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靳也知道自己昨晚闹得有些过了,见此有些心疼,遂也不再闹,只让怀里的姑娘躺好,认真地帮她按捏舒缓了一番。
他的按摩手艺很好,阿枣舒适得眯上了眼,片刻之后便忍不住有些犯困——昨晚都没怎么睡来着。
但想着岑央和姜无双定已经在楼下等着他们俩吃早饭,林氏她们也该已经收拾完毕等着与他们会和了,阿枣到底是强撑着精神爬了起来。
“我穿衣裳了,你,你快出去!”飞快地拍开某人又开始不安分的大手,阿枣忙抱着被子往里滚了滚。
怕面皮薄容易害羞的媳妇儿会炸毛,宋靳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到底乖乖地起身下了床,拿着自己的衣裳到屏风后头穿去了。
阿枣这才忍着浑身的酸痛之感飞快地穿上衣裳,然后扶着腰慢慢地踱到梳妆台前坐下,开始梳头挽发。
突然,手中的木梳被人拿了过去,而后面前的铜镜中就出现了一张俊美如玉的脸。
“我帮你。”宋靳轻轻一笑,大手抚着阿枣如墨的黑发,而后竟非常利索地挽出了一个漂亮的发髻。
阿枣顿时惊诧地瞪圆了眼睛:“你怎么……”
“每日看你弄,自然就学会了,你夫君是多么聪明的人呢。”宋靳笑道,而后飞快地从袖子里摸出什么东西,轻轻插.在了阿枣如云的发间。
阿枣先是一愣,待看清楚头上多出来的东西,顿时讶异地又欢喜地瞪大了眼睛:“这,这是……”
“枣儿。”宋靳弯身贴在她的耳边,看着镜中美丽娇嫩的姑娘,眉眼之间满是缱绻的笑意,“我的枣儿。嗯……虽然手艺有限,可能看不大出来。”
阿枣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即晶亮的双眸便紧紧盯住了铜镜中自己头上那雕工青涩,但显然是费足了功夫的枣花玉簪。
心口不知为何颤抖得厉害,阿枣忍不住转头凑上去亲了他一口,而后红着脸笑了:“你什么时候雕的?我都不知道……还有这材料,你都没出过门呢,从何得来?”
“你整日忙碌,我整日闲着,自然有的是偷摸的时间。”用唇轻轻摩挲着她的耳朵,宋靳笑中含情,“至于材料从哪儿得来,不是有烈虎卫么。”
怕他等会儿又忍不住要闹她,阿枣连忙红着脸躲开了,随即便忍不住嗔道:“你竟叫他们帮你做跑腿的事儿,不怕他们恼火呀!”
烈虎卫如今只认平安为主,宋靳知她是担心自己的贸然插手会引得他们警惕排斥,便捏了捏她的耳朵道:“我可是付了报酬的。”
阿枣这才抿着唇笑了。半晌,她垂下脑袋,睫毛微颤,有些羞赧地说道:“谢谢你,我很欢喜。”
“就这样?”宋靳却挑眉道。
“嗯?”
阿枣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被人一口吞下了剩余的话。
“晚上,我等着收娘子的‘谢礼’。”半晌,他才抬手点了点她嫣红微肿的唇,意味深长地笑了。
阿枣心口一跳,而后再也忍不住,飞快地扑上去挠了他一把:“流氓!”
***
两人又打闹腻歪了一番,这才整理好衣裳下了楼。
岑央和姜无双果真已经在大堂里等他们了,只是……
看着岑央眼角那还未完全褪去的餍足之色,还有一旁姜无双微红的耳朵,阿枣顿时一愣,而后突然脸红得不行,下意识地往宋靳身后躲了躲。
宋靳有些哭笑不得,刚想说什么,却见这可爱的姑娘已经收拾好情绪,重新伸出了脑袋,强做淡然道:“今早吃什么?”
刚刚才做了坏事,姜无双心里头也有点尴尬,但瞧见阿枣那样,便忍不住有些想笑,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
至于宋靳和岑央……
一个是成亲许久刚刚洞房,另一个是虽然有过经验但奈何全无记忆,所以两人都有些不满足。
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两人突然转头,各自为身边的媳妇儿张罗起了早饭。
昨晚累得狠了,今早可不得多吃点补回来?
如此,晚上才能继续快乐地玩耍呀。
阿枣和姜无双不知两个男人险恶的用心,一边大口吃饭一边聊了起来。
“师姐,昨晚追过去的那些人抓住燕承了吗?”
姜无双摇头,目光一下子变得森冷:“天色太暗,附近的画舫又多,被他逃了。”
这是阿枣意料之中的事情,因此她没有太惊讶。
燕承的心思有多深她前世就知道了,这人要做什么事情,必定会谋而后动,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再出手,尤其是后路,他一定会给自己留足。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姜无双随即又挑眉笑了,“他受了伤。虽要不了他的命,却也能让他暂时没空再来招惹我们。”
听到这话,阿枣眼睛一亮,但随即又道:“可他绝不会轻易放弃,我们还是要早作打算才是。看他对师姐的态度,想来不止是我与平安,岑家也是他的目标。”
西陲素来富饶,岑家是西陲首富,自然会成为那些有心人眼中的大肥肉——毕竟,要成大事,钱财是首要不可缺的。
但岑家已经坐立西陲很多年,财大势大,若无完全的把握,寻常也没人敢直接与之对上。
而这一次,从燕承对姜无双的态度来看,他却分明不打算来软的,想直接用硬的了。
姜无双是岑家的二把手,燕承敢这般毫无顾忌地对她下手,想来是因为自觉掌握了岑家的秘密和岑央的身份,所以有恃无恐……
想到这,阿枣猛地眯眼,燕承这个隐患一定要尽快解决掉,否则不止是她和平安,她在乎的人都会有危险。
“他应该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宋靳突然看了岑央一眼,提醒道。
岑央眯地闪过一抹森冷的血色:“嗯。”
以燕承如今的处境,若非有所依仗,断不会如此嚣张行事。毕竟岑家势大,而他正是小心筹谋欲上位之时,得罪岑家,对他来说实非不利之举。
姜无双也想到了这一点,不由神色一冷:“万一他告诉燕帝……”
“暂时不会。”宋靳淡淡摇头,“他的目的是把岑家收为己用,若燕帝知道此事,对他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嗯,但他也绝对不会罢休……”还未说完,阿枣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顿时心下一沉,忙道,“师兄,我怀疑岑家有内鬼,且那人的地位应该不低!”
前世岑央和姜无双死后,岑家便落入了一个堂主手里,而那个堂主明面上好像迫不得已似的带着岑家顺从了燕帝,但阿枣一直觉得他应该是在暗中为燕承做事,否则燕承后来行事不会突然变得那么顺利。
但那时师兄师姐已死,她满心都只想快些为他们报仇,所以并没有去细查这件事,因此也不知其中具体发生了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个堂主有鬼。且他背后之人……如今看来,阿枣几乎已经能确定,就是燕承。
然这些话阿枣却是不能直接说的,她只能先提醒岑央和姜无双,到时再寻机会将那堂主揪出来。
“怎么说?”姜无双一听这话顿时皱起了眉头。
岑央也眯起了眼睛,脸上闪过危险之色。
“若想得到岑家,两个法子——一是威逼师兄与之合作,二是杀了师兄另扶他人上位,做幕后控手。观燕承昨晚之举,他选择的显然是第二个法子。”阿枣还没说话,宋靳已经开口,“那么,想来他应该早已有了欲扶持之人。什么样的人……能在师兄死后,顺利地成为岑家新任家主且不受众人怀疑?”
“三、大、堂、主。”姜无双顿时“啪”地一声搁下了筷子,眸中杀气四溢。
岑家三大堂主皆是岑央父亲留下的心腹,在岑家的地位只比岑央和姜无双低一些,只有他们有这个能力,在岑央和姜无双身死之后,不惹旁人怀疑地将岑家全部势力接收过去。
“看来有些人的心……真的是大了呢。”
选择背叛是吗?
他会叫他们一个一个的,都知道做叛徒的下场。
岑央眼底暗沉沉的,杀意铺天盖地。
***
吃完早饭,四人便下了画舫一同回了悠扬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