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的爱马,名雪夜,平日里出门都喜欢骑着它,骆宝樱今日为何要与他相见,还不是因为这匹马?毕竟他让与章佩骑了,以为自家弟弟与她有什么。关系到终身大事,骆宝樱总是关心的。
结果呢,见到她,两人就闹起了矛盾。
骆宝樱问道:“你们刚才去哪里了?怎的她会骑你的马?”
“就在城外玩骑射呢,结果她说她的马受伤了,又说脚脖子崴了,我只好给她骑。”罗天驰道,“女人就是麻烦。”
骆宝樱噗嗤一笑。
傻小子还没有开窍,不知道人家姑娘是看上他,什么受伤定是装得了,不过她这弟弟看起来也不像喜欢章佩的样子,她便没有多事,只道:“下回对姑娘家温柔些,往后你还要娶妻的,总是凶巴巴的怎么行?”
罗天驰不置可否,低头瞧一眼骆宝珠。
骆宝珠一直听着他们说话,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显然是没怎么听懂。
瞧见两人还手牵手,罗天驰心想,姐姐还真是将她当成妹妹了,瞧瞧两人好的,脸上还有酡红,显见喝了酒了,他问道:“你们这是要回去?”
“不回去。”骆宝珠插嘴道,“等到脸不红了回去。”她看着罗天驰,“我认识你,上回在船上,你跳上来的。”
“是。”罗天驰一笑。
那日是他将华榛抓走的。
“既然先不回,不如去我侯府坐坐?”他发出邀请。
骆宝樱白他一眼。
宜春侯府就他一个男人,连女眷都没有,她不明不白去,别人会怎么想?她可不愿与自己的亲弟弟传出什么难听的话,她摆摆手:“谢谢侯爷好意了,去别人家做客还得经过母亲同意呢。”
罗天驰有些委屈,府里冷冷清清的,他真是不喜欢多待,好不容易遇到她,她又不愿来。
此时罗威已把马带回。
白色的骏马仿若披了一身雪,通体如玉,脑袋动一动,脖颈上的鬃毛就飘起来,一根根好像丝般的柔顺。
骆宝珠拉着骆宝樱的手道:“三姐,这马儿真好看呀,跟咱们家那几匹一样大呢。”
“你们家也有?”罗天驰挑眉,他这马可是西域宝马,虽不是汗血,也是万里挑一的。
什么时候连骆家也有了?
骆宝樱轻咳一声:“拉车的。”
大是大,可浑身灰不溜秋,也只能拉车,骨架子不好,绝没有这种来得俊美。
罗天驰哈哈笑起来,看一眼骆宝珠道:“这可不是你们家那样的马,这马非中原所出,跑得极快,坐上去,跟风一样。”
“风都看不见,怎么跟风一样快?”骆宝珠奇怪。
“不信吗?我带你试试。”罗天驰弯腰就把骆宝珠抱在马背上。
骆宝樱忙道:“使不得,她又不会骑,你放她下来。”
可骆宝珠第一次骑在马背上,兴奋的不得了,毕竟家里父亲,哥哥都是念书人,没有一个擅于骑马,更不会带她了,她道:“三姐,没事儿的,我就骑一会儿。”又看向罗天驰,“你快些上来呀。”
罗天驰翻身上去。
这弟弟!
骆宝樱拿他没辙,明明骆家的奴婢都在旁看着呢,他都不知道收敛,装什么熟稔呢?等回头,她还不知道怎么跟袁氏说,可见骆宝珠那高兴样儿,她又不忍心不给她骑马,只得道:“就跑一圈,还请罗公子快些带她回来。”
罗天驰道:“你要不要一起去,我这还有马。”
骆宝樱黑脸:“我不会骑!”
见姐姐生气,罗天驰轻笑一声,拉起马缰就跑了出去。
不过在街道上,到底不能太快,直到出了城门,那马儿才四蹄翻飞,卷起一路烟尘。
风儿刮在脸上都有些生疼了,骆宝珠捂住脸,差些哭起来,呜呜道:“是跟风一样快了,你慢些。”
罗天驰好笑:“刚才还不怕呢,这会儿又怕?”
“不是怕,是疼。”她转过头,指指小脸,“好像要裂开来了。”
果然更红了。
罗天驰便放慢些速度,一边问道:“看起来你与你三姐感情很好。”
“是啊,娘说,我跟三姐就应该同亲姐妹一样的,不过我娘要生弟弟了,我又有一个亲弟弟。”骆宝珠笑嘻嘻道,“我就不是最小的了。”
“那有弟弟了,会不会不喜欢你三姐?”他问。
“不会。”骆宝珠摇摇头,“喜欢了,又怎么会不喜欢?”她扭头看着罗天驰,觉得他问的问题好奇怪。
罗天驰摸摸鼻子。
看来,姐姐在骆家过得很不错,不是一个母亲生得,能如此亲密,也是难得了。
他又将骆宝珠送回去。
幸好没有太久,骆宝樱偷偷瞪一眼罗天驰,假模假样的道:“刚才麻烦侯爷了,告辞。”
骆宝珠朝罗天驰挥手:“罗哥哥再会。”
带着骑了一回马,就成哥哥了,这丫头也是嘴甜,不过罗天驰平生还没有被人叫过哥哥,骆宝珠这样一叫,他与骆宝樱现在的身份也好似亲近了,当下就笑起来。
骆宝樱拉着骆宝珠就走了。
回到府里,因奴婢们禀告,果然袁氏就知道了,但并没有把骆宝樱叫来询问,毕竟她做得很是妥当,反而出格的是罗天驰,她不由暗想,莫非那小侯爷看上骆宝樱了?可她才十一啊!
又或者才女之名,令他倾慕?
她思来想去,理不出个头绪,不过退一万步讲,罗天驰真要哪日想娶骆宝樱,这肯定不是坏事,既如此,还心烦什么呢,再看看罢。
待到重阳那日,骆元昭,骆元珏也从书院回来了,因一早与卫家约好时辰,众人早上用完早膳,便坐车前往城外的景山。
还是卫家先到,年轻人从马车上下来互相见礼。
姑娘们头上都戴着茱萸,红艳艳的分外好看。
卫恒道:“今日人多,都是来登高的,咱们可不要走散了。”他目光落在骆宝樟身上,拿出年纪最大,当哥哥的架势,“咱们男人在前面引路,你们姑娘千万跟着,若要休息,便说一声。”
骆宝樟不看他。
当不成正室,又有什么好撩拨的?
她把头扭过去,那微带不屑的表情使得她越发生动起来。
比起别的姑娘,是有意思。
卫恒笑了笑。
骆宝樱这时走到卫琅跟前,将笔送给他:“上回得了冠帽,一早便想感谢三表哥的,挑来选去,拖到现在。这谢礼,三表哥还满意吗?”
他可记得她挖珍珠的样子,只为气他。
可最近,真是转了性子。
卫琅低头瞧一眼掌中的象牙羊毫,挑眉道:“花了不少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