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嫁的匆忙,重芳苓也是知晓的。没学过这些倒是极有可能。
不过重芳苓心中依然不高兴。这些不高兴聚集起来,将她之前对郦南溪好不容易升出的那点好感就压了下去。
重芳苓气道:“娘现在正忙着看册子,分不开身。六奶奶即便再不熟悉,稍微帮帮送礼或是下人们的安排,总是可以吧?”
她这话是脱口而出,郦南溪却从中发现了一件事情,便不动声色问道:“母亲有甚册子需要看的?莫不是账册?”
“应当就是了。”重芳苓根本没考虑那许多,她只想着让郦南溪出手帮一帮梁氏,就道:“我瞧着和以前的账册有些像。”
语毕,她又上前了一步,距离郦南溪更近了些,道:“正是因为账务繁琐,而这些母亲又不得不亲自处理,所以我才想拜托六奶奶前去相帮。”
不过,郦南溪既然已经下定了主意,又怎会被她三两句话所说动?自然是继续婉拒。
重芳苓没想到她是个油盐不进的性子。见状又气又恼,跺脚道:“算我看错了你。”这便气呼呼的转身而去。
她离开后,郦南溪叫了郭妈妈来,说道:“你和姚娘子说一声,看看姚和顺什么时候有空,让他来我这里一趟。”
姚娘子是姚和顺之妻。两人是郦南溪嫁过来的时候庄氏安排的陪房。
姚和顺如今在帮忙打点郦南溪在京中的铺子。姚娘子则是在府里做活。不过,姚娘子并未被安排在石竹苑里伺候,而是去到了花园里。只因她的父亲就是伺弄花草的高手,她儿时跟着父亲也学了不少栽种花草的技巧。
郦南溪觉得让姚娘子单单在院子里端茶递水的话,可惜了她的这一手活计。在问过了姚娘子的意愿后,便安排她去了大花园里,专门管着花草。
郭妈妈听闻后,当即就往大花园里去了一趟。不多时,回来回话:“姚娘子说了,她晚上就和她家那口子说一声。姚和顺明儿应当就能来府里见奶奶。就看奶奶明日得空不得空。若是奶奶不方便,她就让姚和顺晚一些再来。”
郦南溪明日刚好没甚事情,就说了一个时辰与郭妈妈。
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
翌日姚和顺按时来了府里。比约定的早了半个时辰。门房通禀后,待到岳妈妈领了他到见客的厅里,时间刚刚好就到了郦南溪与他说的那个时间。
郦南溪到了后,姚和顺上前恭敬的行礼,“祝奶奶万福金安。”这便垂首站在了一旁,头都不抬,眼睛也只看着脚前地面,十分的重礼懂规矩。
而且,郦南溪不开口说话,他就一直在那边静静等着,半点都不乱开口。
郦南溪暗暗颔首。
其实这次回京之前,她并未见过这姚和顺。后来安排陪房的时候,庄氏让这几家都一一见过了她。几次下来,郦南溪也并未对这个沉默寡言的人有什么特别的印象。
直到八宝斋掌柜的告老相辞。
八宝斋被庄氏给了郦南溪做她的嫁妆。掌柜的便是在这个时候将此事提了出来。
“我年纪大了,再看下去,反倒要误了东家的生意。”老掌柜的说道:“倒不如趁着现在还没出岔子,就将事情交给年轻人接手。”
郦南溪便问他可有合适的人选。
老掌柜二话没说,直接提了姚和顺,“听闻太太将姚家给了姑娘做陪房?”
“正是如此。”郦南溪问道:“掌柜的可是推荐他?”
老掌柜笑道:“他是个好的。做事有规矩,也有计划。只不过脾气有时候太犟。端看姑娘怎么用他了。”
自此,郦南溪才真正记住了姚和顺。后来问过了母亲的意思后,知晓姚和顺曾经在八宝斋里做过三年的学徒,她就安排他接手了八宝斋。
老掌柜的说是要走,其实并未即刻离开。而是手把手的教了姚和顺,待他能够独当一面了,这才在郦南溪出嫁前的半个月彻底放手。
后来郦南溪又见了姚和顺几次,见他说话做事干脆利落,这便放下心来。
郦南溪如今寻人做的事情,想来想去,非这姚和顺莫属。
思量片刻后,郦南溪问姚和顺,“你与福来布庄的张掌柜的可有往来?”
“福来布庄?”姚和顺摇头道:“小的是做点心生意的。他是做布匹生意的。没什么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