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顿时间轻功运起,空中只留下两缕残影。
“相公……会没事的。”商秀绚捧着大肚子站在一旁,看着热了第二遍的饭菜,秀气的眉毛拧地死死的。
宋师道握住她的手,用力的握住,汲取温暖。
“哪怕爹不在,我也能做到。”所以,你们大家都要放心。
宁道奇和石之轩几乎把山翻遍了,才在祝眠峰另一面的瀑布处找到了昏迷的宋缺。地下水系统是相连的,而千年寒潭溶洞大震,将地下水流的口子炸开,沈惜不知所踪,宋缺却是顺着水流一路漂了出来。
宁道奇见到他甩了袖子就再也不愿意见人。石之轩坐在一旁,看着魂兮归来的宋缺,露出一个苦笑:“你后悔吗?”
宋缺抬起头,投过来的眼神却让石之轩觉得心惊——这几乎不是他认识的宋阀主,他所认识的宋缺,温雅包容却又不失霸气。如今的眼神却明晃晃地多了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其中带着一丝与沈惜如出一辙的清冷。
“我不后悔,他在等我。”宋缺摸出保存完好的和氏璧的残片——“他会等我,我会找到他的。”
“爹,你这是……”宋缺一副完全是嘱咐后事的姿态彻底吓到了宋师道。
宋缺挑挑眉,“你沈叔在等我,我不能让他等太久。”
“……”宋师道看着面上越发带着期待和明朗的宋缺,心里却是越发沉重。
宋缺几乎是将手底下的权利和人马全数交予宋师道,宋展跟在少阀主后面帮衬,很快也能走上正轨。宋鲁和宋智丝毫没有办法让他们的兄长改变任何一点决定——相反,倒是被宋缺的观点给说服了。
“我老了,师道却还年轻,如果能成为一代皇朝的开国皇帝,既能平定天下又能治理太平。我在不在又有何分别?”宋缺面上满是对宋师道的信任与满意。
“该说的,我都与他说了。”
宋师道的纠结和内心矛盾他不再去理会,总是宋缺要的是结果。
夜色四合,宋缺翻出那片和氏璧的残片,趁着月色一遍又一遍地看着。
他从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只凭着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的印象,就任凭自己陷了下去——但是现在,宋缺却后悔,为什么要等那八年,沈惜注定是他的!不管早晚!
整个人平躺在床上,这是他和阿惜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
翻个身,让脸颊贴在枕头上,似乎还有阿惜留下的气息。他墨色的柔软长发就是铺在这枕上,只着一层柔和白色亵衣的温热身子上,盖着的就是这床被子。
宋缺用力闭上眼,心口一顿一顿地痛。
阿惜,再等等我。
一定要等我。
宋阀得主江山,首当其冲的不是与宋阀水火不容的李阀,而是飘摇了几个朝代之久的慈航静斋。
帝踏峰几乎成了全朝上下乃至江湖的禁地——师妃暄并不是劝不动,早在李阀无力相争的时候,她就已经接受了宋师道命主江山的事实。但是梵清惠却不这么想,她一生都在为慈航静斋所计,放弃了爱情,放弃自己秀丽乌黑的长发做了江湖人口中的“修道尼姑”。
最后所获的,却是一场空。
祝玉妍踩在魔门总坛的顶端,笑得张扬而疯狂,婠婠却是低着头。
“婠婠,师父将这一切都交到你手里。从今晚后,务必要将阴葵派发扬光大!女子从来都不必男子差!”祝玉妍两鬓斑白,面容却仍然艳丽不已。
“慈航大势已去,我等魔门中人不奢望一统江湖,却不能再让所谓白道踩在脚下,任由欺压!”
坛下魔门众人无比欢声共和,一时间,众人的口号声响彻云霄。
婠婠目光放远,她是将来阴葵派的掌门,就像师父期望的那样,从来只有婠婠来玩弄别人的感情,谁都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