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是顾西做主,王萍早就拍过去嫌浪费钱了,单是药钱就一千多了。
王萍看着为她担心的儿子,想到被送走的豆芽,这几天忙前忙后的在医院、派出所来回奔波,消瘦了一圈的儿子,不由钻心的疼,她是做妈的都是这样,豆芽是从东东肚子里生下来的,东东怎么可能不难受,不由咬着牙,二十多年的穷苦日子都过去了,这道坎儿也能抗过去。
“妈听你的,都会没事的。”
第四章
豆芽送走后,顾东心里空空荡荡的,不过没时间伤心。
讨要赔偿款还有一段时间,顾东想趁着这一个多月挣一笔钱。上辈子母亲被折磨的快要离开的那段时间,顾东在医院听人说过半年多前,这家医院附属大学曾经招募过新药人体实验志愿者,一期的话有五万块的补偿金,因为一期实验最危险,第一次用在人体上,之前都是放在动物上,所以补偿金额是最高的。
说话的语气里不含遗憾,因为他说一期实验药副作用除了失眠利尿没什么其他了,短短一个月能挣到五万,对顾东来说这个机会一定要抓住。
在网上找到了医学校的官网,果然有实验者招募信息,第一期实验者招募信息和危险说的很严肃认真,顾东知道没什么问题,很快注册填写了申请一期实验。
医院学与云城陆羽的私人医院有合作。
护士拿着最新一期实验者名单,敲响了院长的办公室。
陆羽正在跟堂哥通电话,面上带着惊讶:“ .......真的有病?小孩现在怎么样了?大伯亲自照顾?言家面子果然大,没想到还有这种病,我都没查出来 ........诶呀不想回去,哥,你别跟我说这些了,云城挺好的,山好水好,我一人挺美的,好了挂了。”
护士将文件夹放在桌上,说:“院长,一期志愿者名单。”
“我知道了。”陆羽点了点头,脑子里还在想送走豆芽时顾东跟他说要给豆芽全面检查,结果还真的出了问题,不过有大伯看着绝对没问题了。
大伯可是号称儿科圣手啊。
敲着桌面,陆羽翻开了文件,看到熟悉的名字时愣了下,很快就知道为什么了。
顾东很缺钱。但却没要言家一分,只要表明身份,签下协议,顾东就会拿到一大笔钱,可顾东没有这么做。
陆羽神情认真几分,他出身富贵人家,从小到大没受过金钱上的苦,以前不知道这种痛苦,现在看到顾东,虽然无法感同身受,却是真心尊重佩服顾东。
不由拨通了电话。
“对一期的那位叫顾东的实验者,你找个借口,补偿金加到二十万,我掏,对别告诉他,什么?太多了?诶呀你想办法,我相信你能办到的,对,朋友我们是朋友,千万别说漏嘴了,改天请你吃饭,好好 .......”
志愿者试药时间很快到了。
顾东听着耳边护士说的注意事项,看着药剂推入身体了,之后半个月等着记录身体对药物的反应就好。
同时段。
如同上辈子发生的一般,撞伤人肇事逃逸案件胜诉没什么意外。姓王的一家照旧死皮赖脸的不履行法院判决,拖着赔偿款,哪怕是那家的儿子进了牢里。后来顾东才知道,这人一家在派出所有关系在,说好坐两年牢打点一番就能出来,根本不用赔赔偿款,法院难不成还能强制拍卖不成?
有时候恶人自有恶人磨。
顾东能做的也是请催债公司‘帮忙’了。这行人门道多,做事情知道踩在法律边缘,只要给了钱,做事情很利索,他们只等结果就好。
想到上辈子,母亲流着泪被关在门口苦守,换来的只是嘲讽。姓王的一家人不需要太多的道理,因为没用,只需要捏着软肋就好。
那位肇事司机刚进监狱时过的不错,家里有亲戚提前打点过,没人欺负他,吃喝虽然差点,但也没有那么难熬。可不知道为什么,近半个月来,他就开始连连倒霉了,被子上被人撒了尿,找狱警只能换来嫌弃和责骂,晒干了继续盖。牙膏肥皂也莫名其妙丢的了,要补领的话没门,只能等下次发了。饭里有砂石,干活的时候被推来推去,他做的最多,只要敢反驳就会被打。
........
王司机捂着被打掉的牙,顶着一张被打的五颜六色的脸,坐在探监玻璃后面,见到媳妇儿来了,骂骂咧咧但牵扯到伤口又疼的呲牙咧嘴,说:“不是说打点了么?我在里面快被打死了。你他妈的怎么打点的,是不是想让老子死在里面啊!”
“你死在里面也安宁,现在拖累的全家不好过。”那媳妇儿泼辣的骂着,“家里这几天每天都有人上门,刷了油漆让还债,昨天门上泼了粪,现在我都害怕让毛毛上学,报警?报警有个屁用,什么都查不出来,整天就知道伸手要钱。”
王司机还想再负隅顽抗一下,可之后的日子更艰难了,他身上的伤就没好过,想让媳妇儿再塞点钱,才知道家里搬家了,可没几天,新家也被叨扰的不成,媳妇儿要跟他离婚。王司机父母到底是心疼孙子,苦苦劝着媳妇儿,将那栋老社区的房子卖了,还了法院判的债务,之后家里安宁了,不过关于儿子在监狱了,俩老口信了儿媳的话,还了债里面就不会有人欺负儿子了,就没必要塞钱,让他好好改造,别出来跟以前一样混日子,家里的钱财就得败光了,毛毛长大上学都要钱的.......
顾家接到了二十二万的赔偿款。
同时顾东拿到了试药志愿者的补助金,惊讶的看向管理人员。
“不是五万?”
“多余的是申请下的多余补助,这次实验者中,你反应比较大,比较辛苦算是体恤金。”
确实二十位实验者中,只有顾东和其他两人对药物反应很大,他具体表现在身体皮肤细腻,汗毛少了,喉结也比较小,幸好是小兄弟没怎么变化。
顾东第一次做志愿者,对于体恤金说法是信了,握着钱连连道谢。
有了赔偿金和志愿者补助金,父亲之后的治疗费用和母亲手术费用有着落了,连带着还清了家里所有的借款,还有他们兄弟俩的学费。
顾西知道大哥去做志愿者,又气又恼,眼眶红着一言未发。
“什么事都没有,别担心,这不是好好地嘛。”顾东安慰道。
王萍在旁边没说话,可心里明的跟镜儿一样,要是不危险,怎么可能有二十万补偿金?可大儿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两口子,心里又酸又涩,对儿子期望的看着她,希望她动手术时,王萍心里油然而生出一股她要好好活着,看着儿子成家立业好好幸福的活着的念头。
手术室门口。
顾东兄弟俩与大姨小姨守在外面,等手术室灯灭了,众人迎上前,医生摘了口罩道:“发现的早,手术很成功,之后只要好好静养就没什么问题了。”
众人谢天谢地。
王萍身体硬朗,术后恢复的很好,夫妻俩住在一间病房,顾东和顾西这段时间轮流着照顾。
顾西是请了假回来的,之后没赶回学校,期末的课全挂了,下学期要去学校补考。
“大后天你俩就去京都上学,别一个个杵在这儿了。”王萍强硬开口了。
“妈——”顾西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