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江如水就要领着五万大军,前去增援她“丈夫”宁王周宸濠。当然,我做为“镖师”也得同行。
这三天时间,失散的诸女,仍是消息全无,无奈之下只好留华月兰、华月蕙在客栈等待,以防诸女中有人找到南昌来。
我有心随江如水出征,一是为了打探消息,二是为了锻炼自己,第三才是为了江如水。
说实话,我对她的个性实在是不敢恭维,但说到底,她在我心里也是个可怜人,怜花惜玉,向来就是我的老毛病。
所以呢,此趟武昌之行,不得不去。
现在上江湖也是浑乱不堪,实际上早已卷入了这场“宁王之乱”了。
传闻少林,武当等白道泰山北斗已经出面申称,坚绝支持朝庭;而一些位于南方的白道门派,比如南少林,不知是出于何种理由,竟公然声称支持宁王,誓要助其“除奸宦,清君侧”黑道虽向来与白道不和,但也有好些巨擎枭雄,暗里频频与两方人马接触,显然也想趁着天下大乱这淌浑水,摸些大鱼。
朝庭一方,因为边疆各邻国均蠢蠢欲动,是矣,边军仍在边疆防守,并未参加此次“平乱”此次京师三虎所率之师号称五十万,然据探子所报,实际上只不过是二十万而已。
其中十万为上回江彬给弄到京城的十万边军,俱是些老兵油条,骁勇善战;另十万为亲近周厚照的各诸侯兵马,也是训练有素,但这些人是否齐心,还得另当别论。
宁王这边,十几年的处心积虑,囤积粮草,招兵买马,也给他训练出十万带甲精兵,另外有近8 万的士兵虽是近两年才急急招募,训练的时间也不算长,其威力却不可小觑。
所以,这两方的天下之争,在实际对战的兵力上是相差无几的。
宁王前些日子带着五万先头军去攻打武昌。
武昌毕竟是个大城,且是朝庭在南方的先头堡,若是攻下了它,在南方沿长江一带都将尽归宁王所有,还可以威振长江下游一些不服宁王的诸侯城守。
若这战宁王胜了,则他就有了争霸天下的名气,若是败了,不日他就会死无葬生之地。
是矣,宁王对这一战是势在必得。
江如水此次带出的五万精兵与宁王在武昌的五万人,正是宁王秘密训练已久的十万江东子弟兵。
当初西楚霸王项羽仅凭八千子弟兵渡江入关,逐鹿中原,便争得了大半江山。后来,项羽兵败,无颜见江东父老,自刎而死。
几千年来,江东的百姓对这件事一向是引以为耻,只要提及此事,人人都咬牙切齿,愤恨不已。
周宸濠正是看透了江东人的心理,打着“重振江东百姓千年威名,不做项羽第二”的旗号,引得江东子弟个个热血沸腾,人人以参军为荣,训练起来当真是虎虎生威,令人望而生畏。
所以,虽然这些个子弟兵虽未参加过实际战斗,可人人悍不畏死,以死为荣,又军纪严明,秋毫无犯,被百姓誉为“敢死军”正因为这样,宁王才敢留八万士兵在南昌守卫,与官军的20万士兵决战却只准备了这10万子弟兵此时,五万子弟兵早已在城外等候,宁王府人来人往,进进出出,却丝毫没有乱意,一切看来是那么的井然有序,有条不紊。
走进宁王府,你绝对会惊讶,这么多人来来往往,却丝毫听不到一丝丝的杂吵声,没有人会吆喝,只有低声细语,交头接耳。
时不时还能听到鸟儿在树梢上鸣唱,虫儿在草丛里打闹的声音。
一位下人打扮的年轻人朝我迎来,躬身道:“公子可是姓徐?”我点一点头,不复惊讶,只因为在这宁王府任何不合常理之处必有其原因。
“我家夫人早已在大殿等候多时了,公子请随我来。”说着自顾在前引路,也不管我是否会跟上。
半路上,江纱绫这小妮子不知从哪个角落蹦了出来,“坏东西”一把抱住我的手臂,生怕我逃似的,“上回你可是答应了我的哦。”有人在旁,我哪敢造次,忙扯开她的小手,道:“小姐贵为郡主,还请紧守男女之别。”
“你上次……”
我忙打断她道:“小姐有事可稍侯,草民现在要去见王妃娘娘。”暗下传音对她说:“纱纱乖啊,大哥上回说的一定做到,等会一定带你去武昌。”
江纱绫闻言大奇,左看看右望望,不知声音从何处传来,听我说完才知道。
“大哥,你这是什么功夫?我不管,你一定要教我!”江纱绫撒娇道。
我大汗,有求于人时,她边连称呼都改了。
“放心吧小姐,只要你现在放过我,以后我一定教你。”我哀声道。
前头的仆人早已听到这一切,只不过没转身看而已,显然宁王治家有方,下人也极守规矩。
“不许耍赖。”
江纱绫认真道。
“嗯,不会。”
江纱绫伸出小手指,道:“咱们拉勾勾,就不怕你骗我了。”我无可奈何,为了早些摆脱她,只能随她,粗粗的手指勾上了她的小指。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变——”
江纱绫边唱边摇晃着小手,“好了,这回就放你一马。”我如蒙大赦,逃也似地随仆人而去。
刚到大殿,恰好碰见江如水正往外走,见到我就扳着脸道:“徐公子真是贵人事忙啊,这都什么时候了,才姗姗而来。”
我不好意思笑笑,刚要开口解释,江如水一摆手,断然说道:“不必说了,也没什么好谈的,咱们这就起身上路吧。”
又转向那仆人道:“周三,去给徐公子备匹好马,去吩咐近卫军统领罗成,到门外集结待命。”
“是,夫人。”
周三一躬身,领命而去。
“江松何在?”
一个身穿彩衣的劲装少女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单膝下跪,抱拳道:“属下在。”
“彩衣卫可准备好了?”
江如水看也不看一眼那少女。
“回主子,彩衣卫早已准备好,随时可以出发。”
“好,这就随我出发吧。”说着,江如水也不理会我,独自向外走去。
身后猛地忽啦啦,冒出一大票人,人人身着采衣,后背三尺长剑,一左一右跟在江如水身后随她而去。
我看着这一切,简直就像是变戏法一般,看得我那是目瞪口呆。
这些劲装少女看来最多不过十八岁光景,一样的衣着,一样的打扮,一样的兵器,一样的身材,就连容貌,看来也是一样的美丽动人。
一左一右,一边正好六人,整整齐齐,脚步一致,青春逼人。
唯一遗憾的是,十二人都是一样冷冰冰的面孔,平静,如水,正如范仲淹所述的境界——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江如水对我置之不理,连这群娘子军对我也是爱理不理,我恨得牙痒痒的,有朝一日定要将你们统统弄得哭爹喊娘不可。
“徐公子,还在磨蹭什么?难道不想要你的猎物了么?”远远地传来江如水那可恶的声音。
哼,摆明了是在诱惑我嘛。我狠狠道:“不用夫人提醒,草民向来对自己有信心,我做事从来就不会半途而废。”
说着,迈开大步,朝她们追去——