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听有新鲜的没见过的果子吃,都很开心。女孩儿们都眼巴巴的看着郦南溪,等着她一个答案。
倘若是以往,郦南溪少不得要为了大家而走这一趟了。不过,经了之前那些事情后,想上一回梅江影在重家旧宅里没事就跟在她后头……
郦南溪寻思着自己与他再相熟,也不该这般私底下交往过甚。婉拒道:“仙蜜果我也只吃过一两次,并不算太熟悉,我若过去的话,说不定还不如梅三郎自己来稳妥。就不过去添乱了。”
上次重家宴请,梅江影就发觉了郦南溪的疏离不亲近。此刻被她婉拒,他心下了然,笑容虽在,但笑意没有达到眼底,只淡淡的“嗯”了声,点点头就走了。
梅江婉看他这神色冷清的样子,暗道一声糟糕,和友人们匆匆说了声就赶紧追了上去。不多时又折转了回来。
柳平兰最先担心起来,悄声问了几句。就连朱丽娘也察觉了不妥,轻声问她怎么样了。
梅江婉想了半晌,说道:“好似有什么不对,又好似没有什么不妥。我也说不上来。”而后撇撇嘴,“他说他没事,我就当他没事好了。真是好心没好报。”说着就抱怨起来。原来刚才她过去细问梅江影怎么了,反倒被他给斥责了好几句。
郦南溪笑道:“他若心情不好,你让他自己静一静就好了。说不得过几天就会没事。”
“不会的。”梅江婉担忧的道:“西西,你不知道我这三哥,平日里最是洒脱没错,但是有什么事,他一定会搁在心里。他不说,我们没法知道,也帮不了他。他就只能苦挨着。”
说到此,柳平兰倒是记起了一件事,问梅江婉:“我记得小时候你和我提过一件事。说是你三哥苦心养了一盆话,很喜欢。结果那花被你二哥的猫给吃了。他整整病了一个冬天方才好转。是不是?”
“就是啊。”梅江婉道:“他刚开始不说是怎么回事,我们也不知道。后来还是二哥无意间想起来这事儿,我们才知道他是怎么病了的。”
“但你们知道了也帮不来他啊。”朱丽娘拿了一个新果子慢悠悠吃着,再慢悠悠说道:“那花是回不来了。你们就算再弄一盆新的,也不是那一个。他还是得自己想通了才能好不是。”
梅江婉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却还是不由得直叹气。
因为三个人凑在一起说话了好半晌,旁的女孩儿们都散了去在旁边各玩各的了。梅江婉心情舒畅了些,赶忙招呼大家一起过来玩。待到大家聚在了一起,她才发现郦南溪正坐在旁边捧着茶盏喝茶。只不过茶水已经换掉了。
梅江婉奇道:“刚才西西不是说三哥的那种茶好喝么?怎的不喝了?”
“不敢再喝了。”郦南溪笑着摆手道:“只因我赞了几句就出了岔子,若是多喝些再说出旁的什么话来,怕是要麻烦。我还是喝寻常的就好了。”
她这话刚刚落下,旁边闪过月白人影。
一个盘子被重重的搁在了众人跟前的石桌上,发出一声闷响。盘中是码的整整齐齐的仙蜜果片。
“原来是瞧不上我那茶。”梅江影垂眸说道:“我原以为六奶奶是少有的心性疏阔之人。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梅江婉虽然维护三哥,但那也得看是什么情形下。如今看他当众这样说郦南溪,她就立刻恼了,当即驳道:“三哥你怎么这样。西西惹了你了?你不开心,没必要搞得大家都不开心不是。”
梅江影侧首去看郦南溪。
郦南溪低头看着杯中茶不说话。
梅江影冷笑一声,毅然决然的转身走了。
梅江婉气得直跺脚,指了梅江影的背影与郦南溪道:“西西别理他。他就是个疯魔了的。”
柳平兰和朱丽娘赶紧拉了梅江婉坐下,劝道:“你哥性子本就如此,喜怒无常,生个气也是常有的。原先他给了我们不知道多少冷脸看,你都不记得了?”
“江婉果然偏心!”朱丽娘又嚷嚷道:“我们被梅三郎堵得一句话说不出的时候,你说‘三哥就是这个性子你们别理他’。如今他给西西脸色看,你又说他‘疯魔’,还替西西说话。果然是个偏心偏的没谱的。”
朱丽娘这番话说的声音不小。女孩儿们刚才还因着梅三郎的阴晴不定而惊得噤了声,如今听闻后俱都笑了。
气氛顿时缓和了下来。
梅江婉忙着招呼客人准备分吃仙蜜果。
朱丽娘看着郦南溪,欲言又止,拿起果子后都觉得没了胃口。
柳平兰看郦南溪一直垂眸不语,就拉了她去一旁道:“丽娘说话口无遮拦你是知道的。我们明白你家中和侯府都出了事,晓得你心情不好。江婉在梅三郎跟前维护你是怕你更加难过,我们嘛,倒是无所谓了。”
郦南溪其实早就看出来朱丽娘是故意那么说。旁的不敢保证,但,这几个小姐妹的心她还是知道的,没有一个有坏心眼儿。她刚才不过是在想一些事情,所以在发呆罢了。
仔细想想,友人们为她考虑也是想要她开心。那些心情好不好的话,她就没有过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