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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子手扶门边,她的眼中见泪,她好像真的爱上高峰了,她的嘴巴在颤抖,宛似送丈夫去打仗高峰只下得一半楼梯,忽然间,前面传来一声沉喝道:“仙子呢,叫她出来。”

高峰立刻又缩回来。

他像猫似的一溜便又进入仙子的房间里了。

仙子放进高峰,她自己反倒走出闺房的门,敢情真有够巧,正遇上有个大汉走进门。

那人正在下抬头看,他吃吃笑,道:“仙子,哈……你今天别出门了。”

仙子在楼上往下看,不由一笑,道:“哦,原来是后街罗管事,什么事呀?”

姓罗的立刻一路奔上楼,他伸手抓住仙子的手臂,把仙子拉进她的房门内。

仙子吃惊的道:“罗管事,你有什么事嘛!”

姓罗的八字胡直抖动,他在仙子的耳边一阵嘀咕,别人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但仙子却眨动眼珠子,道:“三船帮不是正在办丧事吗,还要寻欢作乐呀!”

姓罗的道:“别管那么多,到时候我来接你的人,仙子,上一次四当家的事,你有责任,要不是三当家的递的一句话,你才没事的,你得感恩图报呀!”

仙子道:“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姓高的那小子太狡猾了,我怎知他手中藏着刀?我同四当家都上当了呀!”

姓罗的道:“别提那种臭事了,你收拾好了,准备去后街吧!”

仙子道:“是与四当家住过的老地方?”

姓罗的摇摇头,道:“那地方是四当家的小公馆,如今人死鬼气重,不能住那里了。”

仙子道:“那么,你带我去哪儿?”

姓罗的一笑,道:“洪爷也有小公馆,你想想,人若赚了那么多的银子,能不及时的享乐吗?”

仙子笑了。

她当然知道这一套,这就叫——有权的弄些味心钱,有钱的养几个小公馆。

三船帮的几个头头都有权,也都有钱,他们当然然更会找消遣。

仙子本就与勾上天相好,如今她才单了几天,竟然又换人了。

她对姓罗的道:“罗管事,你先回去,一个时辰后来接人。”

接人当然是接她了。

姓罗的大乐,笑道:“仙子,该给你的少不了你一个子儿,但愿你发挥你的特长,尽情的服务,如果……”

他压低声音又道:“如果洪爷满意,你以后的日子就快乐了。”

仙子道:“如何快乐?”

姓罗的道:“银子叫你花不完,还有……还有那绫罗绸缎你捡好的挑。”

仙子道:“怎么?还有绸缎好拿呀!”

姓罗的一笑,道:“过一两天,我们有两艘大船往下江放,是为了赢运两家的绸缎,这是由三当家亲去押运,你想想,三当家怎会不给你弄上几匹绸缎的?”

笑了,仙子笑的好开心。

姓罗的又道:“快去吧,扮妆好了我便来接你了,记住,用点真本事,你不会吃亏的。”

仙子斜着脸抛媚眼,她吃吃笑道:“罗爷,有什么本事呀,我们女人还不是逆来顺受,唤!男人总是要当雄狮,生将女人当病猫。我早就知道男人要当英雄,可是……唉……总是到后来变狗熊。”

姓罗的笑开了怀,道:“真是经验之谈,不愧江陵城中一枝花,沙场老将,佩服。”

仙子:“看你把我说成女妖精了,唉!罗管事,我可要拜托你,千万别叫我再扮什么女强人去动刀的,我怕的很呀!”

姓罗的道:“你放一百二十个心,这一回只是男与女的战争,别的什么也没有。”

仙子道:“好吧!谁叫我吃的是这一行的。”

姓罗的吃吃笑着走了。

他走到门口时候还回过头来对仙子挤眉弄眼这种男人最势力,专门侍候有权有势的人,对于一般人,哈,他们可神气的很。

姓罗的回身走,迎面撞撞上个提茶壶过来的人。

他瞪了提壶侍者一眼,张口就是一句臭骂:“瞎了眼不是,王八蛋。”

“是,是,小的是王八蛋。”

“滚开。”

“是,我让罗爷过。”

“你妈的。”

姓罗的大摇大摆走了。

他老兄只不过也是来拉皮条的,但他是伺候三船帮的三当家,所以自觉神气。

至少,姓罗的就觉得他神气。

这年头,这号人物特别多,随处一摸一大把,全都是垃圾!

提壶的人就直摇头,这种人他老兄见的多了。

仙子返身关上门,门后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当然是高峰。

“刚才的话你听见了?”

高峰道:“有些没听见。”

仙子道:“今夜洪百年要我去他的小公馆,你看这该怎么办?”

高峰道:“你当然去。”

仙子道:“你呢?”

高峰道:“我也去。”

仙子道:“那怎么成,洪百年认得你呀!”

高峰道:“我暗中跟去。”

仙子道:“你准备怎么做?”

高峰道:“我见机行事,仙子,别出声嚷嚷就是帮我的忙啦!”

仙子伸手摸摸高峰,道:“高峰,我真的为你担心,你千万要小心了。”

高峰道:“我以为今夜真是鬼使神差,如果不善加把握,我会后悔一辈子。”

仙子道:“洪百年就要放船江下,从南方运来绸缎两大船,万一他死了,那两艘船会不会下江南?”

高峰道:“三船帮的船还是会去的,只不过他们会再换别人去押运。”

他顿了一下,又道:“这是生意,与洪百年的生死不沾关系。”

仙子道:“我去勾上天的小公馆,那是一间两大院,我去之后,他的姘头是不出来见我的。”

高峰冷冷道:“弄的是黑心钱,养着一堆老糟缸,他们吃香、喝辣玩姑娘,别人江上受风霜。”

仙子道:“天下乌鸦一般黑,江湖就是一池臭水,高峰,你以后就知道我说的话一点也没错。”

高峰咬咬牙,道:“我走了,我会在暗中跟上去的,仙子,你只当忘了我的人,不可露出马脚。”

仙子道:“你马上会知道,我对你是真情的,也是出自内心的爱,你……”

不等仙子再多说下去,高峰立刻往外便走。

他是出任务才来轻松一番的。杀人之前爽一番,杀人之后醉几天。

高峰来的时候就是这个主意,他怎会同仙子玩真感情,所以他立刻走了。

仙子有些木然,这光景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爱上高峰。

当初她以为自己只爱钱,岂知如今全变了,因为她真的爱上高峰了。

江面上送来阵阵凉风,挥去了初秋的闷热,江陵大酒家的大门口停了一顶软轿,抬轿的两个青装汉子就站在蓝布顶的小轿前不吭声。

罗管事匆匆的走进酒家大门,他一路奔到后面二楼上,正迎着仙子走出来。

“我的姑奶奶,你今夜这打扮真是美,西施见了也会半遮面,杨贵妃见了不喜欢,难怪勾四当家会着你的迷。”

仙子俏嘴一嘟,道:“罗管事,我这是去侍候谁的,你怎么提起勾四当家,太不吉利了,我不去了,也免得又惹杀身之祸。”

罗管事见仙子回头走,要回她的闺房去,急忙上前拉住她的手,笑笑,道:“好,好,好,我说错了,仙子,走吧,等你吃酒呐!”

仙子道:“一半高兴被你的一句不吉利话泼了冷水,罗管事,你千万要记住,三当家面前不能再提四当家,你可别找霉头。”

罗管事哈哈笑,他笑道:“我的经验最老到,什么人面前说什么话,我不会找骂。”

仙子也微微笑,道:“我知道,你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天下人都被你当成王八,是不是?”

罗管事笑得有点瘪,道:“仙子,别把我说得那么难听,江湖是个大染缸,你不染人,人染你,走吧,小轿就在门外等着了。”

便在这时候,那中年女人笑呵呵的走过来,她尖声道:“小仙女,快去吧,好好侍候别人家,银子你就大把大把的有得花了呀!”

罗管事不客气,伸手猛一推,叱道:“去,去,要你来多口。”

他几乎把那女子推倒在地上,便见提茶壶的匆忙拉开大门,躬到地的道:“好走,好走。”

罗管事扶着仙子上了轿,抬轿的一路奔往西后街。

小轿左转右弯的来到一个小场边,那儿有个三合院,院子里有三棵桂花香,好香的花香飘过来,大门外挂着一对红纱灯,这时候有个下人在灯下等,见小轿过来,立刻跳下台阶。

小轿就在门下停住,罗管事已问那下人,道:“三当家的洗好澡了?”

那人回道:“洗好了,正等着姑娘一到吃酒了。”

于是,轿掀起了。

仙子款款的走了出来,扭着腰,摆着臀,左右晃荡的走进大门内,看过搔首弄姿的女人没有?就是这副德性!

三合院两边是厢房,仙子刚进门,灯光下,但见两边站了六七个人,一个个瞪着大眼直着看,当然是笑对这位名字叫仙子的姑娘评头论足一番,看的仙子心中笑,抛几个媚眼给他们瞧。

于是,两边的人发出惊叹声……美呀!

有个人眼真馋,死死的盯着看,他还自言自语的说:“陪我睡一夜,天明被砍头我也干。”

罗管事真称职,一个箭步奔过去,轻手轻脚的推开正屋的两扇朱漆门,细声细气的对屋子里的那个大汉低低的道:“三当家,仙子来了。”

他侧身,让身后的仙子走进屋子里。

四方桌上刚摆好了酒菜,正面的大汉对着房门,他的眼睛猛一亮,好像看到一大堆香喷喷的花一样。

罗管事发出惊叹,道:“三当家,仙子以后是你的了,你以为这样好不好?”

那大汉正是洪百年,他重重和点着头,道:“不可以这么说,应该我以后是仙子的了,哈……”

仙子出招了。

酒家的姑娘出招当然是花招……她吃吃笑着走进洪百年身边,道:“听说是三当家召唤,我惊喜,因为我早就心仪洪爷了。”

“哦,我荣幸。”

他对罗管事道:“倒酒。”

罗管事立刻持壶斟酒,那模样真是个有经验的人,两杯酒只斟好便立刻对洪百年小声的道:“三当家,小的告退了。”

洪百年挥挥手不开口。

罗管事刚刚走到门口,洪百年又喊住。

“小罗,去告诉他们,不许偷窥,如有人隔着门缝看,一对眼珠子挖一双。”

罗管事忙应道:“有人敢偷看,我砍掉他的头。”

不料罗管事此言一出,洪百年不由得伸手摸向自己的后颈上。

那是很自然的动作,因为他后颈上的刀伤才好不久,那是高峰下的手。

正房的门紧紧的关上了,那当然是罗管事很小心的关上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房里面,酒香菜香人儿更香,洪百年也是猎艳高手,只见他举杯对仙子哈哈笑道:“来,先干一杯。”

仙子也笑,笑的声音柔而娇,好像美女怀中抱的小花猫叫声。

两个人碰杯声,然后便是仙子嘤咛一声低叫,,她好像一时间变成弱不经风了。

如果她此刻拿把刀,洪百年绝对不敢抱。

洪百年把仙子一把抱在大腿上,换口菜塞进仙子的俏嘴里,真逗,他张口要仙子把嚼的菜喂他吃。

仙子当然照做不误,却不料洪百年的嘴巴好像带着胶,这么一沾便粘住了。

洪百年不但一阵狂吻,而且两手一阵摸,男人就喜欢摸,好像河里摸小鱼似的,摸得仙子吃吃笑。

两个人在房间穷折腾了阵,也算来个开场白,后面大战当然要换地方干。

在大战之前总得供饱餐一顿了。

桌子上摆的吃的喝的大件有四个,小件六个围四边,洪百年哈哈笑对仙子道:“来来来,我们先吃个痛快,你一定是饿坏了吧!”

仙子笑道:“自从那件事以后,我是三天难吃一顿饭,四天喝不下半碗汤,三当家,我今天只喝了半碗莲子稀饭,小鱼干,我……我对不起……”

洪百年怜惜的道:“我懂我懂你心情,这只怪上天没福气,你也尽了力,来,今夜你一定要吃饱。”

仙子道:“为什么今夜一定要吃饱呀!”

洪百年吃吃笑道:“夜来大战,你总不能空着肚子干那件事吧!吃呀,我的心肝!”

仙子吃着菜,她心中不自在,因为她知道高峰要杀洪百年,只不知高峰如今在什么地方。

仙子用眼看看这座正屋里,这儿一切的摆设有气派,一应家俱都是红木的,墙上还挂着名人字画有五付,再看看梁上吊的琉离灯,照得人的脸通红。

内房的门帘是珠子的,五光十色往下垂,好看嘛。

一顿酒菜吃过后,洪百年这才高声大叫,道:“罗管事何在。”

不远处传来一声应,道:“小罗在门外侍候着。”

洪百年道:“送上细点,叫他们把酒席撤去。”

“是,马上撤酒席。”

罗管事真细心,也有耐心,他在门外站在院子一角等着侍候人。

他这种人永远也不会饿肝子,有权有势的人最喜欢他这号人物……善于察言观色的侍候人嘛。

三个年轻汉,匆匆的奔到正屋里,收拾盘和碗,拉着椅子一边摆,那洪百年与仙子二人微微笑,看着这些人忙的不亦乐乎。

罗管事一声叱:“快点!笨手笨脚的。”

会侍候人的人,也最会奴役别人的,也算报复。

酒席撤去了,地上也扫好了,就等着送上细点了。

只因为细点还真重要,如果二人在大床上大战,久了,总得有东西嚼一嚼,细点不论冷或热,半夜吃些更佳,洪百年是三船帮的三当家,他应该有些享受,谁也不会说一句埋怨他的话。

罗管事在门口直着嗓门叫:“送上细点要快一点。”

就在他的吼声里,暗处转出个下人来,这人的手上托着大木盘,旋风般的进到正屋里,他的人低着头,好像怕见洪百年。

这时候洪百年正在搂着仙子呵呵笑,他还伸出似棒的手指头在仙子的面上刮呀刮的刮得哈哈笑。

仙子也吃吃笑……她表现得很顺从的样子。

隔着大方桌,送点心的一件件把细点往桌上放只不过他才放了两件,忽然间他的身子平飞而起,像个脱出怀抱的野猫似的到了洪百年身边。

洪百年怒目转头,他几乎不敢相信这种事。

他想叫,但只了一半,好一道冷电绕过他的脖子,就在光焰甫失,好大的颗人头落在地上了。

便在这时候,外面已有人大叫:“罗管事,小王的头不见了,他被人杀了呀!”

外面,罗管事厉吼:“大家抄家伙,小心刺客。”

太快了,一团黑影已由后窗翻出去了。

那黑影落入窗外,仙子也不叫,她倒在地上装昏迷。她不叫,为的是那个刺客。

她看着高峰出刀,她也故意搂紧洪百年。

她与高峰配合的真好,当高峰抓起洪百年落地的人头穿窗而也的刹那间,她只“啊”了一声。

谁也不知道仙子为什么“啊”,女人到了高兴的时候就会发也那种声音的。

洪百年的交待,不许有人偷看,但出了人命,罗管事便不能不向洪百年报告了。

他不知道洪百年早死在屋子里了。

“三当家,出事了。”

房内没有声音。

虽然仙子听的清,但她装做没听见。

“三当家,我们的小王被人杀了呀!”

屋内仍然没声音,这就叫罗管事吃一惊,他开始拍门了,他把门轻轻的拍,然后重重的拍。

门是虚掩的,当高峰进来的时候虚掩上的。

罗管事几乎撞倒在屋子里,他发现地上一滩血在流,仙子躺在血泊里……她装的真像。

罗管事大惊之下仔细看,三当家洪百年的人头不见了,脖子上好整齐,好像豆腐被刀切一样。

于是,他回身大叫:“不好了,三当家被杀了。”

不三合院的人本来围向小王尸体,闻言又围向正屋里,三合院一共有七个人,如今六个人的脸都绿啦!

罗管事的全身直哆嗦,话也叫不出来了。

有人发觉仙子还有口气,急忙向罗管事报告。

罗管事立刻叫人救醒仙子,不多久,仙子才醒过来,其实也早该起来了。

她的身上有鲜血,当然是洪百年的她静开眼睛一声厉叫:“吓死我也。”

她又要昏过去了,只不过被罗管事推住命门。

罗管事沉声道:“什么人刺杀三当家?”

仙子道:“是那个送点心的汉子呀!”

有个中年汉子,道:“我叫小王送点心,怎么……”

罗管事立刻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一把反掀住仙子,吼道:“你真是个不祥的女人,才几天你一连克死我们两个当家的,你……”

仙子垂泪,道:“这也能责怪我吗?”

罗管事吼道:本要杀了你,与我们三当家陪葬,但,你这种女人…………哼,不够格。

他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你走吧,忘了今夜这回事,如敢张扬出去,我第一个取你的性命。”

仙子闻言,掩面大哭而去。

原来今夜本无事,只因为洪百年要亲自押船去南方,准备运回两大船的绸缎,所以在未走前,他的手下罗管事为他出这馊主意,叫他今夜玩仙子,岂料变成这么惨的怪事情。

这件事如果被水龙知道,罗管事就死定啦。

罗管事当然也想杀仙子,但他想的周到,仙子一死,水帮主就会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所以他放了仙子一马,也等于救了自己。

三船帮三当家洪百年的死还未送到三船帮的总舵,高峰已提着人头奔进了“龙记客栈”的后大院里了。

原来罗管事赶走仙子以后,便立刻把洪百年的三合院所有的几个汉子叫到面前来。

他对几个汉子叮着,千万装做不知道,就说三当家为了四当家的死,夜来关起门喝闷酒,到也半夜才发觉三当家被人把头切掉了。

他还对每个人解说着,如果多说半句话,大家几人全得死。

几个汉子听他的,直等到半夜才大声叫,罗管事大叫着奔出江陵城,他往三船帮总舵向水龙报噩耗去了。

这时候,高峰早已坐在龙记客室中了。

他把洪百年的人头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喜的朱掌柜拍手掌。

朱掌柜一高兴,拍着高峰笑呵呵,道:“想当年带人冲入坝上后宅杀内眷的凶手,就是洪百年,哈……小老弟,你真行,三船帮的水龙不被气死也会发疯。”

高峰想到仙子,以为这件功劳她有一半,如今不知仙子怎么样了。

朱掌柜忙把最好的一缸茅台送上来。

高峰本业是不善饮酒的,但他想到仙子便也举杯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他喝的模样不像他爹。

高峰他爹是高杀头,在江陵府衙当上一名子手,高杀头的本名叫高占山,他给儿子起个名字叫高峰,那意思是自己本想占山为王没干成,总得叫儿子像山峰一样出人头地。

高杀头每次杀人以后,他总是闷在小屋喝闷酒,只不过他喝酒是慢慢的一杯一杯的饮,桌面上堆上两斤落花生,带壳的花生剥着吃,直吃到几个时辰醉醺醺的倒在椅子上翻白眼。

高峰同他爹不一样,高峰杀人前去找仙子,杀了人头以后狂饮着酒,很快的他便醉在厢屋里了。

于是………

段大姐来了。

她是在第二天过午才赶到龙记客栈的,当她看到洪百年的人头时候,失声笑得好惨,双手捧起洪百年的血淋淋人头高举过顶,卟通一声砸在地上。

那人头经得摔,竟然没摔烂,滚到大床边,发出一声“咚”。

大床上沉睡着高峰,这声后而把他“咚”醒了。

高峰撑起身来,他迷迷糊糊的发觉是大姐,便捉惹癌道,“大姐,我又送你一颗头,你喜欢吗?”

段大姐道:“我太喜欢了,小弟,我现在爽啊!”

高峰却不爽,他摇摇头,道:“我不爽,大姐,我为你已杀了几个人头了。”

段大姐道:“小弟,我想不到你会如此之快的杀了洪百年。”

高峰道:“我的运气,加上洪百年的倒霉,所以他被我切下了人头。”

段大姐道:“不管怎么样,你已经达成任务了,功劳簿上你又有了花红一大笔。”

高峰不想什么功劳,也没想到花红,他只担心仙子。

他现在也开始为仙子操心了,那个外表快乐,心时痛苦的女人。

段大姐对朱掌柜道:“告诉司徒德,叫他把洪百年的人头摆在神位前。”

她面色寒如霜的又道:“等着吧,早晚要将三船帮的几个恶霸人头排列在我爹一家被害人的面前。”

她说这话的时候双目神光泛凶,恶豹的眼神一样。

朱掌柜道:“好像三船帮已派人前去报丧了。”

段大姐嘿嘿冷笑,道:“最好不过,哼,这也是又一次绝佳机会。”

她抬头看看窗外,又道:“报应总是要来的,该谁的谁拿,欠谁的总要还,也是他们还我的时候了。”

朱掌柜双目见泪,道:“是的,大姐,当年坝上是多么的兴旺,老爷子总理着水旱码头的买卖,各路英雄荟萃,光景是多么的伟大,想不到老爷子的基业却毁在自己拜弟手上,落得个血溅坝上,满门遭殃,那时候我不过三十出头,已为老爷子重用,想着当年,我朱掌柜就忍不住落泪,唉……”

段大姐并未伤感她不是不伤感,而是把悲愤深埋在内心里,如果她经常悲伤,她就没有决心与三船暗中周旋了。

她是有计划的,她的计划就是把水龙往绝地上逼。

这就是高峰为她出的主意。

在过去的十年里,她只一心要杀水龙,所以她的成功率几乎是零。

她的杀手群中也死了不少人,然而当高峰为她出了这个主意之后,她忽然想通了。

她不再一心想杀水龙了。

就算白可染的行动,她也不以为然了。

段大姐问朱掌柜:“白可染的伤怎样了?”

“大姐,好多了。”

她对高峰道:“你休息吧,下一个行动就不用你再出马了,我过去看看白可染。”

高峰眨眼的道:“大姐,你要白可染出马?”

段大姐道:“这次行动至少需要五七人之多,而且两个任务连续担当,如果白可染的伤好了,我就会派他,否则,我们只有少他一人了。”

高峰道:“大姐,叫白可染好好休息吧,我去。”

也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的声音:“我的左臂不用没关系,我杀人只用右臂。”

只见朱掌柜走进一个大柜子前面,他推开柜子墙上露出个方洞口,白可染已走出来了。

他的右臂吊在脖子上,那面色苍白,但精神却好多了,那眼神就可以看出来。

高峰抓抓头皮:“吵醒你了。”

白可染笑道:“整天闷在里面睡大觉,我早就醒了。”

“行!”

“这次任务很重要,而且……”

“你交待吧,大姐。”

高峰沉声道:“我去,如果我不去,我算什么?”

段大姐道:“小弟,杀人原本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大姐不能不为你想,你最好稍事休息一回。”

高峰道:“大姐,我早已痛苦不堪了,我却也明白,水龙一天不死,大姐的似海深仇一天未报,我的痛苦便永难解除,大姐,别叫我发疯,好吗?”

段大姐想了一下,道:“好吧,你如果愿意,我还能说什么?”

白可染道:“就算高小弟去,我还是要去的,大家痛快的大干一场,这种场面不凑上一脚,一定终身遗憾。”

段大姐道:“你们都是坝上的忠贞之士,我不能太逼你们,但你偿的行动却一定按计划,我们不能再损失更多的人了。”

她坐在方桌边,对朱掌柜道:“去前面,别叫外人闯进来。”

朱掌急匆匆的走出去了。

段大姐紧关房门,对高峰与白可染道:“我知道三船帮的人一定会去洪家堡接来洪百年的家眷,因为水龙是不会去洪家堡祭洪百年,他要在江面上祭,就像他祭勾上天一样,所以我要你们半路拦劫,屠杀洪百年的家着。”

她咬牙,又道:“血债血还,我是对坝上的死难者有所交待。”

高峰道:“连女的也杀?”

他这些天只会怜香惜玉,他以为女人是不应该被杀的,女人应该接受爱护。

就算是仙子,他也不动刀。

段大姐嘿嘿笑,道:“高峰,这就是我不希望你去的主要原因,你太善良了,杀手只问该不该,杀手的刀是为命令而出刀,你能吗?”

他以为段大姐也是女人,如果有人对段大姐出刀,他一定会拼命。

他就是在段大姐给他出个难题,他能去杀女子吗?

如果他不能,他又该怎么办?

白可染却冷沉道:“小弟,你不能想像当年三船帮几个魔头血洗坝上的景象,那真是鸡犬不留。”

他咬咬牙,又道:“我们外堂的人赶回去,什么也没有了,一片废墟呀!”

高峰重重的道:“可恶,那么,杀吧!”

高峰的语气,证明他又上层楼,段大姐心中一宽,她觉得要培养一个真正的杀手太不容易了。

段大姐见高峰有进步,心中一爽,便把她的任务计划说出来了。

她的计划是这样的。

先走襄阳道,拦杀洪百年的家春,然后再转而往南,再拦杀两般运绸缎的大船。

段大姐以为,只这两件事办得顺利,也许就能把水龙逼上岸,然后在岸上在家放手来个“大车拼”!

段大姐的计划很好。

白可染就点头道:“太好了,三船帮是想不到的,他们想不到我们会对洪百年的家眷动粗,哈,这也是以暴回暴,叫他们知道咱们一样不好惹。”

高峰道:“如何去进行?”

段大姐道:“我不束缚你们的行动,如何下手,那要你们几人去商量了。”

白可染道:“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段大姐道:“你们明日一大早,就赶往菜园子里会合,我叫路通去接你们出城。”

白可染道:“去师怀玉那里,好。”

师怀玉就是段大姐的杀手,他在城边种青菜,三船帮的人还真有不少向他买青菜。

高峰想着明日又将出刀,便心中开始烦躁起来,他好像厌倦了出刀。

有时候一个人只会做一件事,而且又是血腥的屠杀,这个人初时也许不觉得什么,但久了,便也会生出厌烦与不安,也许这也就是职业疲劳。

高峰的这种感觉就是职业疲劳。

高峰昨夜切下洪百年的人头,他又要明日一大早出发,而且是去对付洪百年的奔丧家眷,这对高峰而言,实在心中有够瘪的了,也许这就是段大姐说的,当年坝上血流成河的光景,高峰未亲身其境吧!

高峰也需要轻松,轻松中带着刺激便只不去找女人。

他在天黑的时候好像是睡得很熟。

朱掌柜就觉得高峰在养精蓄锐。

白可染睡在秘室中,他的伤还在调养中,但他也要去出这次任务,而且段大姐也答应了。

白可染是不会放过杀三船帮人的机会。

高峰不知用什么方法,他竟然又登上了“江凌大酒家”的后院二楼。

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看到,但他确实又来了。

他站在仙子的闺房门口没拍门,他在听,仙子的房中没有声音,于是他轻轻的推门,很快的走进去。

房中没有仙子的影子,但房中好像有人在床上睡过,因为床上的锦被是暖的。

高峰以为仙子出去方便了,也许她还未曾回来,但床上的锦被为什么是暖的?

就在他正沉思中,楼下传来声音……脚蹬楼板声。

高峰闪身在床幔后,只听声音已至房门口,但房门并未被推开,却传来仙子的声音:“姨娘,你一定记牢,千万别对任何人说过,我曾去过他那里,也未见过罗管事,否则咱们都活不成。”

另一女人声音很低的道:“知道了,我的姑奶奶,这种事外面闹翻了天,三船帮的人到处都是,谁敢往自己的身上惹麻烦,他们要问起你,我会说你是勾四爷的人,这些天正在伤感不吃饭,一推六二五。”

仙子道:“罗管事暗中送的银子你全收下,拿人财钱,为人消灾,我要睡了。”

“好,你好先去着,这几天你也别出面了。”

“呀”的一声门开了,仙子无精打采的走进房里来,她先是对着镜子照一遍,身子扭呀扭的到了床边。

她坐在床边自怨自艾:“小冤家呀,你在那里呀,你怎知我的心已是你的了。”

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又道:“高峰,高峰,难道你又去了山中茅屋?那茅屋已被他们烧了,你去那里住?”

猛古丁,一双大手伸出来,那么迅速的捂住仙子的俏嘴巴上,仙子全身一颤,口中发出呜呜惊叫。

高峰似笑非笑的走出来了。

仙子一见是高峰,既是惊又是喜,将头一下子便撞入高峰的怀里了。

她还有眼泪,那当然是喜极而泣。

高峰不开口,他用双手托起仙子的面颊盯着看,好像是看不厌。

仙子也盯着高峰看,她好像以为自己在梦中一般。突然,高峰好像发了疯,嘴巴压上仙子的樱唇。

热辣的反应,是仙子表现出来的,她的动作也很会配合,是那么的美妙,好像她在指引着高峰如何的才能达到至高至极的美境。

仙子是干什么吃的?

这种事情她最是有经验,高峰没经验,他只在几位正儿八经的姑娘身上温柔过,但真正的男女至高妙界,他只有在仙子这儿才领略到。

他现在就领略到了。

他如果未曾在仙子身上吃到甜头,而是吃到苦头,他是不会出任务之前冒险再来的。

房门是紧闭的,而且房门自里面插上了门栓,那个铜床上,高峰脱光衣服后,虚无飘渺似的搂抱着全身光滑如玉的仙子。

仙子不稍动,她愉快的只把小舌舐着高峰的下巴,只可惜高峰的胡须不粗,好像是汗毛,他还年轻嘛。

他虽然年轻没长出粗胡子,但办起那种事来还是凶猛如虎的,否则仙子也不会驯服得像头小绵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