边护着,让他自己摸索比什么都强!”
他直走到穆南风身边,将缰绳从她手里抢过来递给谢月仪道:“你便自己骑,我会好好保护你的,这马儿性子又不暴躁,怕什么呢?真要有事儿,我一只手就能制住它,你得自己找到骑马的法子,毕竟每个人的方法都是不一样的。”
“你敢保证谢姑娘不会受伤?”穆南风眉毛一扬,“谢姑娘可是从来都没有骑过!”
“她是我表妹,难道我还能不上心吗?”杜凌冷笑道,“穆将军你不要刚愎自用,以为自己得了第一,便一定比别人会教了。”
“我没有这样想过。”穆南风只是担心谢月仪的安危,她是循序渐进的人,而且她答应了杜若的,何劳杜凌插手,她也不喜欢他的态度,正色道,“我是奉命教谢姑娘骑术。”
居然将杜若抬了起来,是要压着他吗?
可杜若是他亲妹妹,怎么会真的管这些事情,杜凌淡淡道:“那我便去同娘娘说一声,往后都由我来教表妹。”
他便是要让谢月仪依他的办法来骑马,穆南风这种畏手畏脚的法子,太过平庸,真的要骑好马,这个怕,那个也怕,怎么学得精呢?
眼见他要催促马儿前行,穆南风见谢月仪极为的娇弱,担心她会摔下来,不容得杜凌这般,一手就将缰绳抓在了手里,杜凌看她三番四次阻扰,劈手去夺,穆南风坐到将军的位置,骨子里自然是好强的,左手一记擒拿,就往杜凌手腕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