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国师_分节阅读_425(1 / 1)

大秦国师 故筝 3535 字 1个月前

被扶苏这么一搅合,徐福也清醒了。二人洗漱过后,一起用饭食。

徐福想起来一事,便忍不住道:“阿政拥有的前世记忆,是完整的吗?”若是完整的,他就应当知晓,过去他待扶苏如何,过去秦国又是如何覆灭的吧?

不,也不一定,毕竟以嬴政的记忆视角,应当截止到沙丘便没了。他不会知晓徐福出海,不会知晓扶苏身死,也不会知晓秦二世而亡。

嬴政摇头,“并非完整,但有关你的,每一点我都记得。”

徐福心跳快了快。

不得不承认,嬴政口中说出的话,对他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了。

嬴政和徐福默契地不再往下说了。往下说能有什么呢?说嬴政是如何对徐福实施囚禁paly的吗?徐福也不能往下说,难道要说他是如何愤恨之下,在丹药里下毒准备搞死秦始皇的吗?

所以前世的东西就让它自个儿埋葬好了。

用完饭食后,两人还特地去看了一圈儿扶苏和胡亥,扶苏休息去了,胡亥则是自己捧着书简玩儿得可好。徐福和嬴政在咸阳宫中转悠了两圈,徐福又陪着嬴政看了会儿竹简,之后二人便早早休息了。

没过几日,便到了立扶苏为太子的时候。

王命是早早就宣布下去了,秦国大臣们也知晓扶苏公子即将被立为太子了。

少部分人还在暗暗偷乐,表示徐福虽能得秦王宠爱,但他毕竟是个男子,又不能为王上诞下子嗣,如今还是王上的正统血脉做太子,徐福也就只能瞧着了!这些人也就只能偷乐,毕竟他们如今还不知晓,扶苏、胡亥两位公子,与徐福之间的关系究竟有多么亲近。若是知晓了,这些人定然会愤愤不乐,认为徐福一定精通某种妖术。

立扶苏为太子的仪式在咸阳宫中进行。

胡亥就跟个花童似的,硬生生地凑在了扶苏的身边,陪着扶苏完成了仪式。

到这时候,算是又一块大石落地了。

他们再度走上了与历史全然不同的道路,扶苏被立为太子了!

·

秦王政十三年末,王贲擒得了齐王田建。

当捷报传回咸阳的那一刻,秦国大臣们惊骇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们都是历史的见证者!他们亲眼见证了秦国一统的过程!

历代秦王并非没有这样的野心,但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最后导致了失败。从未思考过一统之事的大臣们,又怎会想到,竟是当真有一日,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完成了这样的功业呢?

谁人还敢再如嬴政初登基的时候那样,质疑这位年少便继位的君王呢?

寝宫。

雨水滴滴答答敲落在屋檐上。

扶苏和胡亥陪坐在徐福的身边,乖觉地给徐福铺绢布,磨炭笔。

宫人在一旁安安静静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突然之间,一阵脚步声急急地近了,嬴政跨过殿门,身后还跟着喜形于色的宫人。他一巴掌拍在了殿门上,看向徐福的方向,昂声道:“阿福!齐王被王贲拿下,齐国已灭了!”

徐福和扶苏同时顿住了动作,唯有胡亥还在乖乖磨笔。

这一刻,徐福知道迟早会到来的,但知晓是一回事,亲耳听到、亲眼见证,是另一回事。

他耳边嗡嗡了好一阵,然后徐福才冷静地站了起来,同样看向殿门边的嬴政。

嬴政英武的身影深深印进了他的眼眸,而徐福立在那里巍然不动的身影也印进了嬴政的眼眸。

嬴政再也忍不住大步朝着徐福走上前来。这一世,寡人何其有幸,终能与你携手共等到天下一统。我们之间的开端,不再是天下一统后,你来到咸阳冰冷待我,而我粗暴待你。

嬴政将徐福隔着一道桌案拥入怀中。

宫人们齐齐低头。

胡亥拽了拽还在发呆的扶苏,不然他们也来抱一个?扶苏残忍地推开了他,犹豫一下拉着胡亥遁走了,这时候再留着,那就真是碍眼了!

宫人们也瞬间会意,纷纷往外退去,并合上了殿门。

徐福这头反应不及,便被嬴政按倒在了地上,桌案上的东西哗啦啦倒了一地。

反正这会儿它的主人是没空去料理它了。

第262章

徐福仔细回忆起脑子里那点破碎的历史,最后他终于可以肯定地确认,历史的进程被提前,原本应当在二十六年完成的事,二十三年便已当先完成了。

嬴政在而立之年,完成了他的宏图霸业。

翌日徐福从床榻上醒来之后,都还久久不能回神。他揉了揉眼眶,撑着疲累的身体,从床榻上坐起来。被子从他的肩上滑落,嬴政顺手摸了一把徐福光滑的背脊,又紧接着立即收了回去。徐福被他撩得打了个寒噤。

徐福忍不住问道:“今日不朝?”

嬴政躺在床榻上,颇为享受,动也不动地道:“不朝。”

徐福实在难得见嬴政这般懒怠的模样,于是犹豫一阵,也跟着躺了回来。

扶苏和胡亥在殿门外急得挠门。

想和大人共享一下喜悦都不成!

胡亥忿忿地挠了挠门。

徐福听见了殿外胡亥嘟哝的声音,但他却不大想动弹,心底还缓缓升起了安宁平静的舒适感。

不过事实上,嬴政也的确没机会偷懒。胡亥锲而不舍地在外面挠了会儿门。没一会儿,内侍便来到了他的身旁,隔着殿门,冲着里头道:“王上,李廷尉求见。”

李廷尉还能是谁?自是李斯了。

嬴政也知晓自己没什么休息的时候,他抚了抚徐福的头,起身道:“来人,伺候寡人穿衣。”

徐福正好浑身酸痛,便拥着被子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这一觉他睡得有些沉,等醒来之后,便见胡亥趴在了床榻边上,自个儿玩得非常开心。见徐福睁开眼,胡亥还顺着爬了上来,特别体贴地徐福揉了揉,嘴里念叨道:“父亲一定很辛苦……”

徐福的目光有些怪异。

胡亥知道他们做什么了吗?就说他一定很辛苦?

徐福起身吃了早饭,然后提溜着胡亥一起找嬴政去了。此时嬴政正在大殿中,与几位大臣商议统一后的大事。徐福牵着胡亥进去的时候,正好听见嬴政道:“寡人以渺小之躯,兴兵诛讨暴乱,而今六国国君受到了他们应得的惩罚,天下就此大定。寡人欲更改名号,显扬寡人之功业,以传后世。便请诸位商议帝号。”

徐福不自觉地吸了一口气。

来了!

这样一幕,也该是历史上极为经典的一幕吧!

徐福看着李斯拜道:“从前五帝的领土纵横千里,更划有侯服、夷服等地区,诸侯有的朝见,有的不朝见,天子不能控制,现在您讨伐四方残贼之人,平定了天下,在全国设置郡县,法令归于一统,这是亘古不曾有,五帝也比不上的。古代有天皇、有地皇、有泰皇,泰皇最尊贵。吾等冒死罪献上尊号,王称为‘泰皇’。发教令称为‘制书’,下命令称为‘诏书’,天子自称为‘朕’。”

对于拥有前世部分记忆的嬴政来说,这不过是再来一遍罢了,他淡淡出声道:“去掉‘泰’字,留下‘皇’字,采用上古‘帝’的位号,称为‘皇帝’。其余便依照廷尉所说。”

殿门外的守卫,见徐福站在那里并没有要进门的意思,不免有些疑惑。

其实徐福只是不想进去,打断这一幕罢了。

只不过嬴政此时已然注意到了殿门外的徐福,便立即令人将徐福请了进去。

嬴政似乎陡然想了什么,于是道:“王后便称皇后。”

徐福差点脚下一滑,直接摔倒在殿中。

仔细想一想王后、皇后也没什么区别,反正前一个称呼都受了,后一个也就跟着受好了。徐福如此在心底自我安抚了一番,这才觉得心底那口气舒畅多了。

李斯等大臣看着徐福走到嬴政的身边坐下,心底免不了有些感叹。

从前都道徐君房便是又一个龙阳君,谁知晓他偏生与所有人都不相同,若说王上此后便是天地间独一的皇帝,那徐君房便是独一的皇后啊!

嬴政并不避讳徐福,他一手按在徐福的腿上,一面若无其事地与大臣们继续说了起来。胡亥就乖乖坐在徐福的脚边,目光一会儿扫到这个大臣身上,一会儿扫到另一个大臣的身上去。直教大臣们莫名觉得这胡亥公子,实在邪气得很。

还有些事,须得等到朝上再商议,嬴政便未再接着说下去了。大臣们纷纷退下。唯有尉缭离开之时,深深看了徐福一眼,徐福能感受到,尉缭那一眼之中,饱含的是欣喜和关怀。嬴政功业得成,此后秦国定然能安定不少,如此尉缭自然也就放心了。至少徐福跟着秦王是不会受罪了。

嬴政见徐福的目光看向了尉缭离去的方向,不由得道:“如今国尉应当也可放心了。”这个放心乃是一语双关,不仅暗指尉缭对徐福放心,也指尉缭对嬴政放了心。

徐福点点头。

嬴政又道:“国尉忧心之事都已妥,他怕是应当忧心他自己的事了。”

“他有何事可忧心的?”徐福一怔。

“国尉年岁不小了,阿福难道没有想过,他这么多年独自一人,该是何等孤寂吗?”嬴政笑了笑,道:“他是阿福的师兄,我定然是要悉心为他择一位美人。”

徐福自己本身对单身就没什么概念,他向来认为,有情是好事,没有情也不见得是坏事,独自一人本也逍遥自在,解决情欲都可靠自身,还有什么是值得必须寻一位伴侣陪在身侧的呢?正是徐福自己没什么感触,方才少有关注到师兄的情感生活。如今想一想,每次去国尉府上,似乎的确冷清了些。

只是……择一位美人?徐福实在难以将这与尉缭联系起来。尉缭有些古板,还常常过于严肃,哪个美人会喜欢他这样的?

正想着,徐福脑子里鬼使神差地冒出了蒙恬那张脸。

徐福迟疑道:“我觉得师兄或许……并不需要。”

嬴政惊讶,“难道国尉只愿独身一人吗?”嬴政还是想让尉缭早日成婚的,如此他便不会再将过多的精力都放到徐福身上了。

“不……也不是……”徐福觉得这话实在有些难以说出口,而且他也并非完全确定尉缭与蒙恬的关系,只是自己弯了,多少总有能嗅到些气息,师兄尉缭与蒙恬之间的不寻常,实在太惹人在意了。

“蒙家兄弟年纪也不小了,改日也得问一问他们,心属何人了。”

大国已定,嬴政自然要关照一下臣子的小家。尤其是跟随他至今,立了不少功的近臣,蒙恬、蒙毅、李斯之流……

徐福嘴角抽了抽,顿觉嬴政此时在他眼中的形象,化身为了居委会大妈,就操心着给人拉皮条。

见徐福不搭话,嬴政不由道:“阿福可是觉得我操心太多?阿福说得是。”

他还什么都没说呢,怎么就说得是了?

嬴政又道:“我倒是有一事更应该操心。”

徐福有些好奇,不由问道:“何事?”

嬴政牵起了唇角,笑道:“人道娶妻生子,我娶阿福为妻,何时阿福才为会我生下子嗣呢?”

徐福脸色冷了冷,瞪了嬴政一眼,“不如阿政给我生?”

那一眼瞪过来,嬴政都觉得是一种享受,他笑了笑,继续道:“若是阿福能炼出生子丹来,生又何妨?”

“……”

胡亥忍不住插嘴道:“我、我也想要。”

嬴政此时正是心情愉悦的时候,听见胡亥问出声,也不生气,反而大笑道:“胡亥要来做什么?”

胡亥思索了会儿,“生孩子啊。”

明明赵高也教了他不少东西了,怎么胡亥还是这般不通世事?

偏生这时候嬴政还颇有兴致,他问胡亥:“你一个人,怎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