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国师_分节阅读_407(1 / 1)

大秦国师 故筝 3671 字 1个月前

其实嬴政哪里是不乐意,他是太乐意了!

嬴政闭上了眼,享受了会儿被徐福主动抱住的感觉,他浑身的肌肉缓缓舒展开来,整个人都仿佛陷入了一团柔软的水中,舒服安逸极了。但是嬴政没能享受上多久,他还是忍不住先转过身来,将徐福抱在了怀中,然后将下巴搁在了徐福的额头上,这样肌肤相亲的感觉,会让嬴政生出一种绝对的满足感。

徐福扭了扭脖子,肚子“咕叽”了一声。

沉默在殿中蔓延开来,最后还是徐福当先开口,“……你没听见吗?我饿了。”

嬴政是沉醉得有些困倦了,迷迷糊糊的,哪里会听见?若是听见了,他早就翻身起来了,他怎么就会允许徐福饿着肚子呢?

不过这会儿嬴政也被徐福的声音唤得清醒了过来,他将徐福抱在怀中,就这样单手撑着床榻坐了起来,高声道:“来人。”

殿外的人都个个竖着耳朵等着呢,此时听见响动,便立即推开殿门进去了,他们却听见他们的王上道:“吩咐人去做些食物来,要性温的。”

宫人们虽然有些错愕,怎么到了这个时辰了,不干正事反而要用食物呢。但是他们一瞥到嬴政怀中的徐福,便陡然想起来,对啊,庶长,哦不,王后睡了许久,自然需要再用些食物才行,若是腹中空空,王后怕是又要犯老毛病了。

很快,食物被送上来。

徐福和嬴政一同拢着衣袍,坐在桌案前用食物,徐福吃得很缓慢,他知道久未进食,绝对不能仓促地往下咽食,更不能吃太过油腻的东西,否则他刚吃下去,要不了多久就会全部吐出来。徐福可不想在这样的时候,吐嬴政一身。

待到吃了七分饱的时候,徐福便满足了,哪怕还觉得饿,他也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嬴政令人撤掉了桌案,再一回头,就发现徐福不知不觉滑落下来,头都靠在他的大腿上了,嬴政面上的神色陡然温和了许多,他揉弄了一下徐福的耳朵,但还是低声道:“地上凉,到床榻上睡吧。”

徐福眨了眨眼,眼里顿时带出了水汽,看上去就像是困极了一般。

二人再度相拥着上了床榻,这次倒是再没什么事来折腾一下了,嬴政将徐福抱在怀中,闭上了眼,过了会儿功夫,嬴政头一次先行睡了过去,徐福迷迷糊糊间,抬起手反环住了嬴政的腰背。

烛火还在晃动。

只是殿中安静得只能听见呼吸声。

宫人们蹲守在殿门外,直到天边一轮圆日升起。

在这样的喜日过后,当然没有谁会不长眼地去打扰了徐福和嬴政。自然,也就没了小朝。

难得嬴政休息了这样久,他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习惯性地转头去看徐福,这一次,看见的当然不是陷于沉睡中久久没有知觉的徐福了。因为他转头的动作幅度有些大,于是徐福不自觉地抱着他的腰,往上蹭了蹭,头顶一下子就杵在了嬴政的嘴上。

嬴政当然也就顺理成章地吻了下徐福的额头。

温热的气息靠得太近,徐福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

都怪之前的梦境太过真实,导致徐福总是以为是秦始皇凑近了他,然后便心惊胆战地等待着,他自己不受控制地反击过去,然后两人再撕一场。

徐福睁开眼,盯着嬴政的脸呆了会儿,然后才反应过来,事情已经过去了。

徐福收回有些酸麻的手,从嬴政的怀抱中挣扎着坐了起来,冷静地道:“我有事要问你。”

嬴政此时心情正好,自然是什么事都问得,于是他笑道:“什么事?”

“先洗漱用饭再说。”徐福从嬴政身上翻了下去,然后光着脚叫来了宫人,宫人忙不迭地放了新的鞋履在徐福跟前,徐福穿上鞋履,披上衣袍,当先洗漱完了。

随后嬴政才慢慢起了床,此时他的脑子在飞速转动着,他在思考着,如何将徐福失忆期间的事,一笔勾销呢?这个难度似乎……有些大?

二人都洗漱完了,便坐在一处用饭。

昨夜吃饭正是饿的时候,倒是没别的什么想法,但此时,徐福慢悠悠地用着食物,不自觉地又想起了,嬴政似乎趁着他失忆的时候,还把他推倒在桌案上了?粥还洒了一地?

徐福心底写着满屏的“呵呵”。他怎么不知道,嬴政那张脸皮底下,还有这样不正经且极其不要脸的一面呢?

徐福吃着吃着,也就没什么食欲了。

嬴政陪着简单用了些食物,便也不想吃了。

撤掉桌案之后,嬴政当先开了口,道:“阿福如今都恢复了哪些记忆?”

徐福一怔,他原本要问话的节奏全被打乱了。但是徐福也知晓,嬴政心中的担忧一直都没有完全消散,此时最好是将全部的事都与他说一说,好打消他心底的担忧。

于是徐福道:“全部。”他细细思量了一下,自己要不要告诉嬴政,自己究竟是从何而来。

坦诚,似乎是夫妻,哦不对,夫夫间最基本的准则。

假如嬴政对他不坦诚,徐福觉得自己应当是会觉得不爽快的。

“包括从前在鬼谷的记忆吗?”

徐福点了点头。

现在他脑中的记忆已经得到了充分的梳理,徐福已然没有丢失的记忆部分了。

“那还有什么……别的原本不应该属于你的记忆吗?”嬴政低声问道,他的身子微微前倾,能恰好将徐福罩在他的气场之内,这会令对方感觉到一种莫大的安全感。

但徐福却觉得他此时说的话,有些怪异。

“没有。”徐福说。

嬴政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徐福心底怪异感更浓,于是他道:“但是我似乎拥有了上辈子,哦不……上上辈子的记忆。”

嬴政笑了笑,神色看上去很是自然,“是吗?这般神奇?”

“是很神奇,我梦见你了。”

嬴政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对劲,这当然没有逃过徐福的眼睛,他心底涌现了一个猜测,徐福忍不住了,立即问道:“你是不是也做了这样的梦?”

嬴政道:“我怎么会自己梦见自己呢?”

“你梦见的是另一个你。”徐福拧了拧眉,“那一个你,对我很糟糕。”

嬴政抿了抿唇,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情绪渐渐变得难辨了起来。这一刻的他,乍一看,倒是有些像那个秦始皇,不过徐福保持住了冷静和理智,他猜测出了嬴政不对劲的原因,于是再度问道:“你也梦见了对吗?为什么不愿意我想起来呢?”

嬴政面色渐渐缓和了起来,“寡人并没有做过这样的梦。”

徐福已经能很明显地看出嬴政在狡辩了,这样的事没什么可值得去狡辩,那只有一个原因。

徐福忍不住蹭上了前,如果不是徐福个子矮了一些,那么他此时的动作,看上去就像是强行将嬴政圈住了,“为什么?”徐福低声问,然后伸手将嬴政抱住了,“因为你觉得,我会受记忆影响,从而憎恨厌恶你?可你们又不是同一个人。我只认得你,又不认得他。”

嬴政沉默良久,方才抬手反拥住了徐福。

嬴政微微舒出了一口气,“你说得不错,我的确忧心此事,因而并不愿意你想起这段记忆。”

徐福从他怀中挣扎开来,目光紧紧盯着嬴政的脸庞,但是令徐福觉得奇异的是,嬴政并未完全松一口气,他的眼底掠过了如释重负的光芒,但还有点儿失落。

徐福细细思虑了一下。

因为从本质上来讲,那个秦始皇其实也是嬴政吗?

他们既然会做这样的梦,也有可能,梦中的两个人分别是他们的前世?虽然徐福觉得有些扯淡,可这看起来似乎是最合理的解释了。徐福不愿再去思考前世的事,纵然是前世,那也应该是和这一世分开来看的。毕竟徐福经历了那一遭梦境之后,实在被那个徐福和秦始皇之间扭曲的关系,虐得有些揪心。

此时若再揪着不放,那不是反倒令自己难受吗?于是徐福干脆地放下了。

嬴政岔开了话题,道:“那之后,你可还会再失忆?”

“我想应该不会了。”既然所有的记忆都已经拥有了,再失忆就显得不大说得通了,“只是我依旧想不明白,究竟为什么我会这样频繁地丢失记忆?”

而且突然间脑子里涌现前世的记忆,也显得很奇怪。

这些都有何用意?难道说他频繁丢失记忆,还是来源于前世造下的孽不成?但是徐福细细搜索一下记忆,却又什么都没能发现。

这个没有发现,不过徐福倒是陡然间想起了一件事。

他从前还在心中怒骂田味,认为他便是那历史上撺掇始皇帝求长生的方士,但是经历了一下前世的记忆,现在的徐福就有点儿不大好了。

那个给始皇帝制丹药,让他求长生,并出海为始皇帝求仙、求灵药的,竟然就是他自己!

所以他才是最终害死始皇帝的人!

徐福被这个结果雷得有些恍恍惚惚,再想起过去见了田味,便心中极为忌惮的心情,徐福就觉得似乎有那么一点儿……讽刺。

谁能想到,在前世他便是处心积虑想要坑始皇帝的人呢?

“你……”徐福开了口,最后还是把话咽了下去。其实现在换位思考一下,嬴政的心理就变得极为好理解了。嬴政不愿意他记起前世的事,是担忧徐福心中生出抵触情绪,而此时徐福也不敢提起前世他弄死秦始皇的事啊,这实在是太尴尬了!

“我有事要与你说。”

“嗯,你说。”嬴政道。

徐福琢磨着,此时得先将气氛转变一下,于是他道:“你在我失忆的那段日子里,都哄骗我做了些什么?”徐福声音冰冷,口吻严厉,只是气势比嬴政还要稍微低上一些。

嬴政全然没想到,陡然间话锋一转变成了兴师问罪。

嬴政有些心虚。他的确是充分利用了那段时间,疯狂地和徐福尝试了各种不一样的姿势……不一样的地点……

“……我们之间,能做什么事。”嬴政当然是选择厚脸皮地含糊过去。

“你莫要以为我不记得那段期间发生的事。”

“既然记得,阿福又何必来问我呢?”嬴政微微笑道。

徐福气得咬牙。

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失态过了。

他冷冷地看着嬴政,道:“我偏要听你说!”

“何事?我实在不知。”嬴政竟然耍起了赖皮。

徐福也是气上心头了,遂脱口而出道:“便是你如何哄骗我,随你变换各种花样上床的?”

死寂般的沉默陡然在大殿中蔓延开。

徐福根本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直白的话来。

他总觉得自己似乎是又被嬴政诱哄了一回。

徐福实在不大解气,伸手捏了一把嬴政的腿根肉,这里的肉一捏最疼不过,但是徐福紧接着看见的,却是嬴政面不改色地支起了小帐篷。

徐福:……

他大约悟到了一点,与这等流氓争论,最后多半是没结果的。

于是徐福果断换了话题道:“王后之事又是如何一回事?”虽然嘴上问得凶狠,但是不可否认,徐福的心跳有些快。毕竟历史上记载,嬴政并未立后,这甚至还成了一个谜。但是现在这个谜,在自己手中被打破了。这种破了历史谜题的滋味,如何能教徐福冷静下来呢?

“你昏迷那样久的时间,我自然要寻一个慰藉。唯有立你为后,我方才觉得心底安稳了许多。”嬴政这话说得实在太过讨喜。

徐福抿了抿唇,觉得原本应该气势汹汹的自己,似乎不过几个来回,便打消了气势。

见徐福不说话了,嬴政便凑上前道:“秦国唯一的王后是你,唯一的国师也是你。如此不好吗?”不待徐福说话,他便抢先道:“但我觉得很好。只有这样,我才觉得你确实是属于我的。阿福,你身上的奇异之处太多了,那么多人都想要抓住你,却又抓不住你。我便只有趁着你尚在我怀中的时候,用力地抓住你。”

徐福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徐福觉得自己仿佛就是那拔吊无情的渣攻。

嬴政见效果已达,便也不再多说了。

徐福道:“我身上并不奇异,只是我比旁人要稍微出色一些罢了,但这都是来源于我累计下来的经验。上辈子……”

一听见“上辈子”三个字,嬴政就敏感地微微紧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