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看着她,停下来问:“还晕吗?”
杜若见他停了,便也停下来,只觉脸颊热热的,脑袋也有些账,看来这果子酒还是有点后劲的,她将将要说话,他却抬起手,朝她额头上微微碰了一碰。
他的手带着凉意,接触到皮肤的时候,令人一下子清醒过来,可杜若的脸颊却更热了,也有些失神,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又不是在生病!
他收回手:“我好像没见过你喝酒,原来你喝了,额头都会烫。”
像火似的,烧到他掌心里。
原来他是好奇,杜若道:“原本还小,家里不让喝,但是我现在十四了,稍许喝一点是没有事情的。”
他笑笑,看着地上她的影子,长长的。
两人一直走到院门那里才停下来,杜若说道:“你去哥哥那里的话,假使他没有清醒,你就不要管他了。”
“我知道。”
杜若便告辞进去。
谁料她转过身时,又听到他说:“端午节,还是坐我的游舫罢。”
她一怔,回眸看去,瞧见他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那种笑容像是月光,往周遭散着月华似的,又像流水,涌到人心里。
他道:“也不比她公主府的小。”
他今天又邀请她去王府,又邀请她坐游舫,她再怎么,也有点明白了,一下觉得脑袋昏呼呼的,不知怎么答,他可是未来的皇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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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一时没有回应,贺玄也不急。
他就这样站在她面前,风吹动着银红色的衣袍,上面的核桃纹微微闪着亮光,像是用银线织就的。
他不声不响,可还是带给杜若很大的压迫感,她不好拒绝,说道:“我刚才也没答应宋公子呢,与哥哥说一声,他应该会愿意。”
突然把杜凌牵扯进来,贺玄淡淡道:“我是问你。”
他看着她,眸中琥珀色的光泽不像白天那么明亮,有些暗淡,却更深幽,她心头突地一跳,感觉自己的脸更烫了,差点想逃走,可偏生脚也抬不起来,她只能说道:“那好吧,反正我去年也坐过你的游舫。”
去年是他把她从赵豫的游舫带走的。
她答应了,贺玄笑了笑:“好,端午节我来接你。”
他说完转身走了。
连玉竹跟鹤兰也都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情绪,她们不由得看向杜若,杜若被两个丫环看得有点心虚,轻咳声道:“你们看什么,玄哥哥的游舫大,请我们去玩也是人之常情,我明儿还得告诉娘呢,我们一家一起去。”
玉竹胆子大一些,轻声道:“可王爷好像只请了姑娘一人啊。”
“请我就是请别人了啊,到时哥哥能不去吗?”杜若不想多说,往厢房走去。
身后两个丫环互相看一眼,都有点怀疑贺玄,生怕杜若听见,鹤兰用好像蚊子一样的声音道:“我们要不要告诉夫人?”
“怎么告诉?又不是确定的事情,且等到端午节再说罢。”玉竹道,“不然夫人提早知道,只怕姑娘会恼了我们呢,毕竟雍王跟姑娘老早就认识了,不定我们想错,那可是要得罪人的。”
鹤兰点点头。
杜若还是没有喝醒酒茶,她躺在床上就想早点睡着,这样有些醉意是最好的,岂料没有她想得那么顺利,翻来覆去的,甚至把玉竹都惊醒了,过来问了一次,她起来喝了点水,才好一些。
待到天亮时,她在睡梦里都能感觉到从窗口流入的阳光,金灿灿的,照耀在身上好像十分的暖,好像是她在严寒的冬日里,急需要的温度。
她突然就把眼睛睁了开来。
空阔的宫殿里,宽大的床,贺玄坐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