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重生啊，那我上辈子什么样儿？”威廉目前唯一好奇的就是，上辈子的他还是不是他。如果是那个没被他附身，结果机缘巧合活下来的威廉，这个事情就不太好处理了呢。

“就是你现在这样。”萨巴蒂诺这点参悟不透威廉神一样的思路，他只能说是在尽力跟上爱人的思维，“你不会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吧？我说的是真的，也许你会觉得很不可思议，很难置信，但我真的知道，我可以告诉你明年的重大新闻。不过彩票号码我不知道，我两辈子都不太关注那玩意。”

“我相信你啊。”威廉很认真，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宇宙联盟里奇怪的种族多的是。只是重生而已，他还能回溯时间呢，虽然只有几秒，并且要以牺牲自己为代价。

“你就这样一点都不惊讶的接受了？”

“应该说，这样一来，很多事情就都能彻底解释的通了啊。”好比萨巴蒂诺对他毫无过度的喜欢；也好比那个他梦到两次的奇怪的梦；更好比萨巴蒂诺对莱辛顿大道的心理阴影，“我其实也梦到过你我的上辈子，就是我死的那段，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如今终于能说了，真是太好了，你不要有压力，我是心甘情愿那么做的，我以为我不会死，不，我是说……”

说到最后，威廉自己都混乱了。

威廉只能握着萨巴蒂诺的手道：“忍了这么多年，一定很痛苦吧。没事了，如今全部都说出来了，会不会舒服了很多呢？我没怪过你，或者说我怎么会怪你呢？无论是上辈子的事，还是这辈子我父母的事，我都知道的，你一定尽力了。”

“你就这么确定？”质疑自己的人，反而变成了萨巴蒂诺自己。这也是他一直不敢和威廉说出真相的原因之一，他对自己父亲和威廉父母的无能为力，让他连自己的心里的那一关都过不了。

威廉直言：“那你努力了吗？”

萨巴蒂诺很沉重的点点头，他真的努力了，在背后做了很多事情，但他父亲和威廉的父母还是去世了。

“那就行了啊，你努力了，我知道了，这就够了。我父母应该也知道了，他们都说人去世后会知道一切。我十七岁那年发烧，梦到父母因为一通电话而决定改变行程的事情，看来也不是臆想出来的呢。”威廉父母的意外去世，萨巴蒂诺肯定比谁都难过，那种明知道未来，很努力的想要去改变，却还是没能改变的无力。

但是天灾人祸就是没有办法啊，又不是谁蓄谋已久，干掉主谋事情就不会发生，命运是很有强的惯性的。

萨巴蒂诺死死的抱住了威廉，胸腔里涌起了很多复杂的感情，但最后却还是习惯使然的全部压入了心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又从何说起。他只是很庆幸，他爱的是威廉。爱的是明明自己很难过，却依旧在安慰他的威廉。

“干什么突然这么煽情，搞得我还以为你是要跟我求婚呢。”威廉努力调节着气氛。

但是……

又被剧透了，擦。萨巴蒂诺整个人都不好了。

“呃，”威廉小心翼翼的看着萨巴蒂诺，“你真的要求婚啊？我以为你其实是S和你是重生的就是那两件事呢。我是说，我答应了！”

萨巴蒂诺看起来还是不太开心。

“……那我假装刚刚什么都没说，我们重来一遍，好不好？”

第138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三十八天：然后就做了啊。

事后第三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特助先生和劳伊两兄弟，分别在电话里，对萨巴蒂诺的纪实求婚发来了“贺”电。

双胞胎不知道萨巴蒂诺和威廉前面有关于S和重生的谈话，但最起码他们知道了威廉像是提前拿到了故事剧本一样的无情剧透。

他们能说，真不愧是萨巴蒂诺和威廉吗？简直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啊，捶地。

被惨无人道、丧心病狂的嘲笑了的萨巴蒂诺，自然是不能坐以待毙的，他奋起反击，只分别用一句话，就打败了冷酷无情的双胞胎。

劳伊：“希望我结婚的时候，你能求婚成功。”

特助：“威尔婉拒了斯皮尔伯格的《紫色》的制片人工作，因为制片人要跟着剧组外出拍摄太长时间。听说你和莉莉如今还在两地分居？”

“有了女朋友却不结婚”和“结了婚却还要两地分居”，都顶个毛线用啊！哼！

“你为什么这么想不开？”温蒂在从劳伊那里知道威廉因为订婚，而推掉了《紫色》的制片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为萨巴蒂诺在鬼扯。威廉一脸无奈。

不是威廉拒绝了斯皮尔伯格，而是《紫色》的原作者爱丽丝拒绝了威廉。爱丽丝在知道斯皮尔伯格有意让威廉当《紫色》的制片人后，就立刻给斯皮尔伯格打去了电话，表达了她的抗拒。

爱丽丝觉得“威廉太过商业化了”（爱丽丝如是说），哪怕威廉曾得过奥斯卡，也无法掩饰他的“娱乐本色”，不管冷幽默、讽刺幽默or黑色幽默，在威廉制作的作品里总是会出现一些，但这些都与爱丽丝的作品精神严重不符。

和斯皮尔伯格合作最多的制片人之一的卢卡斯，也因此从《紫色》备选制片人的列表里被刷了下来。

威廉虽然有些遗憾，却也选择了尊重原作者的意愿。

“等米格的一家人获得奥斯卡之后，她一定会后悔的。”温蒂在电话里这么对威廉道。对于“威廉脑残粉协会终身会长”的温蒂来说，威廉总是最好的，无论他做什么都是好的，别人觉得威廉不好，就是那人没眼光。

“说真的，也许这也是件好事呢，我有了更多时间陪伴家人。”威廉倒是想的很开。

最主要的是，根据重生帝萨巴蒂诺的剧透，再过几年世界就是经历有史以来最大的经济危机的洗礼了。事实上最近美国的好莱坞电影市场已经有了预兆，票房较之往年直线下滑，并且会持续低迷。早点收手，等经济危机过去再有大动作，才是对最经济没什么太深概念的威廉最稳妥的选择。

“说起来，万圣节第二天你们去哪儿了？”温蒂在隔天还多照顾了路西维德一天一夜，威廉并没有按照他之前说的那样赶回洛杉矶。肯定发生了一些很粉红色的情节，温蒂被这个猜测勾的心痒难耐。

“去求婚了啊。”威廉道。

“恩？”温蒂眨眨眼，再次眨眨眼，最后还是没想明白威廉的意思。

……

威廉问，假装他刚刚什么都没说，让萨巴蒂诺重新求婚，好不好？

萨巴蒂诺表示，当然好！

不是不甘心，也不是强迫症发作，而是萨巴蒂诺在威廉小心翼翼的迁就着问他的那一刻，他才终于明白了他父亲当年会在第一次遇到他母亲的地方求婚的良苦用心。

他想她知道——“从遇到你的那一刻起，我的世界才完整了。”

萨巴蒂诺的父亲和萨巴蒂诺一样，没什么浪漫细胞，不善言辞，不知道该如何讨佳人欢心，也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是正常人所谓的“谈恋爱的感觉”。他只知道，他想让伊莉莎白一直欢笑，他想用他有限的生命去无限的陪伴，只要她要，哪怕他没有，他都会去想尽一切办法为她得到。

“我想比我父亲爱我母亲那样还要努力的去爱你。”准备的再精彩的求婚告白，再浪漫的求婚背景，其实都不如在关键时刻顺其自然的真情流露。

也许说的不够流畅，也许词藻不够华丽，却是来自萨巴蒂诺最真实的想法。

一个人的认知总是会不可避免受到他生活环境的影响。

萨巴蒂诺见过的最实实在在的爱情，不是“哪怕外祖母死去多年，外祖父的心里依旧只有她”，就是“自父亲离开后，母亲的身边便再无一人”。

而这，就是萨巴蒂诺受环境限制所能感受到的最好。

萨巴蒂诺想给威廉比“最好”更好的爱情，所以两辈子他都在想尽一切办法的保护威廉，让威廉和他一起活下去，那就是内敛的萨巴蒂诺所很少言说的“我爱你”。

哪怕到今天，萨巴蒂诺还是不太擅长表达他的感情，他只是对威廉说：“我之所以准备选在花房对你进行求婚，是因为这里是上辈子我第一次遇见你的地方……”

穿着法式白衬衫的威廉站在花丛里，手指跳跃着划过黑白色的钢琴键盘，美的就像是一副中世纪的复古油画，被深深的烙印在了萨巴蒂诺的灵魂深处，再也没有办法忘怀。

“……我一直坚信，这里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所以，萨巴蒂诺想把他和威廉一辈子的婚姻的开始，也选在这里。

“现在你觉得不是了吗？”威廉疑惑反问。

“是的，这里不是。”

十二个小时的飞行之后，在英国伦敦，威廉家的红色电话亭的背后。

“这里才是。”萨巴蒂诺拿着从威廉家找出来的，他以S的身份写给威廉的第一封信，几步上前，郑重其事的交到了威廉的手上，“一切开始的地方，应该是我见到了你，你也‘见’到了我的地方。”

单线头，可无法建立起两台机器的链接。

“我当年就站在那个红色电话亭后面，从早上看着你去上学，再到晚上被父母开车接回。我一直在犹豫，到底是上前对你说‘嘿，我叫萨巴蒂诺，我们能当朋友吗’，还是对你介绍‘我叫萨巴蒂诺，是你的表哥’比较合适。”

那个时候威廉还很小，脸上甚至还有婴儿肥，穿着统一的私立制服，蹬着一双咖色的小皮鞋，不太情愿的被非要抱着他的爱德华爸爸抱上车。

萨巴蒂诺突然有些害怕了，因为那不是他记忆里已经长大的威廉。这样的感情对这辈子的威廉不公平。

所以萨巴蒂诺怯步了，他没有按照计划好的那样上前去认识威廉，只是去最近的邮局买了一沓信纸和信封，郑重其事的以陌生人的身份给威廉写了第一封信。

在确定威廉拿到信后，萨巴蒂诺才回到了美国，在玛丽打电话找伊莉莎白确认之前，都一直没有人知道萨巴蒂诺失踪的这两天他到底去了哪里，无论老伯恩斯坦还是伊莉莎白怎么问，萨巴蒂诺都始终沉默着。

“我后悔了。”长大后的萨巴蒂诺在伦敦雾蒙蒙的街头对威廉直言，他这辈子几乎所有的后悔情绪几乎都用在了威廉身上，后悔让威廉遇到威廉，后悔没能帮威廉的父母躲过命中劫难，那么多的后悔其实都不过一句“他想给威廉比最好还要好的一切”，“我当初要是能直接上前去找你该多好，这样我就能陪着你长大了。”

“陪着我一起慢慢变老也不错。”威廉用最大的笑容去拥抱住了萨巴蒂诺。

说威廉一点都不在意上辈子的事情，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当萨巴蒂诺走出上辈子，在这辈子遇到威廉的地方重新求婚的时候，威廉才会觉得如此开心又如此幸福。

上辈子的威廉有他的萨巴蒂诺，这辈子的威廉也有属于他的萨巴蒂诺。

“你真的不生气我没有早点告诉你这些？”

“谁没有自己的小秘密呢？”威廉也有，如今轮到他由于该不该告诉萨巴蒂诺他是外星人这件事了，只是重生一次都让萨巴蒂诺顾虑重重，要是跨越了种族……

“我知道的，我是说，你肯定也有属于你的奇遇。”上辈子萨巴蒂诺没有发现，这辈子通过自己不一样的经历，萨巴蒂诺多多少少其实是能猜到威廉也有了一些威廉所谓的“金手指”的，“你不想说，我不会勉强，我会一直等到你愿意告诉我的那天。”

威廉更紧的抱住了萨巴蒂诺，在隔着那么多星系之外的遥远偏僻的地球遇到萨巴蒂诺，也许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对了，我觉得，如果这辈子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要是告诉我你是重生的，什么你上辈子就认识我，我还为你死了，我反而会有想法。”威廉开始转移话题，不想让他们之间显得那么腻歪。

“恩？”

“我会建议你有病要记得按时吃药。”

“……”亲爱的，你知道你真的不太适合转移话题、活跃气氛这一套吗？

咳，转移话题很奇怪的威廉，决定用行动改变。

他用他一直随身带着的家门钥匙，打开了他从小长到大的家，里面的一切都尽可能的保持着他们一家三口离开前的样子。玛丽妈妈很喜欢的布艺沙发，爱德华爸爸买的到处都是的毫无用处的奢侈品牌，以及威廉一点一滴长大的痕迹。每个月威廉都会雇专人来打扫，不论他住不住，他都觉得这里应该永远像他记忆里的那么鲜亮。

威廉把萨巴蒂诺推倒门口，在打开门前郑重其事的对萨巴蒂诺说：“欢迎你成为我家庭的一员。”

他把萨巴蒂诺迎进了家里，就像是把萨巴蒂诺永远真正的迎进了他内心的最深处。

……

温蒂突然觉得这种在意料之外，跨越五千五百多公里，从昨天夜晚飞到第二天黎明的求婚，如果发生在她身上的话，她肯定也会激动的答应下来的。可惜，劳伊无论如何都不会是她很小的时候和她当笔友的那个人。

“然后呢？”温蒂迫不及待的问道。

“然后？然后就做了啊。”威廉直言道。其实感觉还不错，反正没有他想象里的那么奇怪，他真的是越来越习惯当一个地球人了。

第139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三十九天：威廉要“转行”了。

在84年万圣节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包括特助先生在内的微软员工，都能看得出来他们最大的BOSS萨巴蒂诺。勒森布拉最近的心情出奇的好。不是通过那种流于表面的微笑发现的，而是通过一种不可言说只可意会的气场。

萨巴蒂诺的心情到底好到什么程度呢？这么说吧，微软的员工看到最近阴冷的天气，都仿佛能硬生生的从其中看出一丝与往年冬日不同的美丽来。

整个集团都像是在提前庆祝圣诞节或者新年。

但是，大BOSS到底为什么心情这么好，这就是一个谜了。

特助和劳伊自以为知道一二——吃嫩草的老光棍萨巴蒂诺求婚成功。

温蒂和米格也自以为掌握了真理——谈恋爱时聚少离多，如今一顿吃饱，某些运动和谐了，人的心情自然也会很好。

只有威廉知道更深层次的、不可对外言说的真相——他和他表哥一起摆脱了魔法师的身份。

这话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大概是没人会相信的。在七八十年代的美国，甚至可以说包括英法等西欧国家，受嬉皮士“要做爱不要战争”的文化影响，现在整个社会上都正充斥着性解放和毒品，是被誉为垮掉的一代的“好时候”。

约会第三次才上床，都能被说是保守。更何况威廉和萨巴蒂诺这样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