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好核低头望去,只见宣纸上的多宝格与昨日的大为不同,他诧异地问:“大姑娘这是……”
阿殷说:“这是改良后的多宝格,等天亮后你去找工匠,让他尽早赶出来。另外再做几个这样的高足小案,数量不用多,五个便足矣。”
微微一顿,阿殷又郑重地道:“还有一事要交给你办。”
见阿殷这般模样,范好核不由正襟危坐道:“姑娘请讲。”
阿殷轻启薄唇。
范好核闻言,惊诧之极:“这……这……这可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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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殷氏疯了吧?五成?疯了的人才会签卖身契吧!”
“就是!方氏商铺帮忙卖核雕,也只收三成的价钱。她一个没开业的茶肆哪里来的自信敢收五成!”
擂台下的核雕技者如同炸开的锅,议论纷纭。
排在前面几个的核雕技者不由捏紧了手里的核雕,一时半会竟不知该不该把核雕递上去让殷氏的人过目了。
此时,范好核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他重重一咳,朗声道:“不愿签的我们不会强迫,一切照旧,愿意签的过来我这边,我们会有人专门接洽,当然签了卖身契后,你们便是我们清辉楼的人,享有不一样的待遇。”
说着,众人才发现今日擂台上多了两个以往没出现过的随从。
范好核高声道:“愿意签卖身契的过来这边,我们大姑娘在金玉坊设了宴席,待吃了午饭再仔细相谈。”
金玉坊是永平的一家食肆,倒也不是顶好的,只不过一提起,众人皆知是不便宜。
因此一听到“金玉坊”三字,好些人蠢蠢欲动。
两刻钟内,范好核那边已有十人。
范好核略一点头,领了人便往金玉坊走去。接连几日,范好核都来询问。众人原以为那一日的十人吃了顿饭便找措词推了,没想到那一日的十人真能入清辉楼的眼的竟只有两人。
众人有些诧异。
清辉楼居然如此挑剔,肯给他们签卖身契便算不错了,竟还挑人。当下好些核雕技者不满,然而那一日吃饱喝足的其余八人倒是没吭声,毕竟吃人嘴短。
不过倒也因为如此,清辉楼还未开业便已在西玄街里人尽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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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辉楼开业前夕,阿殷还在宅邸里办了一个核雕宴。这回与第一回不同,邀请的皆是她最初没被搭理的几位大人。金升从殷氏此处带走两个核雕一事,早在短短一个月内传遍了整个永平,自然也包括那几位大人。
那几位大人都是永平里数一数二的核雕迷。
得知金升一事后,对殷氏的核雕极为感兴趣。而他们各自府邸的随从也是这时才想起当初人家给过他们邀请帖的,登时不知所措。正好这时殷氏的人又来送邀请帖,遂顺理成章地应下,态度与上回截然不同。
第一回被邀请的一众核雕技者知晓后,捶胸顿足懊悔得很,错过第一次,可就没第二次了!
第二次核雕宴举办得相当成功。
朝中的那几位核雕迷对阿殷简直是赞不绝口。阿殷的不卑不亢亦让那几位刮目相看,心中对殷氏的赞赏又添了几分。阿殷借此机会,提出清辉楼开业时亦有不少新核雕,勾得几位大人再次应下第二回的赴约。
待几位大人离去后,阿殷才稍微松了口气。
姜璇问:“姐姐,那几位大人答应了么?”
阿殷颔首道:“嗯,应承了。”心中大石总算落地。如今人也有了,声势也造了,就等待开业的那一日了。她那天挑了黄道吉日,把开业之日定在了七月初三。
如今还有五日。
夜里穆阳侯又过来。
阿殷现在见着穆阳侯,早已是见怪不怪了。打从密道一通,沈长堂便把她这宅邸当成了后花园,尤其是先前尝过那般滋味后,几乎夜夜过来索吻。
本来没有发病的,可往往一索吻便开始发作了,令她不得不一吻再吻。
有时候阿殷都怀疑沈长堂是不是故意的。
她头也不抬地道:“我很忙,今晚不亲。”到底是亲得多了,话说出口后也不害臊了,反倒是有几分理直气壮。她又道:“每次你一吻我,我就全身发软,好一会才能恢复。五天后清辉楼开业,我还差两个核雕。”
沈长堂从背后拥住她,下巴蹭着她的肩膀。
“捧场的人都找了?”
阿殷边用锥刀雕刻眼睛,边动了动脑袋,嘤咛一声道:“痒。”之后才道:“请了朝中的那几位痴迷核雕的大人,他们都答应了,本来还想请核雕师的。不过后来想了想也作罢了。”
“金升邀请了吗?”
阿殷说:“送了请帖,不过回绝了。金大人对核雕有偏见,此回清辉楼开业不来也好,免得来砸场。其实有那几位大人声势也足够了。”
沈长堂搂紧她的腰肢,笑道:“加本侯一个如何?”
锥刀一停。
阿殷嗔他道:“你敢来吗?”
沈长堂道:“我若来了,你便……”他在她耳边道了数句。阿殷听完,偏过头瞪大了眼:“沈侯爷你脑袋里到到底装了什么!”
沈长堂正要开口。
阿殷便堵了回去:“不要和我说我,我听腻了。”
她说话的语气肆意得很。
沈长堂发现了另外一个不为人知的阿殷,在他面前,她越来越放松,甚至还会耍小性子。她似是有很多面,每发现一面他便打心底欢喜。
他问:“想听什么?”
阿殷说:“什么都不想听,什么也不想……做。”说到末尾,脸蛋不可抑制地红了起来。都是穆阳侯不好,成日在她耳边说些下流的话,害得她现在也不正经了。
他道:“你不想做什么?”
核雕上的思绪完全被打乱了,她搁下锥刀,忍无可忍地主动亲上去,带了点小泄愤,咬得他嘴唇破了道口子,快刀斩乱麻地吻够后,才无力地软软地道:“满意了吗?”
她圈住他的脖颈,浑身的力气在慢慢地褪去。
若无腰肢上的力道,她现在恐怕要摔在地上了。
他真是天生克她的。
上天眷顾她,赐予她危急之际的蛮力,偏偏在他身上便起不了作用,连接吻也是如此,每次都像是全身力气被掏空。
她说:“我上辈子肯定欠了你,今生你才来虐待我。”
听她用上“虐待”二字,沈长堂喘着气,道:“你和我放过花灯,欠了我许多辈子。”
沈长堂不提花灯还好,一听阿殷就来气,她说:“哪有人像你这样的啊!”若在亲吻之前,这句话还颇有生气的意味,可这在亲吻之后,配着她软软的嗓音,十足十像是在娇嗔。
沈长堂道:“本侯想再虐待你一次。”
阿殷使劲地摇头。
可一看到他脸上的青筋,又心软了,认命地送上红唇,说:“别吻那么用力,我明天还要见人。”话音未落,便已全数被他的气息覆盖。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里喘息声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