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道:“是的,你没瞧见她气势多大呢,若若是担心我才答应去游舫,相公,长公主实在是太横行无忌了,皇上真的会一直这样容忍她吗?”
杜凌听说妹妹是被强迫的,拧眉道:“我去把若若带回来!”
杜云壑一把拉住他:“你别再忙中添乱了,没听你娘怎么说的?你妹妹是怕事情闹大才去的。”他沉吟片刻,“也已经去了,这件事便揭过去。”
是要他们忍耐,杜凌恼道:“父亲,她都欺负到他们头上了,再说了,有这第一回说不定就有第二回!”他又责备起宋澄,“死小子怎么也不知道拦一拦,任由他娘胡来呢,真正是岂有此理!”
“你别错怪宋公子了,是长公主根本就不听,他是赶到府里来的。”谢氏叹口气,知晓丈夫的为难,毕竟长公主是皇帝的亲妹妹,杜云壑还是忌惮的,也不能去长公主的游舫把女儿抢回来,那会让大家的面子都不好看。
外面定然要传杜家与长公主府闹不合,到时指不定赵坚会怪责杜云壑不给那分面子。
他们做臣子的,有些时候很不容易。
可杜云壑心里定然跟她一样,是极为的不甘,谢氏想了一想,反过来安慰他:“也是我急了,反倒不如若若呢,长公主人是嚣张了一些,可来长安之后也并没有做出什么大事,是我多虑了。”
杜云壑把手搭在她肩膀上,将她微搂在怀里,低声道:“赵宁这样的人,我们并不方便对付,但她所作所为自然有人比我们更关心。”
谢氏一怔,抬头看向他。
杜云壑道:“而今多事之秋,谁更希望众志成城呢?”
这样的话,凭着谢氏的聪慧,她马上就理解了,点了点头。
贺玄到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了,与杜凌一起前往正房的时候,他问起杜若,杜凌摇头道:“别提了,那劳什子的长公主刚才来我们家,非得要请妹妹去,不去都不成,我是不在场,不然我看她怎么得逞!”
“长公主亲自来请?”贺玄眯起眼睛。
“是啊,我都不知道她有什么意图,若若是生得好看,可长公主她又不是男人,还非得请妹妹了。”杜凌无法理解。
也许是因为宋澄吧,他那天就想请杜若了,可杜若已经答应自己。
贺玄脸色微沉。
难道长公主是想让杜若做她的儿媳妇吗?那宋澄可是有个好母亲了,假使她让皇上下旨赐婚,兴许也有几分的把握。不过如此一来,只怕要成冤家了,她肯定是很不喜欢这种做法的,当然,他也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两人在正堂门口遇到谢月仪,谢泳,谢月仪并不认识贺玄,只瞧得他一眼就隐隐生出害怕,避到一边,叫一声表哥。
杜凌笑道:“表妹,表弟,这是雍王,你们跟着我叫他贺大哥就好了。”
谢月仪答应一声,蚊子般叫了下,倒是谢泳胆子大,嘻嘻笑道:“雍王是不是王爷,我头一回看到王爷呢,只在话本里见过,还有戏里面听过,原来王爷是这样的。”
“王爷又不是三头六臂,有什么奇怪,跟皇上一样都是人呀,你这小子傻不傻?”杜凌弹一下他的脑门。
谢月仪这时从袖子里拿出条长命缕给杜凌,有些害羞的说道:“我给父亲,弟弟做的时候,给你也做了一条,手艺不是很好,还请表哥不要笑话呢。”
上回杜凌送给她的那个象牙盒子很漂亮,她很喜欢,便记在心里了,一直想回送个什么,可好像都不合适,正好遇到端午节,她给谢泳做的时候,就想到了杜凌,其实是花了很多心思的。
所以怎么会不好呢,杜凌低头瞧一眼,笑道:“若若今年都没有给我做,你这个不错,我看手艺比她好呢,多谢了。”
他大大咧咧的,立时就带在了手腕上。
杜凌喜欢在外面玩蹴鞠,这种天气已经晒的皮肤都有些黑了,显得很是健康,配着他俊朗的五官,朝气蓬勃,谢月仪瞧着抿嘴一笑。
“等会儿你跟泳儿一起坐贺大哥的游舫吧,我们都去上面玩呢,你大概还没看过龙舟赛吧?”杜凌道,“长安的龙舟赛很精彩,你看了定然喜欢的。”又摸摸谢泳的脑袋,“泳儿,你记得叫上峥儿,你要多跟他玩。”
“我天天跟他玩呢!”谢泳道,“昨天我们就在后院放风筝。”
有了差不多年龄的朋友,杜峥也比以前活泼点儿了。
几人说笑着进去,贺玄站在屋檐下,回望一下天色,暗想这个时候,杜若难道在陪着宋澄吃饭吗?
水波荡漾,游舫也跟着有些许的摇晃,但这并不影响甲板上的热闹。
那么大的地方铺上着色彩瑰丽的地毯,设置了案几锦垫,还有几位乐人,或抚琴,或吹笛,丝竹之声一直在河面上飘扬着,杜若坐在几位姑娘之间,才知道赵宁没有说假话,她当真是请了别的姑娘的,且就她们的装扮来看也实在是花费了不少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