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程度的伤病当然不需要前往医护室,哪怕在晚自习下课后,许蕴喆也没有马上回寝室休息,仍坚持留在座位上自习。
和往常一样,他等到教学楼熄灯了才离开。
许蕴喆的头有些发昏,精神在高度集中后变得萎靡,又不由自主地重新想起妈妈。
他曾经一度很想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后来因为妈妈总是哭,他早已经不问。现在,他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不想知道答案。
“蕴喆,我们都需要新的生活。”——许芸婉的话萦绕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许蕴喆晃了晃脑袋,因为生病了,脑袋被晃得又痛又晕。
回到寝室里,许蕴喆连忙找了热水壶烧热水。
在壶里的水翻滚作响时,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许靖枢还没回来。
他茫然地环视了寝室一番,往许靖枢的床上看了一眼,看见许靖枢的手表放在枕头边,应该是已经回来了。
许蕴喆再看向门背后,发现许靖枢的水桶和脸盆不见了,便猜他是洗澡去了。
他换了身衣服,坐在床上发呆,忽然瞄见床边落了一支笔,笔管是嫩黄的颜色,笔尾有一个嫩芽形状的硅胶点缀。
许蕴喆盯着这支笔发了一会儿呆,想起这是上星期许靖枢在上课时用来逗自己的那支笔。彼时是许蕴喆最不希望自己被人注意的时候,偏偏许靖枢在上课时间突然用这支笔撩他的胳膊,吓了他一大跳,以至于全班同学都看向了他。
思及此,许蕴喆吁了一口气,捡起这支笔看了看。
他用笔尾的嫩芽往胳膊上扫了扫,因为有了心理准备,他没有任何感觉。
“回来了?”许靖枢推门入内,看见他坐在床上,笑着打招呼,把手里的洗漱用品往门后放,关了门。
看见他半干的头发、略显湿润的四肢和干净得发亮的脸,许蕴喆确认他刚才洗澡去了。
许蕴喆没有应,把笔放在一旁。
“哎,你知道陆恩亦喜欢鲁小文吗?”许靖枢爬上床,两条腿却没往床上收,挂着轻轻晃了晃。
许蕴喆险些被他踢到,皱起眉,往旁边坐,淡淡地回答:“不知道。”
“嚯,刚才你们不是看我们斗牛吗?后来鲁小文走了,他像打了鸡血似的。啧啧……”许靖枢说着,又晃了晃沾着水珠的小腿。
许蕴喆瞥向那两条细而有力的腿,看见上面若有似无的肌肉线条,想起许靖枢跃起扣篮的瞬间。“后来呢?你们输了?”许蕴喆平静地问。
“当然赢了,因为我也打了鸡血嘛!”许靖枢说完,自己先笑了。
许蕴喆听罢好气又好笑,他摇了摇头。
但许靖枢说完这话后,不再说了。许蕴喆听见他坐在上铺哼歌,双腿时不时地晃一晃,似乎挺高兴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赢球。
许蕴喆拿起放在一旁的笔,想了想,将笔尾伸向许靖枢的脚底扫了一下。
“啊!”许靖枢吓得大叫,一下子从床上掉了下来。
许蕴喆没想到他的反应那么大,大吃一惊,好在上铺对许靖枢来说不高,他算是从床上跳下来而已。
许靖枢还以为有蟑螂飞到自己的脚底,吓了个半死,落地后看见许蕴喆手里拿着的笔,登时愣住了。
许蕴喆放下笔,避开他的目光。
“你这人……”他扑向许蕴喆,想不到许蕴喆没有一丁点儿反抗,随即被他扑倒在床上。他因而再次愣住,怔怔地看着许蕴喆面无表情的脸,半晌道:“太过分了。”
许蕴喆的目光扫过他的脸、他的颈子和锁骨,面上始终没有表情,说:“有你上回过分吗?”
上回是哪回?上铺的床板挡住了寝室里大部分的灯光,许蕴喆的脸阴着,许靖枢始终无法确认他的脸上有没有更微妙的表情。
可是,许蕴喆一动不动地躺着,任由他把自己压在身下,已经让许靖枢更加犹豫和冲动。
“对不起。”他俯身凑近许蕴喆的脸,而许蕴喆依旧没有躲开,“我要更过分了。”
话毕,许靖枢吻到他的唇上。
许靖枢睁着眼睛,看他同样没有闭上的眼,谨慎地张开双唇,吮了吮他的唇瓣。
许蕴喆起先没动,直到许靖枢唇上的温暖和湿润慢慢地浸染他的嘴唇。他张开嘴,舌尖碰到许靖枢的嘴唇时感觉他明显地僵住。许蕴喆扶住许靖枢的后颈,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肩膀,翻身把他压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